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九千歲白月光(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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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男主他又瘋了!
    般弱簡直抓狂,這難道就是太監男主的標配嗎,三天兩頭不是這病就是那嬌。
    等等。
    般弱陡然察覺他話語裏的陷阱。
    “你……你知道了?”
    那色若羊脂的掌心環住她的腳踝,像白蟒一樣纏繞,慢慢給她纏上紅綾,般弱離得近了聞到一股略微發臭的血腥味,她不敢再去想這條紅綾是怎麽做的,慌忙抱住六哥的手臂,“你就算要殺我,你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哪有那麽倒黴的,生辰快樂都快成她的祭日快樂了!
    “那便讓你死個明白。”
    他伸出兩指,輕飄飄點在般弱的心口,後者還以為他出暗器,立馬躺倒防禦。
    六哥愣了愣,旋即麵上浮出一絲古怪又妖異的笑容。
    “真聽話。”
    他軟下腰身,雙膝慢慢爬進去,照例是跪在她身前,手掌支在她的臉頰旁,掌印額前束著一抹輕盈透明的黑紗羅,陰柔豔厲的麵相愈發顯得雌雄莫辨,般弱不自覺又想起前大太監徐羨,這群太監實在是過於陰柔俊美,讓她死到臨頭了還想幹上一炮。
    般弱默念阿彌陀佛。
    六哥幾乎是貼著般弱的臉頰說話,語氣寒到了骨子裏,“那日你從小爹爹這邊出來,是去見了你大爹爹吧。”
    般弱:“……”
    這麽羞恥的稱呼為什麽你能津津有味玩到現在?!
    哦,他是變態,那沒事了。
    “你那大爹爹,跟尚書老相公,前不久還去了一趟冷宮呢。”六哥不徐不緩撥弄著般弱的領襟,“然後他就來找你了,你說他知道了什麽?”
    般弱閉了閉眼。
    她太天真了,司禮監跟東廠的耳目監察天下,光是京城這塊頻繁活動的地方,她隻要有異動,基本就逃不過他們的情報網。
    “六哥,你聽我說。”
    “你說,小爹爹聽著呢。”
    除了最開始的瘋狂,男主好像又恢複了平靜,般弱不知道這是不是好現象,但她覺得自己要是回答令人不滿意了,明晚她的人皮或許就枕在對方的身下。
    死變態絕對做得出來!
    “小爹爹你別生氣呀。”般弱順著他,“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我是想自己去尋找證據,過一段時間再告訴你的。”
    “是麽?”
    小爹爹似笑非笑,“難道不是你擔心我狂態發作,擾了朝廷,毀了你的前途麽?你是怕自己做不成皇後罷?”
    般弱心口咯噔。
    媽的,她為什麽要跟聰明變態攪在一起!
    “怎麽又顫了起來?”
    六哥環住她的身腰,眉眼帶笑,“莫怕,哥哥最愛肉肉的了,怎麽舍得將你挫骨揚灰喂狗去呢?”
    至多當他的小禁臠,被他永遠囚禁在堆金砌玉的床榻。
    他又勾起她的手,袖袍裏滑出一隻春帶彩胖福鐲,它轉了幾次手,又轉到他的手上,這本是一隻他隨意挑中的手鐲,他要多少有多少,偏偏就它有福氣,被當成聘禮討了去,養在她的手腕裏,浸足了她的體香,成了份量極重的定情信物。
    他重新給她套住,像濕漉漉的小犬,舔她的手心,舔得又重又疼,那牙齒啃咬,拉扯著掌心的那一層薄皮。
    “這福鐲要帶好,別再丟了,哥哥會很傷心的。”
    般弱憋了半天,“這是你故意拿走吧?”
    蘇嫻兒掛了!
