“……啊！哎吆……！”
    賈翠的慘叫聲一聲蓋過一聲，每個茶碗都很精準地砸在她的臉上。
    酒館裏每個人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看的心裏心驚膽戰的。
    一陣亂砸之後，賈翠的臉已經被砸的又紅又腫，鮮血流滿了一張臉，活脫脫的一個女鬼形象，慘得讓人都不敢直視。
    “……殺人啦！錦福樓掌櫃殺人啦……”賈翠蹲在地上瘋了似的地尖聲喊叫來。
    霍恩瀾冷哼：“這也叫殺人！真沒見識！”
    周雄一直站在一旁，一直也沒說幾句話，一直看著他媳婦鬧。
    周雄膽子本來就小，什麽事都聽媳婦的，這次來酒館討回爹的財產也是有媳婦壯膽才敢來的，現在媳婦被打成這個德行，又看看霍恩瀾那張陰冷的臉，整個人嚇得要死。
    周雄心慌意亂地去攙扶自己的媳婦：“……媳婦，咱先走吧，這小丫頭不好惹……”
    賈翠被打得腦子迷迷糊糊的，差一點就昏死過去了，現在老實多了，被周雄攙扶著，歪歪斜斜地往酒館門口走。
    “等會！”霍恩瀾冷聲叫住了夫婦倆。
    周雄心裏一緊，慌張地轉過頭，一臉膽怯地看著霍恩瀾。
    “就這麽走了？”霍恩瀾幽聲道。
    “……我媳婦都被你打成這樣了，你還想怎麽樣……”周雄埋怨道。
    霍恩瀾盯著周雄：“毀了我名聲這賬不算算？摔了我茶碗這賬不算算？”
    周雄心裏屈得慌：“……這……這些茶碗都是你自個摔的，憑啥讓我賠。”
    霍恩瀾眉頭一挑，眼神淩冽地掃他一眼，手裏把玩著一個完好無損的茶壺，駭人的聲音響起：“……不賠？”
    周雄心裏又驚又怕，他不敢對視霍恩瀾的眼眸，更怕霍恩瀾手裏的那把茶壺朝自個腦袋上飛過來：“……你說吧，賠多少銀子？”
    霍恩瀾看一眼坐在櫃台一直津津樂道看好戲的梅蘇閑：“咳咳，算一下十個茶碗多少錢？”
    梅蘇閑劈裏啪啦地一頓扒拉算珠子，然後眉頭一皺：“一共四十五紋銀。”
    霍恩瀾眸光撇向周雄：“聽見了不，一共四十五紋銀。”
    周雄趕緊掏了銀子，然後窩著火攙著媳婦要走。
    “毀名聲的賬——還沒算呢！”
    周雄道：“這賬咋算？我替我媳婦給你道歉行不？”
    “道歉有用，那還要官府幹啥。”
    “你要報官？”周雄害怕道。
    “不報官，隻是把事理清楚了。”霍恩瀾說完，看向酒館的眾人：“剛才這婦人說我勾引她家老爺子，這我得把事情說清楚了，我還未出閣的大姑娘，讓我背著這壞名聲，我冤不冤啊！”
    “小掌櫃，這到底怎麽一回事，這婦人說他家老爺子把財產都給你了，這是不是真的？”一個賣糖人的客人對這事饒有興致道。
    “把財產給了我不假，但老爺子隻是讓我保存著，老爺子是我酒館的客人，覺得我這個人正直，信的著，所以讓我給保存著，老爺子出了遠門，等老爺子回來，我肯定會把這些財產原封不動的還給老爺子。”霍恩瀾說完，頓了一下道：“我說的話句句屬實，有一句假話讓老天爺打雷劈了我！”
    “老爺子有兒子有兒媳，幹嘛不把這些財產給兒子兒媳啊？”賣糖人那人又問。
    “問得好！”霍恩瀾看那人一眼：“老爺子不把財產留給他兒子兒媳，那是因為兩人不但不孝順，心腸還歹毒，為了得到老爺子的財產，竟然下毒毒害自己家老爺子！要不是老爺子發現，現在恐怕早就命喪黃泉了！”
    聽完霍恩瀾這番話，酒館裏的人一片唏噓，都議論紛紛，指責和唾棄著心腸惡毒的賈翠和周雄。
    “她瞎說的！她瞎說的！我從來沒有毒害過我爹！”周雄趕緊慌張地辯解：“她是為了得到我爹的財產，故意編造瞎話的……”
    “她沒有瞎說！”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從門外傳進酒館。
    人們紛紛把目光投向酒館門外，呂金城背著手進了酒館。
    他知道了賈翠和周雄來酒館索要財產，怕霍恩瀾有麻煩，所以也急急地趕了過來。
    “我可以替這位姑娘作證，她說的都是真的！”呂金城信誓旦旦道。
    霍恩瀾認得他，正是那個告訴自己實情的那個白胡子老人，便叫了他一聲：“老伯。”
    呂金城衝霍恩瀾點下頭：“姑娘，我來證明你的清白。”
    說完，呂金城看向了酒館的客人，開口道。
    “各位，我和他們的爹周福生是一輩子的老朋友，兒子兒媳毒害他的事是我老朋友親口說給我聽的，我這個老朋友就是怕兒子和兒媳還會毒害自己，心裏害怕，所以現在已經遠走他鄉了，至於把財產全留給這位姑娘，那是因為這個姑娘仁義和善良。”
    說到這裏，呂金城看一眼周雄，指著他鼻子罵：“周雄啊，你爹寧可把財產留給一個仁厚善良的外人，也不留給你和你媳婦，足可以說明你們夫婦倆有多可恨，多惡毒！你們夫婦倆還有臉來這討要家產！要點臉吧！”
    一番話把周雄罵的無地自容，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酒館裏的人聽到這，個個都氣憤不已，咒罵驅趕著兩人。
    周雄怕一會惹了眾怒被群毆，拽著媳婦趕緊灰溜溜地逃了。
    呂金城轉過身，歉意道：“姑娘，我對不住你了，喝了酒把這事說漏嘴，告訴我女兒了，我女兒又嘴快說給了這對夫婦，給你惹麻煩了。”
    霍恩瀾笑笑：“沒事，老伯，這事早晚有捅破的那一天，現在捅破了，我心裏反而少了一件心事，你的老朋友什麽時候回家了，還勞煩你老告訴我一聲，他的房子財產我不會動，我會如原樣還給他。”
    呂金城捋捋花白的胡子，這年頭竟然還有不貪財的人，讚賞道：“姑娘，真是宅心仁厚，我這老朋友看人還真準啊。”
    呂金城沒有太長時間的逗留，他剛走，雲澈就上門了，手裏提溜著幾大包草藥。
    進酒館之前，他似乎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又是撥弄頭發，又是整理衣冠。
    身姿優雅地進了酒館，大姐霍恩沛先看見了他，她既驚訝又欣喜，心裏如同小鹿亂撞，臉就紅了：“……雲……雲公子。”
    雲澈看她，倒是沒有什麽特殊感覺，他笑著淡淡道：“沛兒姑娘好，好久不見。”
    霍恩沛和他搭了話，心裏感覺好幸福，臉更紅了，羞澀地低著頭：“……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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