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起來四處放炮。

    歡聲笑語，山村一片熱鬧。

    遠處，山野寒風料峭。

    滿山的枯支枯草在寒風中搖曳。

    遠遠裹著紅頭巾一個女孩子的身影正急匆匆地順著山路往山走來。

    在知青宿舍裏。

    知青宿舍門，也貼了鮮紅的對聯：紮根山村放眼世界橫批：革命到底！

    知青廚房裏

    房梁栓了根繩子，吊著一大塊豬肉。

    案板跟前。

    馮建都和周學文正在在一起包餃子。

    馮建都熟練地擀皮。

    周學文：“我也抱吧？”

    說著也拿個餃子皮包，可笨手笨腳地，抹的滿手餡滿手麵，可就是怎麽也包不到一塊去，不好意思地揮舞著兩手，無可奈何地說：“啊，這活還挺不好幹的。我還是等著給你燒火吧。”

    馮建都笑著說他：“你怎麽手笨的和腳一樣了？”

    周學文奇怪地：“啊？手和腳怎麽比啊？”

    馮建都不屑地說：“怎麽不能比？虧你還是大學生呢。”

    周學文：“我是大學生，可是在國外長大的，其實有好多漢語的意思，我就是不太明白哦。”

    笑的馮建都喊了起來：“天哪，那我還的給你教語文啊？”

    周學文調皮地：“那更好了。你教給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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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的馮建都一扭頭，不理他了：“正是胡攪蠻纏。”

    周學文無可奈何地：“我沒有胡蠻攪纏。”

    無可奈何地馮建都：“你愛怎麽怎麽著吧。”

    周學文想想說：“為了你的辛苦，那我給你拉小提琴吧？”

    馮建都：“啊？我包餃子？你拉小提琴？好奇怪的……”

    果然，周學文就拉著小提琴，伴奏著，看馮建都包餃子。

    這幾鏡頭，是不是好奇怪的？

    馮建都笑著說：“這是什麽呀？我捏餃子？你拉小提琴？……這是什麽情景？”

    周學文：“我覺得好美……你看那一個個餃子，就像一個個小白鴿，排成一隊……，在準備起飛！”

    馮建都笑了：“全是些小資產階級的情調！”

    周學文：“啊？帽子也太大了！啊，那你捏餃子，是不是小資產階級情調？”

    馮建都說：“這是做飯！”

    周學文：“難道做飯，就不美了？我們是宣傳隊員，看什麽，都應該看到他的美！要想辦法用音樂把它描繪出來……”

    馮建都被周學文這話說住了：“用音樂描繪出來？這？怎麽描繪？”

    周學文說：“當然要能描繪出來！隻是……”

    周學文說：“這會兒我找感覺，等明天，我就給你描繪出來！”

    馮建都問：“真的？”

    周學文說：“你記得哪個芭蕾舞白毛女嗎？哪個北風吹的意境：門外雪花飄飄，一位紅衣女子，在哪裏盼望著父親回來。哪個景，哪個色，還有那動聽的音樂聲……你想想，哪有多麽美……”

    馮建都仔細想想：“可不是嘛？難道這就叫音樂？”

    周學文說：”是啊！你看看我們現在，外麵掛著北風，飄著雪花，真正是北國風光，萬裏雪飄！對不？

    在我們的廚房裏麵，雖然簡陋，但是。依然猶如溫暖的春天。

    一位美麗的女知青，在包餃子，一案板的餃子，一個個白白胖胖的，都好漂亮的。

    一位男知青，在拉小提琴，欣賞著那一個個餃子，如同欣賞一個個純潔的小白鴿，……“周學文想想，就用小提琴拉出一個曲子，非常悠揚，就好像是淡淡。

    從遙遠而來的的一群大雁，在那裏盤旋，而後一個孤雁，在後麵追了來…………

    馮建都聽著他拉著小提琴，那音樂實在是太好聽了，忍不住停下了手裏的活。

    就在此時，圍著紅頭巾的顧燕鳴突然就一頭闖進了門。

    周學文和馮建都看見了她，一身的雪花，不由吃驚：“哎喲，這麽大雪，你怎麽回來了？不在家過完年？”

    顧燕鳴搖搖頭：“唉，家”說沒說完，淚水滿臉地坐在灶火前麵的板凳。

    馮建都忙問：“怎麽了？”

    顧燕鳴含淚點頭悄聲說說：“你們不要聲張。我父母他們都被關起來了，家被抄了封了。我根本沒有家了。這裏就是我的家了。”

    顧燕鳴說著大哭起來。

    馮建都忙說：“呃，你別哭，我知道了。這裏的人不可能知道你的情況，你要和以前一樣啊，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不要哭，不要被人看出你有什麽事情。”

    顧燕鳴忙止住哭泣，看著馮建都。

    周學文也說：“別怕，我們誰也不說。你和以前一樣過。咱們的演出一樣進行。”

    馮建都說：“你沒有吃飯吧？快，幫我包餃子。小周不會包餃子。總是要過年的，咱們也要改善一下生活了。隊裏給咱們分了點肉，就等著你們回來吃呢。今天的肉是小周的肉票買的，很肥的啦。”

    顧燕鳴點點頭：“好的，我們一起包。”

    有顧燕鳴包餃子，速度很快的了。

    馮建都就給她說：“周老師說：他要用音樂，把咱們包餃子的情景。表達出來！”

    顧燕鳴說：“”我剛剛聽到了，很好聽的！小周啊，你好好給我們拉小提琴，……”

    周學文看著顧燕鳴淚滿滿的兩眼，就給他們拉起了，遠飛的大雁……

    ……

    大年初一清晨。外麵鞭炮聲聲。

    馮建都醒來了，四周看看：“雁鳴！”

    可是隻有她自己一個人。

    看到顧豔鳴的被子整整齊齊地，摞在炕，馮建都忙起來跑出房門，四處張望。

    就看見，在知青住處不遠的一個山峁，顧燕鳴在那裏孤孤零零地站著。

    周圍風雪彌漫，路人煙稀少。

    因為寒冷，家家戶戶房門緊閉，煙筒冒著煙。

    卻有幾個淘氣的小孩子，在遠處的雪地裏放炮，歡笑聲不絕耳語。

    顧燕鳴卻呆呆地站在山頂，眺望四處。

    馮建都急衝衝地來，拉著她說：“燕鳴，回去吧。想開些。父母的事情我們沒有辦法，我們自己鬧革命就是了。”

    顧豔萍說：“我不明白，我父親是參加長征的老紅軍啊，怎麽能有問題？我的媽媽也是老八路啊。”

    馮建都安慰她：“是那些人一時的弄錯了。”

    顧豔萍點頭：“我也想是弄錯了。可是……難道錯的那麽多啊？”

    馮建都：“咱們回去吧。小周正準備擔水呢。”

    兩女生一起往山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