    般弱是在今天清晨收到的消息,那麽一個寵妃,差點要被立後,結果死得無聲無息的,明麵上是說她惹惱了萬歲爺,被禁足宮中,後來傷心過度,一時想不開就自絕了。
    簡直放屁。
    蘇嫻兒那種人,有係統在手,大不了任務失敗,拍拍屁股去找下一個。
    般弱覺得掌印在搞鬼。
    但她哪裏能想到,男主能喪心病狂算計蘇嫻兒的積分,把她算到負積分,上了係統的黑名單,直到她死前,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之力。般弱要是知道是這麽個過程,她早就收拾東西帶鬆花蛋私奔了,根本不會傻得自投羅網。
    隻能說情報戰落後就很被動。
    “是不是我拿走的,很重要?”
    他說得又輕又柔,宛若春絮飄揚在夢裏,“好了,春宵一刻,千金難買,難得你送上門,不吃你都對不起你這身紅色嫁衣和蓋頭。每次你在萬歲那邊賣力搖床,哥哥都想那是你我多好,本要等你心甘情願的,但你又對我說謊。”
    “那麽多張嘴,怎麽沒一張是老實本分的,嗯?”
    黑化的六哥拇指摩挲這般弱的唇珠,說得極其露骨。
    “放心罷,六哥昨夜刨了好多具棺材,那股邪氣兒,也發泄差不多了,今夜我隻要你,你順了我,我便當此事從未發生。”
    他俯首吻下,般弱兩根手指撐住他的嘴。
    “哥哥,你當真要這麽逼我?”
    逼她?
    是他在逼她嗎?
    他五髒六腑泡在毒水裏,念頭亦猩紅腐爛,他掰開般弱的手指,鎮壓在掌心,“我逼你又如何了?總歸你上了彤冊,當初那一抹血,還是我割破自己掌心取的,我便是碾碎你這身子,誰又能知曉?”
    六哥的口吻又刻薄起來,“怎麽,你跟萬歲沒做成夫妻,倒真把他當丈夫看了,還想著我欺負你,讓他給娘娘你撐腰呢?”
    “那個廢物。”
    他陰冷又輕慢。
    “坐了我十一年的位子,長進全無,到頭來,還不是要靠我替他坐穩江山,鎮壓內閣?若不是我盯著軍務,那一樁軍餉貪汙,就要被大羅國跟大宗國抓住空子,反咬我國。你說公公我如此勞苦功高,他犒賞我一個小娘娘怎麽了?”
    般弱卻說,“我當然不靠他啊,他一點都靠不住,我靠自己。”
    張六又瞥她,淡淡嗤笑。
    “還未恭喜你大爹爹入了內閣,可惜等他壯大,你早就死不瞑目了。”
    “我知道。”般弱點頭,“如果你讓我死不瞑目,我就把哥哥你藏在長水坊私宅書房的寶貝毀掉,讓你再也得不到它。”
    張六:“???”
    她知道?
    她怎麽知道自己的淨身寶貝放在長水坊私宅?!
    誰告訴她的混蛋!!!
    那一瞬間,饒是張六這般強大定力,也被這一句刺激得不輕,他渾身血液仿佛失了控,洶湧奔向某處。
    六哥氣得的是頭頂冒煙,麵紅耳赤,再也沒有前一刻威脅般弱的陰冷鬼魅。
    般弱眨了眨眼,哦豁,這寶貝來頭好像好大啊。
    她是頭一回看到六哥這麽激動,恨不得上來撓死她。
    其實般弱是胡謅的,她根本不知道那私宅裏有什麽東西,但是吧,根據她看了那麽多穿越的經驗,書房重地,必有寶貝,而且說出一個準確的地點,顯然更能嚇唬人。哼,你落入我綠茶的手裏吧,叫你威脅我,叫你恐嚇我!
    “給我。”
    六哥從齒縫裏擠出森冷的字眼。
    “那東西,不是你,應該拿的!”
