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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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空一刺,此時舊力將近,新力未生,秦暘已是無路可逃。

    然而,也就在他人篤定無路可逃之時,秦暘腳下如踏無形踏板,在空中再度躍升,而後再度一折,往前方一躍。

    雁書三夏!

    這門曾經得自摘星盜的武功讓秦暘再出奇招,力道兩度轉折,十分輕易地閃過常雲山認為必中的一擊。

    “呼!”

    那勁風就從常雲山頭頂掠過,秦暘的影子印在這位江南都督的身上,這一瞬間,常雲山心中警兆瘋狂作響。

    “嘭!”

    神農尺攜帶萬鈞之勢砸在常雲山身上,毒力順著真氣傳入對方身體,叫其當空吐出一口鮮血。

    雁書三夏!

    第三次轉折,秦暘突破了“雁書三夏”的上限,如大鵬捕龍,一擊而下。

    目標,正是被眾多兵士圍在其中的譽王。

    “他身上有傷,殺他!”這時,空中的常雲山忍著毒氣侵體,大喝道。

    是的,秦暘身上有傷。之前一番大戰才過了不久,即便驚鯢傳授了運用神農尺的法門,哪怕第一個治療秦暘,也無法這般迅速恢複傷勢。

    所以秦暘放棄了武功有成後橫衝直撞的霸道風格,又久違地玩起了輕靈套路。

    下方還能動的將士,都已算是武功好手,在聽到常雲山的喝聲之後,當即就有數人躍起,當空直劈,精血燃燒,真氣超越極限地運轉,發揮最強威力。

    沙場之上,以爆發殺敵為最優先,將士的首要任務是殺敵,其次便是活下來。所以這些經曆過沙場的將士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用出搏命殺法。

    四人,每一人的爆發力都超過了一般練氣前期的武者。這些由戰場催生的戰士雖然潛力不如一般練氣者,底蘊也是完全不如,他們的境界也是以催逼潛力的方式突破的,但純以戰力論,他們這一刻爆發出的攻勢確實能殺掉任何一個練氣中期以下的武者。

    同時,下方還有四人提刀斜撩,刀光直取秦暘下半身。

    八人如一體,同進同退,配合無雙。

    ‘也許今後該讓墨家弟子學習一下戰場上的合擊方式還有搏殺之法了。’

    麵對八人圍殺的秦暘腦中閃過與此時根本無關的想法,同時右手從背後抽出一抹寒光,雷電狂流。

    “春雷暴殛。”

    雷聲轟蕩,電光如蟒,縱劈直下,所過之處血肉橫飛,刺鼻的血腥味混合著燒焦的肉味,叫人作嘔。

    “雷刀!”譽王雙目中晶藍色澤大盛,提著一把青藍色的龍雀刀攻來。

    “皇極天斬式·斬天神殛。”

    此時,正是秦暘真正的勢盡之時。他想躲巨箭,再以“雁書三夏”數度轉折,傷常雲山,最後以雷刀殺八名沙場老將,殺勢正好因殺人而泄。

    譽王為人雖囂狂,但其心卻是不失狡詐,他一直隱忍,就是為等待這最好的出手時機。

    此時,秦暘身負傷勢,又殺勢已泄,正是他譽王出手殺敵之時。

    刀勢霸烈,有斬天之勢,這一刀,正是必殺之招,譽王等候多時,既是隱忍,又是蓄勢,此刀懷有必殺之心,定要殺人奪刀。

    然而,這寄予期望的一刀,卻未能獲得該有的效果。

    電光火石之間,三顆斷雲石從懷中飛出,擋於刀光之前,刀勢為斷雲石所阻,刀氣被其所吸,這一刀掀起的勁風吹起了秦暘的發絲,但卻傷不到其人分毫。

    “譽王,墨家九算秦暘,借你人頭一用。”秦暘將神農尺負於背後,持刀露出一個不帶感情的笑容。

    “死!”

    譽王再度運刀,“皇極天斬式·雷宇破空。”

    刀勁千鈞,勢大力沉,又有雷霆之速,配合手上仿製大夏皇室神兵大夏龍雀的兵器,帶來霸道殺勢。

    這兼具力速的刀法,在譽王手中雖無法發揮極致的威力,但無暇的刀式卻是頗有威脅。

    “菩提明鏡。”

    麵對此刀,秦暘心如明鏡止水,一片寂靜,刀勢襲來,水動,明鏡生瀾,身亦動。

    “狂雷震九霄。”

    向來霸道的“紫雷刀法”,在秦暘手中卻是有了一絲剛極化柔之勢,雷刀以無間如有間,切入刀勢,雷刀發威。

    “轟!”

    一刀,破其刀勢。

    向來以剛猛強勢破敵的雷刀,初時卻是不顯霸道,但當破開刀勢之後,雷光暴烈,狂烈之態盡顯。

    “狂雷震九霄”,九刀連出,層層遞進,一刀強過一刀。

    當第一刀彰顯崢嶸之後,其後八刀,一刀比一刀霸烈。

    “轟!”

    第二刀,龍雀脫手。

    第三刀,右臂離體。

    第四刀,左臂成糜。

    霸道的刀勢,卻以最澄澈平靜之心駕馭,手上雷刀劈動,刀光連閃,電光竄流,四肢,軀幹,幾乎是不分先後地在雷刀離開身體。

    第九刀,斬首示眾。

    帶著猙獰神色的頭顱飛起,秦暘一把抓住那頭頂紫金冠,將這顆論尊貴程度在大夏是數一數二的頭顱輕輕揚起。

    “殿下!”

    遠方傳來怒喝之聲,卻是海無涯和南部指揮使李玄庭到了。

    這二人,一個是隸屬於懷王一黨的江湖勢力,另一個,是朝廷靖武司的指揮使,譽王身死,和這二人都脫不開關係。

    他們怒極,也對秦暘恨極,但這股憎恨並無法在秦暘心中驚起一絲波瀾。

    “大夏朝廷欲與我墨家不死不休,害得我墨家弦主不幸隕落,”

    秦暘提著譽王的頭顱環視四周,“夏皇陛下之所願,我墨家亦是不敢辭。既然夏皇欲不死不休,那我墨家便與朝廷——”

    “不!死!不!休!”

    “火延。”

    秦暘雷刀橫揮,無數火光撒下,在空中“嘭”的一聲化作數不盡的火球,滾滾落在倒地的士卒將領們身上。

    “轟!”

    火球爆裂,火焰亂舞,慘烈的哀嚎,痛叫,無力的呻吟,這聲聲句句匯集在一起,在這以火紅為背景的場景中走出最大的哀歌。

    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將士被神農尺催發病灶,倒在地上,而這兩萬餘人,便是最好的薪柴。

    這一切,恍如地獄。

    秦暘騰空躍起,落在空中掠過的木鳶上,他居高臨下俯視著下方的地獄之景,漠然宣言:“這隻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