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八章 蘇劫之劫,冒頓之劫。

字數:7512   加入書籤

A+A-


    西方天任,廢地。

    奇門遁甲值得根本就不是西邊的秦國,而是秦國更西之地,故為廢地!

    也就是說,要殺蘇劫的人,現在在廢地。

    黃石驚愕的道:“西域人?”

    風後沒有回答,而是搖了搖頭,看著西方,說道:“如果是他們回來了,也就解釋了匈奴為何突然強盛起來,更解釋了為何北方的部落能夠忽然凝聚,於中原不相上下,他們一來,第一個要對付的人,定然就是蘇劫。”

    風後半點不猶豫,直接朝著山口走去。

    黃石喊道:“師尊,蘇劫乃是當代太一,那王單說此人或許繼承了斡旋造化,其才智更是千古罕見,如何輕易殺得死?師尊多慮或許。”

    風後沒有回頭,說道:“東皇太一若是殺不死,那老太一是如何死的,千年來三十三代太一,一半都是橫死,蘇劫又為何殺不死,奇門遁甲已然明示蘇劫將逢大難大敵,豈有二途可循,人力豈能抵抗天命?而奇門說的乃是天命,非人力。”

    風後的話裏的道理便是,奇門顯示的是結局,這結局本身就是建立在蘇劫的本領之外的。

    比如。

    蘇劫可以開掛,這個結果卻是籠闊了開掛後的蘇劫,所以,這叫天命。

    眼看風後即將遠去。

    黃石又喊道:“師尊,你讓徒兒布下張良,不是為了對付秦國嗎?”

    風後道:“秦國從來不是敵人,我黎山一門便是為了抵禦更大的敵人,可是這個敵人居然提前來了中原。”

    風後聲音一落,便消失在山野之間。

    黃石獨自站在觀星台的一邊,喃喃道:“秦國不是敵人?”

    忽然,黃石想起他第一次見到風後時候,隱約間似乎就聽到風後和另外那個下棋的老者說過一句,她從來都不是太一的敵人。

    這其中的原因,或許已經到了快要揭開的時候了。

    然而,風後現在的目的是去秦國,黃石忽然拍了下腦袋,道:“師傅,我與你同去!”

    天下大亂。

    卦象在南北之戰,其浩劫在西方。

    嬴政和蘇劫皆臨於驚門。

    除了風後,誰也不知秦國即將麵對的敵人,將會是誰,蘇劫也想不到,曆史上最大的隱秘,即將揭開。

    黃石在山林中追趕。

    心中起了一絲後怕,如果今日不是風後提醒,他如何想得到,秦國還有匈奴這個大敵,大敵的背後的力量恐怕也絕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

    那個時候,若無半點防備,秦國會大亂,乃至天下大亂。

    這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

    而且,按照風後和黃石原本的計劃。

    他們會支持張良,讓張良再行支持一人,而他們二人在暗處,卻知道明處的鬼穀子支持了項氏,同樣也有大的圖謀,很可能和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這樣的一明一暗緩緩蟄伏,相較而言,自然風後的更高明一些。

    至於三苗支持誰,目前他們都還不知,或者說,三人都根本沒將三苗人放在眼中。

    風後再如何神機妙算,也不可能知道,三苗族的武王廟所支持的陳勝差點得了天下。

    更是威風到分封六國後裔為王的地步。

    按照風後的設想,那群本該在接下來五十到一百年才會回到中原的人,居然提前回來了,那他們現在的勢力都還沒有成長起來,所以隻能依仗秦國了。

    這就是為什麽卦象上,隻顯示了秦國,而不是燕國,楚國,齊國。

    ……

    時間回到月前。

    恰逢李牧攻打八瑙河之時,更加遙遠的北方,冒頓和欒惜並身翻過了一座雪山。

    雪山下,偌大的部落橫跨草地之中。

    其規模之浩大,遠勝丘林氏,可以於草原遙遠的西方月氏相提並論,其牛羊數十萬,養在各個山穀之間,奔騰不息,這裏,便是北部最大的部落,攣鞮氏,不過,攣鞮氏族人更喜歡稱自己為匈奴人。

    冒頓和欒惜來到部落中。

    很快便被一個身披裘絨的勇士給攔住了。

    勇士握拳橫在胸口,臉上卻顯得有些嘲諷,道:“冒頓,今日是枯禾少子的慶功宴,少子說,如此場麵,怎可少了哥哥,其他少子都已抵達為少子賀功,就差你一人,請吧。”

    雖說請,但語氣裏沒有半點客氣。

    冒頓冷哼一聲,道:“帶路!”