    一般來說,太監的寶貝都被宮內的淨身師統一保管,有太監權勢大了,可以要回去,存在一些香火鼎盛的寺廟,向佛祖祈求下世圓滿。他是入宮前就淨了身,淨身寶貝自然也是自己保存,他就放在那個不起眼的長水坊私宅來,連貴春都不知曉,哪裏知道她竟然知道!
    “不給,誰讓你這麽凶。”
    般弱推開他,這次竟然很快把他推在旁邊,張六手腳俱是虛軟無力,色厲內荏,看來那寶貝對他的確重要。
    活該呀,這死太監也有被挾持的一天。
    般弱決定刺激他。
    “等我玩夠,心情好再說。”
    “你,你,你——”
    六哥狠狠咬著唇,泛開兩瓣血紅,差點就要尖叫昏厥過去。
    她不但偷了,她還要玩?!
    是他瘋了還是她壞得老天都不敢收?
    般弱前一刻為魚肉,下一刻為刀俎,她簡直爽死了。
    她不由得遺憾,早知道長水坊私宅的寶貝那麽重要,她早該偷回去威脅狂徒張六的,可惜現在隻能威脅他一次,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就自身難保了。
    “你的寶貝在我手上,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般弱哼了一聲,“看看你對我做了什麽?竟然撕爛我的裙子,給我弄一套新的來!”
    張六深吸一口氣,屈辱下榻,那秀長的背影都在發著細顫。
    老可憐老淒豔老惹人愛了。
    般弱鐵石心腸,不為之所動。
    “哦,對了,不要拖地的,走路不方便。”
    張六忍氣吞聲,給般弱找了一條新羅裙,手背青筋控製不住殺氣,麵無表情扔到床塌。
    他怕他也控製不住掐死她。
    “什麽態度啊。”皇貴妃娘娘是得寸進尺,得了尺還想上天,“你的寶貝是不想要是嗎?信不信我回去就踩碎它!”
    “不——”
    六哥尖嗓透出絕望,偏偏他身體不爭氣,怨恨與愛欲滔天席卷,他膝蓋發緊,羞恥悶哼了一聲,險些要跪在她腳下。
    “別踩,算六哥求你,之前是我對娘娘不恭敬,娘娘怎麽罰都行。”
    他軟著調子,啞聲哀求。
    般弱疑惑看他,怎麽求個人都麵犯桃花眼淚漣漣的,不知道還以為她幹了他呢。
    於是接下來,不管般弱提出怎樣過分的要求,張六都一一答應,生怕自己答應晚了,這個小祖宗真的會翻臉弄壞他的寶貝。
    般弱戲弄他一番,出了一口氣,就不打算在這裏久留了。
    她裝模作樣要離開,待得太久露餡了怎麽辦?
    張六攔住她,般弱瞪他摸上後腰的手,“幹什麽,你可注意點,你把柄都在我手上呢!”
    張六縱然怒火滔天,也不得不接受自己受製於人的殘酷事實,他眼尾轉開淡淡微紅的胭脂水,一半是怒,一半是惱,還夾著幾絲說不清的羞怯情愫,她怎麽能膽大到這個程度,連他的命根兒都偷,一想到她雙手拂過木匣錦囊,他心窩某處就泛濫成災。
    不能再想了,再想他又癢了。
    張六纏磨雙膝,不動聲色靠近她,輕輕蹭了下。
    般弱則是警告他,“我要回去了,不許讓你的人跟過來,還有,今夜的事情,也不許說出去!”
    她又急急忙忙補充一句,“另外,你不許招認,要是咱們奸情敗露,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我好你才能好,你知道嗎!”
