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黑色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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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算計你,我是吃定你了啊!’

    從蘭陵生上黑車到現在,秦暘有什麽打算都是當麵說出,從來不遮著掩著,就是因為他吃定蘭陵生了。

    蘭陵生這人,年少有才氣,樣樣皆通,但有一樣他絕對不通,那就是不怕死。

    這世界如此美好,有那麽空虛寂寞冷的美嬌娘等著蘭陵生去送溫暖,他又怎麽舍得死呢?

    而一個人,一旦怕死,那他的弱點就將被無限放大。

    “蘭兄莫要傷懷,且多想想,眼前的苟且隻是暫時的,你還有詩和遠方。”秦暘笑著安慰道。

    “我隻看到眼前的苟且,遠方的苟且,還有未來無盡的苟且。”蘭陵生嘀咕道。

    現在他要還是沒認清形勢,也白瞎這樣樣皆通的才情了。

    周樹人這家夥顯然是不肯放人,將想把自己這個人才綁著不放了,蘭陵生又能為之奈何呢?

    終究,還是因為實力不如人,要不然也不至於上了黑車之後就下不了了。

    “好吧,我認命了,”蘭陵生有些頹然地道,“現在你該告訴我,你有什麽謀劃了吧。我可不想剛上船,船就沉了。”

    就如秦暘所料,蘭陵生怕死。或者說,他舍不得這個美妙的花花世界。

    他蘭陵生還沒玩夠,還沒樂夠,不曾見識人世浮華,享盡萬般精彩,蘭陵生覺得自己就算是死了也會揭棺而起,從棺材裏蹦出來。

    所以,怎麽辦呢?

    當然是從了啊。

    “安心,周某這艘大船沉不了。”

    秦暘看向下方山穀中的朦朧高樓,還有那一座座機關石像,露出一絲微笑,“至於謀劃,那自然是把這天南道鬧個天翻地覆了。”

    ························

    卯時,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時間。

    秦暘乘坐‘朱雀’返回山陰郡,閑庭信步般從城牆上溜達進城,晃蕩到自己的小院附近。

    冬季的初陽遲遲未至,此時是黑暗最為深邃的時刻。然而在這黑暗之中,一抹冷冽的刀光顯現,冷入心扉,寒入骨髓。

    “秦少俠,這大半夜的,你是去了哪啊?”手持冷月寶刀的刀客冷冷注視那慢悠悠晃來的身影,眉宇間盡是不散的寒意。

    這月黑風高的,正是做些鬼祟之事的好時候,秦暘本就是重點懷疑對象,現在有在晚上悄然出門,嫌疑就更深了。

    “秦某去了哪裏,又與你何幹?”秦暘冷笑道,“閣下先前夥同靖武司伏擊於在下,這筆賬還沒好好算過呢?現下你再度來此,是嫌秦暘的拳頭不夠硬,打不疼你嗎?”

    秦暘有點沒想到這風雲閣之人會盯自己盯得這麽緊,他在戌時之前出門,早已探查過四方之人,在他的敏銳直覺下,煉神以下無人可瞞過他。

    他也就是說,此人是在秦暘離開之後,才過來此處,發覺秦暘不知所蹤的。

    這大晚上的還跑來盯梢,可見此人對秦暘有多懷疑。

    “秦少俠若是不說明白,那就休怪我燕長空無禮了,事關嶽師兄生死之案,我風雲閣不惜任何代價都要查清。”

    話音剛落,便是寒氣逼至,燕長空手中冷月寶刀縱劈,霜寒刀氣破空而來。

    伴隨著他的出手,暗處爆發出徹骨的殺機,黯淡無光的長劍帶著深入骨髓的冷漠和砭人肌骨的殺意,劍未臨,劍勢已凍人心神三分。

    還有人!

    燕長空之前和林雪圖、應不平三人和秦暘一戰,交手雖是乍起鵲落,但也知曉此人實力之高深,單憑他一人,是絕對不可能勝過秦暘的。

    所以,今日來此,他還找了一個幫手。

    這個幫手一直隱在暗處,秦暘雖能感知到他,卻無法準確界定他的實力。而現在,此人甫一出手,便是石破天驚的一劍。

    “喝!”

    拳意縱橫,霸道如驕陽的拳意,熾熱如烈火的氣血,還有蘊發金光的金剛真氣,讓此時的秦暘如同一輪太陽一般,驅散黎明前的黑暗。

    “大威天龍。”

    抬起的右手如神龍探爪,浩大的氣勢如山如嶽,有蘊含無定無向的變式。

    自從蘊養出自身的完美拳意之後,秦暘便將自身武功和吸收奪來的武功和拳意漸漸融合,成為完美之龍的一個側麵。

    如今這一爪,乃是秦暘一身擒拿手的精華集合,以“大棄子擒拿手”為核心,融匯出的神龍探爪。

    爪勁捏碎霜寒刀氣,探向那黯淡無光的長劍。

    任憑劍氣如何淩厲,劍勢如何逼人,這一劍依然還是在神龍探爪下被擒住劍鋒,發出金鐵交鳴般的鏗鏘聲。

    這時,秦暘的散發的金光驅散黑暗,現出出劍者那蒼白而年輕的麵容。

    他身著黑衣,恍如喪服,瞳孔也是深邃的純黑,還有那黑色的長發,這三者之黑襯出如死人般的蒼白,讓這個劍者恍如從地獄出來的惡鬼,亦或者······

    是死神!

    “唳!”

    手中長劍發出如同活物般的淒厲劍鳴,黑色劍客人劍合一,瞬間爆發的殺戮劍勢竟是和秦暘的拳意相抗,長劍染上一層黑色的不詳劍芒,從秦暘的鎖拿中硬生生拔出。

    “殺!”

    不詳的劍氣令秦暘想起了玄翦的黑劍,雙方都是有著殺戮無雙的劍勢,此人的劍氣雖不及玄翦,但劍路卻是比玄翦還要極端。

    當他揮劍之時,他就如同一個死人,他的劍是帶來死亡的劍,而他的人,就好似在出劍之時就和劍同化一般。

    當劍氣席卷而過後,這個黑色劍客再度站在黑暗之中,而此時唯一的光亮來源秦暘,則站在原地,金剛真氣稍有黯淡。

    “殺氣如毒······”

    秦暘攤開右掌,看著上麵那道泛著黑氣的劍痕,“自秦某武功有所小成後,你還是第一個破開秦某手掌的人。”

    鎖拿長劍之時,也是和那長劍有著最親密接觸的時候,秦暘在黑色劍客掙開鎖拿之時,手掌便被那長劍割傷。

    長劍上的殺氣如同毒素一般沾染在傷口之處,這不是毒,但這卻比劇毒還要致命。

    這是殺氣之毒,是吞噬生機的殺氣凝成的“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