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同為渡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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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樂山身為武道大師,又擅長速度,前往郡城很快就帶著一個郡城禦使前來統計,統計的過程就是檢查那些死屍的身份,他們的身上基本都帶有相關的令牌,也就是炎朝的標誌,再確認他們在炎朝內的地位,以此來統計功勳。
另外,拔掉一處據點,又是一樁功勳。
“司首,炎朝到底有多厲害?”林霄低聲詢問,想來這炎朝能夠存活至今數百年,在大雲王朝的鎮壓清剿下依然活蹦亂跳,其實力肯定非比尋常,但到底有多強呢?
林霄卻是沒有什麽概念,隻是知道炎朝內有武道大師也有武道宗師。
“很厲害。”林司首不徐不疾回應,春水丹鳳眼內有著深深的忌憚:“炎朝創立至今六百多年,其組織結構縝密,高手無數強者眾多,怎麽都除不完。炎朝內由下往上分為外鍛士兵,內練正副士官,真武龍驤、虎驃校尉,武道大師地勇、天威將軍,再往上,就是武道宗師級,我也不怎麽了解。”
在其位,知其事,地位越高,所能知道的信息就越多,反之亦然。
林司首是鎮武司一司之首,但司首也有分級,縣級司首、郡級司首、州級司首,其身份地位武道修為等等都有顯著差距。
聽著林司首的話,林霄若有所思,盡管還不是很了解,但對炎朝起碼有了一個簡單的了解。
待到郡城來的禦使統計完畢之後,便與林司首說了一聲,那語氣分明有幾分倨傲,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似的,林司首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又或者習以為常。
簡單的說,縣級鎮武司司首到了郡城鎮武司,論其身份地位,就等於郡城鎮武司的禦使級,同理,郡級司首到了州鎮武司內,其身份地位也等於州鎮武司內的禦使,但某些程度上,更高級鎮武司當中的人是比較有優越感的,就好像是一些大城市的人見到小地方來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一種優越感,差別隻在於明不明顯,真正不會有這種優越感的人不是沒有,隻是較少。
人之常情罷了,所以,願意和你客氣就和你客氣,不願意和你客氣就是一副倨傲的姿態。
但當這個郡城鎮武司禦使看向督武關樂山時,卻是露出滿臉的笑意,什麽倨傲之類的不翼而飛,連連拱手,就差諂媚了。
“盡管統計完,將功勳發放。”關道。
“是,督武大人。”這禦使連連點頭,督武的身份,就算是郡級司首也要低半級啊。
這一折騰,東方也要露出魚肚白,鎮武司眾人返回,帶上同僚的屍身,至於那些炎朝惡徒的屍身早已經被搜羅一遍,又紛紛丟入義莊內,原本就是存放屍體的地方,多上幾十具屍身,倒也無妨,屆時,自然會有官府安排人手來處理。
……
鎮武司內。
“該養傷的好好養傷,該休息的好好休息。”林司首叮囑道:“等郡鎮武司統計完功勳,會發放給大家。”
最後一句話,頓時讓眾人都露出笑意。
拚死拚活為哪般?
家國大義?
無私奉獻?
都不是,為的就是能夠獲得功勳兌換到對自己武道修煉有用的東西,進一步提升自身。
如果沒有功勳,誰會去這麽拚命?
或許會有,總是有些事有些人願意去做,但終究是少數。
林霄也是暗暗期待,不知道能得到多少功勳?
憑自己斬殺十八個炎朝惡徒,其中一個還是真武,嗯,算起其身份的話應該是炎朝的校尉級,地位更高值更多功勳吧。
唔,到時候來個十萬 功勳就好,至不濟八萬也行啊。
帶著美好的想法,林霄離開鎮武司美美的吃了早點,什麽豆花、包子、油條、雞蛋等等,走出內城返回東區周府內,又尋思著,是不是在內城買套房子,到時候就是青桐鄉一套、外城一套、內城一套了。
如果內城買一套的話,那阿正也得轉學到內城來。
思來想去是可行的,內城書院的教學條件比外城好些,另外,內城的治安也比外城好些。
至於阿正的意見,可以聽聽,聽聽就好。
……
回周府後,林霄先是回房眯了半個時辰,畢竟先是一場生死激戰,接著又守夜近乎天明,如今返回周府時就已經是大白天了,朝陽橫空照耀,說不累是假的。
但半個時辰後,林霄醒來,神清氣爽,就在房中練起大江東流式。