    她這副著急跳腳的模樣,倒是讓一直焦躁不安的張六冷靜下來。
    是啊。
    著急的不該是他。
    他承認,她在他的感情中占盡上風,輕易就能擺弄他的愛欲,可這不代表她能擺布天下局勢。她若想登臨後位,終究還是要倚仗自己的。
    隻要她還需要自己,她就不敢弄丟他寶貝。
    六哥想通之後,渾身躁動消失大半,那殷紅似血的臉皮也逐漸退了燒,隻在耳後殘留著一抹美人霽。
    在這中途,六哥給般弱披上鬥篷,係著暗扣,伺候得分外妥帖,般弱突然感覺她是個小惡霸,從大街上強搶民男把人睡了之後,還將他的寶貝據為己有,威脅他給自己賺錢爭天下。
    呸呸呸。
    什麽破比喻。
    “既然你不要我送。”六哥捏了捏她手指,“那你路上小心。”
    說來也奇怪,她在他眼皮子底下,他總疑心她會磕碰壞掉,但當她離了他的眼睛,他卻很有信心她能存活得很好。
    小祖宗精明著呢,坑誰也不會坑到自己。
    般弱揮一揮手,正要不帶一絲雲彩地轉身飄走,被身後的六哥牽住了袖子。
    般弱:“?”
    六哥遊離下視線,嗓子含混著,不複平日的尖銳清晰,“我那小命兒……比較嬌弱,別放在潮濕的地方,會生黴的,你,你……”他嘴邊那個玩字溜了半天,還是沒溜出來。
    狂徒張生也是要臉的。
    他顫著黑蝴蝶似的睫毛,唇舌焦渴,換了另一種說法,“總之是,拿出之後,記得放回比較通風陰涼的場所,這樣容易保存,不會朽壞,待,待下輩子,我還能予你六根俱全。”
    般弱:“?”什麽東西?
    般弱:“??”等會,且容老娘閱讀理解一下。
    般弱:“???”那個寶貝難道是……?!
    淦!
    那是太監不可名狀之物啊啊啊!!!
    張六自始自終都在留意般弱的表情,那細微的破綻逃不過他的法眼,何況又是那麽明顯的驚恐,他腦裏劈開一絲靈光,宛若醍醐灌頂。
    嗬嗬,胡謅的是吧。
    蒙他的是吧。
    他就奇怪了,他放得那麽隱秘,她是怎麽找出來的,原來是隨口胡說八道的呢。
    張六沒有了心頭大患,瞬間從容,他勾著般弱的袖子,輕挑扯了過來。
    那嗓子也是蕩蕩漾漾的,好似春水遊走。
    “娘娘何必嚇唬咱家,咱家的魂兒,心兒,身兒,哪一樣不是屬於娘娘的?娘娘若真想要咱家那玩意兒,咱家仿一仿,給娘娘做一個新的玉的,如何?”
    這死太監的陰陽怪氣功夫簡直修煉到了極致,般弱被他時常寵著,都快忘記那是什麽天下第一囂張語氣了。
    綠茶見事情敗露,狠狠剁了下他腳趾頭,想來個金蟬脫殼。
    六哥巋然不動,跟小四爺的反應截然相反。
    般弱使出吃奶的勁兒撞他的胸口,他慢悠悠來了一句,“小果實熟透了,娘娘要摘嗎?”
    這還能開她一臉大卡車?!
    真是侮辱她打架的靈魂!
    般弱氣得罵他,“無恥!下流!”
    “娘娘怎麽成天想這些淫亂後宮的事情?這樣對修身養性多不好。”張六無辜看她,一雙細秀的鴛鴦眼朦朧紅潤,他指著旁邊的果樹,“咱家是說,這些果兒,再不摘就要掉了。您瞧瞧,如今成熟了,硬得剛好,再軟一點便不好入口了。”
    般弱走脫不得,狠狠咬他手腕泄恨。
    咬死你這隻畜生!
    這狠毒至極的陰柔帝子非但不惱,甚至往前遞了遞,愉悅至極,“喝我的血吧,小皇後,它已為你熟透了。”
    她是人間小壞種,辱他,欺他,騙他,瞞他,至今都不肯掏出真心給他。
    罪行累累,罄竹難書。
    但我愛極她不愛我的嬌祖宗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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