    此前,攣鞮氏四處征戰,因為枯禾的母族相助,枯禾前後吞並了四個中型部落,威望一時無兩,其後更是獲得了攣鞮氏無上勇的支持,麵對這樣的局麵,單於頭曼更是喜於樂見。

    對草原的勇士來說,自然是跟隨強者,崇拜強者。

    連無上勇都支持了枯禾少子,怎麽可能在乎這個長子呢,而且,頭曼自己本就是爭奪來的單於位,這兒子奪位,在他看來,有能者居之,死上幾個怕什麽,再生就是。

    頭曼本就是草原上的雄鷹,用中原的話說,就是梟雄。

    其人雄才大略,否則,豈會將攣鞮氏變到可比月氏部落那般規模。

    說是請。

    那攔路的勇士頓時召集了一批人,紛紛將冒頓圍在前後,自然是擔心冒頓跑了。

    冒頓回頭看了一眼擔心的欒惜,給了一個放心的眼神。

    當冒頓來到枯禾的大帳中。

    枯禾頭戴翎花帽,身高傍大,兩眼幽幽發著冷光,麵如刀削,沒有胡須,說是少子其實因為是同父異母,也就比冒頓小上數天。

    此時,枯禾獨自一人坐在帳中的寬大的案幾前,似乎根本就沒看到冒頓的到來。

    整個人的注意力都在麵前的食物上。

    案幾上,擺滿了各種牛肉羊肉,以及水果等食物。

    其手中剛好撕開一隻碩大的羊腿,放在口裏咀嚼,草原上的馬酒是一口一口的肚裏吞。

    冒頓看著左右,都是他的一些兄弟們,此時,同樣也沒看冒頓,而是一個個顫抖如羊羔一般坐在一邊,腦袋看著地上,汗如雨下。

    別看這些人現在嚇得不清,就說這麽些年來,哪個不是相互不服,時長打架,暗中冷刀子更是層出不窮。

    草原上單於位的爭奪,就如那群狼的搏殺一般。

    勇士對著冒頓道:“坐吧!”

    冒頓看到最末尾處還有一個空位,想來就是準備給自己的。

    冒頓大步走了過去,直接坐在了蒲團上。

    隨即閉著眼,半點話也不肯說。

    忽然,枯禾抬起腦袋,重重的將手裏的羊肉給扔在地上,厲聲道:“諸位兄弟,別怪我不請你們吃,這肉也太難吃了,不過,沒有關係,不能吃肉,可以喝酒嘛,來人。”

    大帳外,一個勇士端著一個拖盞,上麵整齊的陳列著八樽酒。

    冒頓在內的兄弟們紛紛看去,不知枯禾何意。

    難道有毒不成?這不可能吧。

    枯禾道:“本來,九弟老弟,也有的,可是太小,喝不得,那我枯禾就把他們的酒姑且留下。”

    枯禾起身,來到冒頓身邊的六弟麵前,神色間看都沒看冒頓一樣,對著老六道:“牙西,我聽說你曾經用珍珠末放入酒中,招待來客,哥哥自然比不了,不過想來也不差,試試吧。”

    牙西看著被人放在麵前的酒。

    頓時惡心作嘔,隨即,居然如此羞辱於他,頓時反射性的站起身來,想要怒罵。

    可頓時看到枯禾的目光,微微仰頭!頓時將口裏的話給吞了下去。

    枯禾道:“怎麽?我做晚喝了很多酒,在肚裏醞釀了很久才有這些,喝吧!!!”

