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榆木疙瘩也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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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8章榆木疙瘩也有春天

    溫彧在柴房門外敲了很長時間的門,蘭澈始終不予回應。在花梨的建議下,溫彧隻好去外麵透透氣稍作休息,期望蘭澈能慢慢冷靜下來,不要做什麽傻事。

    宅子門口,兩個同樣為人手下的人並排坐在石階上。

    “現在明白了,為什麽殿下喜歡她。”花梨望著對麵巷子的牆壁,忽然說了一句。

    “誰啊?蘭澈嗎?”溫彧心不在焉,唉聲歎氣,“蘭澈哪裏都很好,就是太固執了,衝動起來不管不顧的。我感覺啊,好像除了樓明夜,誰都強不過她,有時真是氣死人了。”

    “所以才喜歡。”

    “我好像沒辦法理解你們的口味。”溫彧怪怪地看著花梨,打了個寒戰。

    整天打扮得跟花蝴蝶一樣的洛景夏已經超乎溫彧的認知常識,如今又冒出個沉默寡言卻性子怪異的女仆,他對燕郡王一家的教育方式愈發感到懷疑。

    花梨看了看就要露出小腦瓜的朝陽,一歪頭,崩出四個字:“我想喝酒。”

    溫彧呆愣:“啥?”

    “喝酒。”似是擔心溫彧聽不懂人話,花梨誇張地做了個仰頭喝酒的動作,還伴隨著認認真真的解釋,“酒,就是用糧食釀造的,喝完很暖,開心的東西。”

    溫彧一臉黑線:“你不用跟我解釋,我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不知道酒是什麽?我是不明白為什麽要這種時候喝酒啊!”

    於是,輪到花梨茫然了:“渴了,不就要喝酒嗎?”

    “酒又不是水,不是用來解渴的!!”

    溫彧被花梨毫無常識的回答震驚,一聲咆哮後又無力委頓奔波了一天一夜,他著實累壞了,也緊張壞了。花梨不提還好,突然一提酒,他竟然也動了念頭想來上幾杯。

    愁啊愁,解不開,就隻能借酒澆愁了。

    “呐,折騰一晚上挺累的,我請你喝兩杯酒吧。暖暖身子,回來繼續幫我勸蘭澈開門。”溫彧故作不經意道。

    花梨抱著膝蓋想了想:“兩杯不夠。”

    “隨便你啦,能喝多少喝多少,反正酒又不貴,我還是請得起的。”溫彧拍拍屁股起身,下意識向花梨伸出手和蘭澈相處久了,他腦子裏幾乎沒有了男女有別授受不親之類的概念,這個動作完全是出於好意和習慣。

    花梨看著他伸過來的手發愣,呆呆看了半晌,而後伸出手指輕輕在他掌心一點。

    “哈?你這是幹嘛?”溫彧滿腦子漿糊。

    花梨站起,莫名其妙拔出劍,一臉理所當然地指向溫彧:“你不把我當女人。來,打一架。”

    “你什麽毛病啊?!”溫彧哭笑不得,“我隻是想拉你一把,這根你是不是女人有什麽關係?你能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想法辦事?能不能按套路出牌?”

    花梨不為所動,一柄長劍氣勢恢宏,還真就不太像女人。

    “能不能講講道理?有一個不講道理的蘭澈已經夠了,怎麽又來一個?我招誰惹誰了啊?”溫彧一拍額頭,恨不得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見他著實懊惱,花梨稍作猶豫放下劍,總算恩賞般地給了溫彧一個不太高興的表情:“世子殿下說,你見到女人會變身。”

    “我能問一下變身是什麽意思嗎?有種不好的感覺。”

    “就是說,你,見到女人,會變成色狼。”

    “我記得我跟燕郡王世子沒仇吧?幹嘛這麽汙蔑我!”欲哭無淚的溫彧淒淒慘慘戚戚,“我以前的確有這毛病,不過大概是好了,見到你並沒有什麽奇怪的感覺,你總不能逼著我變身吧?”

    “所以說,你沒拿我當女人。來,幹架。”

    溫彧已然無計可施,他煩悶地蹲在地上用力抓頭,看上去頗為可憐。花梨站了半晌,大概覺察到溫彧確實沒有輕視她的意思,單純隻是因為他蠢,總算不再糾結這件事。

    “酒。請我喝酒。”這次,輪到花梨向溫彧伸出手。

    這是代表諒解與拉近關係嗎?

    溫彧馬上從憂鬱中解脫,美滋滋伸出手,結果剛到一半就被花梨啪地拍回:“我要的是酒錢!”

    “什麽時候我能遇到個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呢?”

    以上這句話,溫彧從花梨向他伸出手開始,一直念叨到酒肆裏,又持續到二人酣暢淋漓狂飲一番,最後到兩個人趴在酒桌上呼呼大睡。

    花梨顯然是酒肆的老客人了,敦厚的老板見二人酒醉熟睡,居然沒有趕兩個酒鬼離開,反而體貼地輕手輕腳收拾好桌子,讓小二把他們抬到後院的客房裏,蓋上被子好好睡了一大覺。

    於是,當溫彧頭痛欲裂從宿醉中醒來時,他有了兩個驚恐的發現。

    首先,他本打算少喝點酒然後早些回去看看蘭澈,可是因為花梨一口一杯酒的恐怖酒量激起了他的鬥誌,進而演變成二人直接端碗鬥酒,導致他醒來時已經是深夜時分。

    然後,他和花梨不過才見過兩次麵,可是被老板誤認為二人是情侶關係,加上小酒肆本就沒有額外的客房

    所以當他睜開眼時,最先看見的就是花梨躺在自己懷裏,一臉醉意朦朧地仰頭看他。

    啪

    啪啪啪啪啪

    好不容易才拖著醉醺醺的身子返回宅院,被一頓氣勢磅礴的耳光抽得麵皮腫脹的溫彧很懷疑蘭澈是否能認出自己。他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到柴房門口,推了推門。

    還是推不動,房門依舊從裏麵鎖著。

    溫彧的醉意驀地醒了幾分,倒吸口涼氣從昨晚到現在已經一天一夜的時間,難道這期間蘭澈一直沒有出來,就在裏麵不吃不喝審問黑衣人?

    他可是被李陌鄭重其事交代過的,蘭澈的胃不怎麽好,胡奉禦囑咐要她暗示用餐並且有一定要求。要是被李陌知道她一天一夜沒吃東西,八成會擔心得從祈王府衝過來,再帶上一車的飯菜。

    歎口氣,溫彧把二拖緊貼門上,試圖聽清裏麵的動靜。

    喘息,粗重的喘息,還有近似野獸的低吼聲,聽起來卻是那麽無力。

    “你這你這女魔頭真該早些早一些殺了你!”

    “那就看誰先死吧唔,錯了,你還不能死。想死的話,那就回答我的問題。”

    鈍器入肉的一聲悶響響起,聲音不大,卻讓溫彧猛地一顫。

    現在在屋子裏的人,真的是那個人畜無害的蘭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