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不提先一步回拱衛司的，武都雄這邊針對江海天的相關安排。

    另一邊皇城之中。

    陸九重正帶著人去提暫時押在宮中，正處於千牛衛手中的江海天，以及那個摩尼教的信使。

    和千牛衛的人交接手續完畢之後，陸九重這才開口，對著一旁雙目緊閉、麵無表情的江海天道：“抱歉了，江大人，這本來我還以為，陛下可能會召見一下你這個當事人，問一下其中詳細。

    結果……是本官失算了。陛下似乎並不想見你，也難怪，陛下這等雄主的心思，豈是我等臣下所能猜得透的。所以這倒是讓你白來的皇宮，走上這一趟了。”

    “陛下不見我，豈不是更合了陸同知的心意，”江海天睜開了雙眼，看著陸九重麵無表情道：“如此一來，陸同知不就能一手遮天，接下來這案子……想怎麽斷就怎麽斷了嗎。”

    “放肆！”聽聞江海天譏諷的言語，陸九重還沒說話呢，他身邊的一個手下率先開口斥責道：“一手遮天，你將我們陸大人當成什麽人了？”

    “哎，火氣不要那麽大，皇城重地，其實我等所能喧嘩的。”

    眼見手下人似乎要隨了江海天的意，和對方在這大內皇城之中吵起來。陸九重直接揮手示意，讓手下人噤聲，繼而輕笑對江海天道：“正所謂公道自在人心，本官會不循私枉法，自有公允。另外，我還要糾正江大人口中的一個小錯誤。

    那就是本官蒙陛下聖恩，現已經不再是拱衛司指揮同知了，而是拱衛司指揮使。所以江大人一定要稱呼本官官職的話……請稱呼我為……指揮使大人！”

    什麽？

    指揮使！

    江海天聞言瞳孔不由瞬間一縮，眼中滿是嫉妒和不甘。

    憑什麽！

    憑什麽一個腳夫之子，下九流行當出身的人，也能夠染指如此高位，坐上拱衛司指揮使的位置！

    而自己一個書香傳世的世家子，卻反倒在拱衛司指揮僉事的位置之上蹉跎了這麽久，現在更是落一個身陷囹圄的下場！

    這陛下何其不公，蒼天又未免太過偏袒了吧！

    “是嗎，那就恭喜陸大人得償所願了，”江海天強壓住自己內心之中的嫉妒和不甘冷聲道：“不過陸大人和我這種階下之囚說這些幹什麽？大人是同知還是指揮使，對下官而言有什麽區別嗎？”

    “沒什麽，隻是隨便說說，分享一下喜悅而已，”陸九重玩味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接下來就請江大人移步吧，拱衛司大牢那裏，本官已經讓人去為江大人安排了個單間，現在還等著大人去入住呢。”

    “是嗎，那下官就先謝過陸指揮使了，”江海天深深的看了一眼陸九重一眼，便移步而走，向著來時的方向而去。

    而就在江海天和陸九重錯身而過的時候，陸九重突然開口道：“其實在廟中，你不該選擇束手就擒。”

    “不該束手就擒？”江海天止步冷聲道：“那恐怕我當時就死在你手上了吧。你覺得我會那麽蠢嗎？”

    “也許吧，不過……你也是拱衛司的老人，應該很清楚，有的時候死並不是最可怕的，”陸九重淡淡道：“不是嗎？”

    江海天聞言瞳孔不由在次一縮，沉默片刻繼而道：“陸大人不是也說了嗎？我也是拱衛司的老人，你覺得那些我都玩剩的小玩意，我會怕嗎？”

    “誰知道呢，畢竟玩和被玩可大不一樣，”陸九重輕笑著拍了拍一旁江海天的肩膀，繼而一邊領頭向宮外走去，一邊回道：“不過沒關係……想來應該很快就能知道了。”

    不提正向拱衛司這邊趕的陸九重一行人等。

    此時，拱衛司之中。

    作為朝廷這種專門負責監察天下的三司衙門之一，拱衛司的人在情報的獲取方麵自然是有獨到之處。

    再加上京城這個地方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各自之間的關係盤根錯節，不少人在宮中都有關係。因此都沒等正主返回，陸九重被天子擢升為拱衛司指揮使的消息，便已經傳遍了整個衙門。

    讓一眾拱衛司的人不由感歎世事無常，一個曾經基本上已經被判定為邊緣人物的人，竟然也能野雞變鳳凰，高升至此，成為拱衛司這個權勢滔天的衙門之中，位置最高的人的同時。

    也不由做好了迎接陸九重，給這位新任指揮使留下一個好印象的準備。畢竟。接下來恐怕要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在陸九重手下聽差，要是惡了對方，還不知道要怎麽給小鞋穿呢。

    當然，其中也不乏有嫉妒、不甘、認為陸九重根本就不配如此高位者。

    比如說是武都雄這邊的人。

    不過事情的發展顯然不會以他們的意願而扭轉，畢竟早先不是說好的，以一個月為期，以能力定輸贏。

    而那是一個月之中，陸九重的功勞可是有目共睹，其中陽陵城外，更是使得朝廷免於損失一位大將軍。

    而武都雄呢？

    這一個月來拿得出手的功勞是沒怎麽看見，還因為樓家之事，平白折損了朝廷十數位高手。

    如此明顯的差別，就算是武都雄的支持者想出頭，也沒這個臉。

    更何況天子已有明旨下達，除非他們想抗旨不尊，要不然，這位新任指揮使他們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而且說實話，武都雄自己都現在自顧不暇。下麵的人就算是做些什麽，也沒有一個站台的。

    不提拱衛司之中，一眾官吏各自心中的這些千回百轉。

    伴隨著陸九重的歸來，一群早就等候在外的準備錦上添花者，連忙迎上去，迎接上官，高呼恭迎指揮使大人。

    伴隨著如此多的人爭相相迎，哪怕是以陸九重的城府，眼中都不由閃過一絲迷醉之色，陶醉在這權力的滋味之中。

    不過好在陸九重本就經曆過沉浮俯仰，嚐盡了世間冷暖，在加上他也很清楚自己今天的這一切是誰給他帶來的。因此很快，便重回了清明。

    簡單的表示了一下，諸位有心了，便帶著人進了拱衛司衙門。而後一邊選擇性的見了一些人，一邊讓手下人將江海天等人送進牢房之中看管。

    “對了，將所有經手的人都換成我們的人，接下來，這牢裏恐怕不會太平，”陸九重道。

    “大人的意思是……有人要殺他？”手下人瞬間秒懂道。

    “你覺得呢？”陸九重反問道。

    “明白，”手下人道：“下官這就安排，絕對不會出什麽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