劍道真意絲絲縷縷點點滴滴浮現,宛若剛出生不久的小泥鰍在溪流內緩緩遊弋起來,白袍輕飄,雙袖鼓蕩,袖內卻空無一物,林霄忽然想起林司首的那一雙寬大袍袖,竟然是一門武學,看起來威力似乎很強啊。
“要是能學會的話,似乎很不錯。”林霄不由突發奇想。
想一想,袍袖一揮,擊鋼碎鐵,也是瀟灑得很呐。
不過聽起來似乎是什麽東極林氏的流雲鐵袖,東極林霄是自己的,東州八郡城之首、素來有著州會之稱,乃是整座東州最大的郡城、也是最繁華的郡城,沒有之一。
東極郡的林氏家族,那是一個什麽樣的家族,林霄不知道,不過看起來流雲鐵袖的威力非比尋常,搞不好還是一流武學,想想就好。
……
東州東極郡與懷郡相鄰,中間隔著一條大江,名為瀾江,瀾江奔騰,橫貫東西兩端,將東州劃分為北三郡和南五郡,北三郡各方麵都要勝過南五郡。
東極郡就是北三郡之一。
據王朝堪輿,瀾江最窄處有三裏,最寬處則有八裏,有些江段流水急驟,不適合行舟,有些江段流水潺潺,影響不大。
東極郡到懷郡之間修有好些渡口,供舟船往來行人登岸,由此往返於兩郡之間,業往返於北三郡和南五郡之間,隻要是南五郡的人,不管是去東極郡還是去北三郡其他兩郡,鐵定是要渡過瀾江才行。
東極郡一方的白鳥渡,正有一艘大船緩緩離岸,劃開江水,白浪濁流一往無前。
大船上每一間船艙都有人住進去,但也有人到甲板上吹風,這裏的風帶著水汽,有些濕潤。
三道身影從船艙走到甲板上,走向船舷處,憑欄倚望,這三人,是一個中年人和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女的約莫二十歲出頭的年紀,男的小一些,大約是十六七歲的年紀,這三人都穿著一身長袍,隻是顏色各異,但在袍袖口處,卻都有一塊塊指甲蓋大小的鐵片鑲嵌著,以至於袖口總會往下垂落。
“爹,不知道這次去坤寧,能不能見到五嬸?”年輕女子輕聲道,聲音如那徐徐江風帶著濕潤水汽,話一出口似乎想到什麽有趣的,不由輕笑出聲。
“嘿,就五叔那長相,誰配得上他,不得自卑死。”十六七歲少年似乎很早熟,什麽都懂一樣,嗤笑一聲說道。
中年人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有點頭疼,自家五弟長得如此的俊美,眼光也不低,想要找一個能夠配得上他的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困難,畢竟許多女子見自家五弟相貌如此,便會自慚形穢。
都三十歲的人了,到現在也還沒有成家,真是讓雙親和當哥哥的感到腦闊疼,每每想起就疼得厲害。
“二伯,你說我那便宜哥哥到底是個啥樣,五叔也沒有說清楚。”少年一臉吊兒郎當的樣子。
“小雲,到底是不是三叔流落在外的孩子,還不定數呢。”女子輕聲說道。
“姐,你能不能別叫我小雲,聽起來太娘了。”少年不滿反駁道。
“好的,小雲。”女子依舊輕聲道,少年哀嚎一聲,雙手插進頭發裏使勁揉得散亂。
“你五叔傳信而來,隻是猜測,還不是定數,才需要我走一趟辯證一番是否是我們林氏血脈。”中年人凝聲說道:“正雲,在事情沒有確定之前,不要妄加猜測,也不要由著你的性子胡來。”
“二伯,我那哪裏是胡來,分明是不拘小節。”少年嘀咕一聲。
這時,隻見一艘長約莫四米寬約一米多的獨木舟如離弦之箭般破開江水,若乘風破浪一往無前,瞬間便趕上大船繼而從不遠處迅速掠過,朝著前方而去,那一艘獨木舟上有三人,身穿樣式特殊的武袍,一人約莫四十歲左右,盤腿坐在舟尾,正兒八經穩穩當當,雙臂左右開弓,雙手擱置在膝蓋上,有直刃橫架大腿。
一人坐在舟中,同樣盤腿正坐,同樣橫刃膝上,看起來頗為年輕,二十來歲。
一人站在舟首,身姿筆挺,腰帶如繩,左腰間挎著直刃,麵色冷厲,一身氣勁渾然一體凝練如刀,仿佛要將這瀾江斬斷,他的鬢角發白,眼角布滿魚尾紋,看起來好像四十幾歲又好像不止。
似乎覺察到目光凝視,站在獨木舟首的筆挺身影驀然轉頭,一雙冷厲的眼眸宛若刀刃橫空劈殺,空氣隱約有尖銳厲嘯之聲響起,瞬間蓋過江水滔滔。
大船甲板上的中年人眼瞳頓時收縮,瞬間驚悚。
“二伯,那三人是東刃國的武刃者吧。”少年盯著遠去的獨木舟問道。
“對,是東刃國一斬流的武刃者。”中年人點點頭,還有其餘的話他沒有說,那三人一個是真武者級,一個是內練,一個則是武道大師級,還是那種實力很強的武道大師,否則不會給他帶來如此感覺,如芒在背。
隻希望此行不管結果如何都能夠順順利利,莫要橫生節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