    牙西麵色一陣青一陣白,這枯禾要逼他們喝尿?

    日後,族人如何看,單於如何看,草原上怕是永遠都抬不起頭來了!

    牙西麵色幾經變化,道:“二哥,你真會開玩笑!”

    不等牙西話音一落,頓時怒罵道:“誰和你開玩笑!”

    一句話,生生的將牙西的話給吞進了嘴裏。

    隨即,枯禾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厲聲道:“你們這些人,平日裏的威風去哪裏了,說我母族闕氏謀反,有去攣鞮而代之之心,在我枯禾征戰之時,謀害我的母族,暗中通敵,想要讓我被其他部落所斬殺,還有你,老三,說什麽我枯禾要搶占父親的小妾,一個女人,就能扳倒我枯禾?最後怎麽了,父親還不是將他送給了我,知道她怎麽樣了嗎?敢聯合起來陷害我?被我剁碎了做成餅。”

    老三嚇得是魂不附體。

    “二哥,是我不對。”

    “二哥二哥,弟弟知道以前錯了,以後絕不會於二哥為難。”

    兄弟們紛紛出聲,雖然沒有那般低三下氣,但也是顏麵全無。

    枯禾看到這裏,頓時大笑,厲聲道:“我枯禾今日就告訴你們,想要謀奪太子,你們還是省省心吧,若是再敢如以往,別怪我不顧父親的命令,將你們給剁碎了喂狼,今日,想要我消氣,想要我原諒,簡單,很簡單。”

    枯禾指著尿盞,道:“要麽今日你們跪下來,給我磕頭,支持我成為太子,要麽,就喝了這酒,我枯禾便放你們走,若是兩條都不選!哼!”

    枯禾直接將腰中的無上勇金刀拿出,一下執入地上。

    意思很明確。

    我背後還有無上勇,我的話,就是無上勇的話,誰違背,就用這金刀給砍死。

    本相抵抗的幾個兄弟,頓時又氣又怒的相互看去,無上勇,單於,兩座壓在他們頭上的大山。

    半刻之後。

    三人便率先站了起來,來到枯禾的身後,道:“我等本就是弟弟,給哥哥磕頭算得了什麽,二哥,以前是我們不對,請哥哥原諒。”

    說完,兩腿一彎,以頭點地。

    枯禾看也不看,道:“我聽不見!”

    三人一咬牙,重重的撞在地上,生生磨破了血。

    三人開了頭,另外幾人也終於不再猶豫,紛紛跪地,道:“請二哥原諒!我等以後,為二哥馬首是瞻!”

    枯禾大笑。

    聲音在大帳中回蕩,忽然,他猛然一轉身,看著冒頓,冷厲的喝問道:“冒頓,你呢?”

    聲音肅殺,半點聽不到情誼。

    草原上,何等殘酷,可見一斑!中原奪位,大多含蓄,冷箭頻出,而這裏,枯禾簡直不作掩飾,說殺就殺。

    冒頓兩眼冒火,緩緩的站了起來,兩眼半點沒有離開枯禾的眼睛。

    枯禾同樣看著冒頓。

    眾兄弟紛紛看去,老三緩緩道了一句:“大哥,算了。”

    冒頓神色半點不變,雖不說話,但同樣讓枯禾有些壓力,冒頓紋絲不動,將手緩緩的伸向那裝滿尿的酒盞!

    “……”

    兄弟們都瞠目結舌!

    大哥是長子,若是這般,以後如何立足,那就是攣鞮氏的恥辱。

    枯禾看著冒頓端著尿盞,心中冷笑!神色冷然又不屑。

    隻見冒頓忽然一動,頭一仰,將滿滿的尿液一口飲盡,連半點作嘔的感覺都不曾表述。

    其餘兄弟紛紛傻眼。

    冒頓飲完了尿,揚天一扔,將酒樽遠遠的拋開。

    隨即,不作半點停留,在枯禾的怒極的目光中,直接走出了大帳!留下一眾跪地的兄弟!

    重別樓提示您:看後求收藏(),接著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