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薩埵十二惡皆空？佛門的不破防禦？”

    &esp;邪尊眼中閃過一絲厲芒，“本尊看你是不是真的不破！”

    &esp;眼前這一幕著實令祂想起了曾經的不愉快經曆。作為曾經單挑過佛、道、百家三教之祖的大佬，邪尊自然不會不識得此招。

    &esp;“呼”

    &esp;三隻龍首深深吸氣，三道凝縮著龐然邪氣的光束在此刻匯聚於龍口中，毀滅的邪流滾滾而動。

    &esp;“吼”

    &esp;三首齊齊咆哮，光束轟發，所過之處，萬物皆是化為虛無，就連沒有形體的空氣都未能幸免。

    &esp;三道泛著藍光的光束劃過長空齊齊轟在蓮華壁障上，前所未有的威能令秦暘都開始逐漸倒退。

    &esp;當年獨孤天意以三劍合一的方式匯聚無上鋒芒，貫穿了“薩埵十二惡皆空”，而今日，邪尊卻是要以最為極致的力量，強行突破這不毀之壁。

    &esp;不過，秦暘也不是三年前的秦暘了。三年前他的本體融合不朽法身都被貫穿了“薩埵十二惡皆空”，今次他就算本體未至，也同樣不會邪龍輕易擊破防禦。

    &esp;哪怕身形被逼得倒退，蓮華壁障也依然不曾有半分要被毀的跡象，那一重又一重散開的蓮華好似無休無止一般，擋住了光束轟擊。

    &esp;“哼，本尊乃是天地惡氣的化身，功力恢複無休無止，你便是能擋住一時又如何？擋得住一世嗎？”

    &esp;邪龍三首同時發聲，三重音調混合帶來極端的詭異，而李傾天的變化也讓有心觀察的人暗中心驚。

    &esp;“佛尊，你聽到了嗎？”素天真望著那各自占據半邊天空的佛光和邪氣，低聲問道。

    &esp;“阿彌陀佛，李傾天怕是已經被邪龍所同化了。”佛尊麵色悲憫地回道。

    &esp;他們二人雖然沒和李傾天打過交道，卻也知曉這位曾經的一方霸主是那種霸道唯我的性子。

    &esp;然而現在，李傾天卻是和邪尊二人同一步驟說話，與他們二人恍如一體一般。這和李傾天的性子全然不符。

    &esp;“龍魂融合之後，也許宿主的人格依然還有所保留，但那本質卻是已經變了。”素天真歎道。

    &esp;李傾天本人應當算是被殺死了，死在了秦暘的手上。現如今出現在此處的不是李傾天的人格，而是邪龍的人格。

    &esp;很多人都認為一個人活著的證明，不止取決於生命，還取決於過往的記憶和本身的人格。

    &esp;若是記憶忘卻了，人格變成了一張白紙，那麽這個人已經和死了無異。

    &esp;而李傾天現在的情況卻是人格還活著，承載人格的元神，或者說神魂，已經完全融入了龍魂，消失了。

    &esp;那他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呢？

    &esp;“記憶可以複製，人格可以重塑，但若是神魂都失了，那就真的沒了。就算再像，也不過是兩朵相似的花而已。”素天真喃喃道。

    &esp;一個畫家在兩幅白紙上畫下了一模一樣的畫，那麽這兩幅畫算是同一幅畫嗎？

    &esp;顯然不是的。

    &esp;哪怕再如何相似，本質上也有著全然不同的定義。

    &esp;這一刻，素天真麵露憂色，“若是如此的話······”

    &esp;“轟！”

    &esp;驚天爆響蓋住了素天真後麵的話語，轟發的佛光和邪光讓二人的臉龐染上了斑斕的顏色。

    &esp;蒼穹之上，雲消霧散，遮天的邪氣殃雲散了小半，耀眼的佛光也同樣黯淡了不少。

    &esp;秦暘微微喘息，本不該疲憊的不朽法身現在有種難言的空耗感。

    &esp;在剛剛的兩方碰撞中，秦暘沒有讓“薩埵十二惡皆空”第二次被破，而是硬生生擋下了邪龍不間斷的光束轟擊。

    &esp;但是，他的功力卻不是無窮無盡的，論消耗，秦暘的這具身體難以比過邪龍。

    &esp;‘我參研‘止戈流’而悟出的以道合陣終究有著一定的局限性，尤其是在境界沒到‘道我俱在’的情況下。’秦暘暗道。

    &esp;秦暘苦修三年，另辟蹊徑，讓自己在沒有元神的情況下修成煉虛合道的境界，這境界依然有著局限。

    &esp;或者說，如今的合道武者都有著局限。

    &esp;在天柱尚存四柱的情況下，合道武者便是有再高的才情，也無法突破到“道我俱在”的境界，永遠保持以道合身的狀態。

    &esp;而在秦暘身上，這種局限更會加一步的放大，持久力進一步削減。

    &esp;反觀對麵的三首邪龍卻是毫無這種憂慮。祂是天生的神聖，雖然用的是至邪惡氣，但掩蓋不了對方的高貴出身。

    &esp;邪龍前麵的路，全都由武祖替祂走完了，這家夥一誕生就相當於合道武者的“道我俱在”境界，並且由於其本身的特殊性，哪怕是天柱都無法鎮壓祂的境界。

    &esp;‘這可真是······’

    &esp;“好事啊。”秦暘無聲吐出三個字，身前的佛光掩蓋住了他眼中的狂熱。

    &esp;邪龍越強越好，這樣等到最終收獲的時候才會給秦暘帶來最大的收益。秦暘突破的希望全在祂身上了。

    &esp;“嗬嗬，他不行了。”

    &esp;飄散的邪氣之中，兩道身影現出真身。

    &esp;昊邪和玥魔並肩而立，三首邪龍漸漸化作虛影飄散，“我等僅僅動用了蠻力就讓他消耗不住，現在使用人身，當可讓他這具身體留在這裏。”

    &esp;雖是二人，但說話之時卻又三重音在回想，在二人身後，三對龍瞳開合，露出或是陰狠，或是霸道的目光。

    &esp;化身邪龍的時候固然能使用各自的武功，但終歸是不如人身靈活。方才的三首邪龍實際上是玩了“力大磚飛”的套路，生生靠邪氣耗空了秦暘的功力。

    &esp;現在，二人現出人身，正是要一舉滅殺秦暘這具不朽法身。

    &esp;與此同時，大地之上的惡氣也積蘊到了極致，不管是植被還是土壤，都在邪氣之下變得奇形怪狀，散發出淡淡的黑氣，就連天地元氣也遭到轉化，變成邪龍的資糧。

    &esp;至於那些被困在此地的人，不少人都在這一刻看著天空心生絕望。

    &esp;別說是他們了，就連在北海道邊境布陣的大夏軍隊眼見此景，也是不由心生絕望之感，看著那逐漸暗淡的佛光心生動搖。

    &esp;不管是人心還是環境，都在往邪龍有利的那一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