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做壞事不留名
字數:3439 加入書籤
第300章做壞事不留名
一個不擺放任何裝飾、無聊到極點的人,在他臥房牆壁上卻掛著一張弓,這還不夠可疑嗎?說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都不足為過吧?
蘭澈發動她的聰明小腦袋,轉了半圈後立馬上認定這張弓必定是打開某個密室的機關而密室內藏著的東西,一定就是那四隻讓鬱邪十分重視,可能揭露與他有關大秘密的箱子。
有可疑的地方自然不能放過,蘭澈當機立斷搬來凳子,借著微微火光踩著等去取那張弓。
根據蘭澈聽過的種種傳奇故事,如果真的是機關,那麽這張弓肯定是固定在牆壁上的。她信心滿滿握住弓的一段左晃右晃,晃來晃去也不見有什麽密室出現,倒是那張弓厭煩了被當做傻子一樣左搖右擺,在發出一聲刺耳的吱嘎聲響後,十分不給麵子地從牆上掉了下來。
蘭澈不是沒摸過弓,就連珍貴的柘木做的弓她也曾親眼見過,自認為有足夠的力氣托住那張弓。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鬱邪房中這麵弓竟然不是普通木材所製,一入手便感覺冰冰涼涼,而且重量根本不是她輕輕鬆鬆就能扛住的。猝不及防的蘭澈被那張弓一墜,登時失去重心,腳下一滑,整個人被弓壓得向後倒去。
咕咚。
啪嗒。
摔了一跤已經很慘,再被沉甸甸的弓給砸了一下腦袋,怎一個慘字了得?
火折子掉落在地瞬間熄滅,摔得眼冒金星的蘭澈隻感覺屁股和後背一片酸痛,而額頭上被弓砸到的地方更是火辣辣地疼。她隨手摸了一把額頭,登時感覺手上沾上一抹溫熱粘稠,心下明白自己大概是掛彩了。
這點小傷對攔車來說算不了什麽,以前流浪時被人打傷簡直是家常便飯。隻是可惜了她的種種猜想,因為那把弓的掉落沒有帶來任何變化,相當於全盤推翻了她的猜測。
“腦子有屎啊?沒事在房間裏掛這麽沉一把弓幹什麽?”沒有任何收獲反而損失慘重的可悲切果,讓蘭澈破口大罵。
罵了幾句撒撒火,她還是得忍著一肚子的火氣繼續尋找。漆黑而寂靜的屋子讓蘭澈有些害怕,她趕忙在地麵上胡亂摸索,尋找那隻被打掉的火折子。
屋外的風聲有些尖銳,像是孤魂野鬼在哭嚎。蘭澈頭皮發麻,在周圍胡亂摸索到火折子後,甚至等不及站起,慌亂地將火折子點燃。
一點星火,瞬間趕走了黑暗和恐懼。
蘭澈鬆口氣,扶著床榻的架子想要站起。忽地,她的目光落在黑漆漆的床底下。
刻意用帷帳遮擋的床下,似乎堆放著什麽東西。
蘭澈不敢讓火光更亮,她隻能走到床邊,把手伸入床下細細摸索。果不其然,她摸到了冰涼的堅硬的,和木箱手感完全一致的某些東西。
蘭澈心中一陣竊喜。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踏破草鞋無覓處,得來全靠犯迷糊”?
不管怎麽說,過程雖然曲折,結果卻還是好的。蘭澈把火折子叼在嘴裏,掀起帷帳胡亂堆放到床榻,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拉住箱子用力往外拽。
意外地,那箱子並不是很沉,憑蘭澈餓了一天的力氣也能輕而易舉從床下拽出。拽出一隻箱子後,蘭澈沒有急於去拽另外三隻,她蹲在箱子旁仔細研究了片刻。
這箱子有些老舊,表麵已經斑駁掉皮,看樣子至少有十幾年的年齡。箱子上還掛著一把鎖,與箱子不同,這把鎖是嶄新的,並且是十分複雜的鎖樣。不過對蘭澈而言,鎖的樣式不同,也就是撬一下和撬兩下的區別,除此之外屁用沒有。
蠶食鯨吞一隻雞腿的功夫後,蘭澈順利地撬開了箱子的鎖。她長舒口氣,朝手掌上吐了兩口水,一鼓作氣將箱子的蓋子打開。
“娘的,這家夥腦子有什麽毛病?”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看清箱子裏麵的東西,蘭澈瞬間覺得自己被愚弄了正常人誰會把一堆靈位藏在箱子裏,如此小心翼翼地保管起來?再說這靈位也太多了吧?粗略算去,怎麽也有幾十個,全部都整整齊齊擺放在箱子裏。
別人都是藏金子藏銀子藏女人,鬱邪不藏一些值錢的東西,卻藏了一堆靈位在住處,而且還對這些靈位格外小心珍視,這又說明了什麽?
蘭澈坐在箱子邊發了會呆,又把另外三隻箱子拉出來打開看了看,居然和第一隻箱子一樣全部被靈位塞滿,隻有其中一隻箱子裏額外多了一身衣衫。
那身衣衫十分破舊,還有幾處不知沾染了什麽東西,從樣式上看像是女子穿的裙子,但絕對不是漢人穿的款式。蘭澈把那身衣衫的大概樣式記在腦海裏,又把那些靈位上的名字大概記了一些,而後匆匆收好箱子恢複原樣她是來刺探情況的,而這些靈位目前來看說明不了什麽,暫時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為好。
重新鎖好房門後,蘭澈悄悄回到自己的住處,大被一蒙開啟睡眠模式。
不過近來她的睡眠不是特別好,要考慮的事情太多,費腦。
當年究竟是誰一夜之間殺光了回紇貴族嫁禍給冷家軍?為的是什麽?
鬱邪是什麽人?怎麽總盯著冷家軍和她?
曾有見過麵的皇帝看起來慈祥溫和,他真的是當年害死爹爹的元凶嗎?如果是,她該怎麽樣麵對自己,麵對李唐王朝?
如果沒有這該死的頭痛,她拙劣的演技能不能瞞過樓明夜的眼睛?
還有選擇把他從生活裏驅逐,是對,還是錯?
蘭澈覺得,自己的腦袋沒有那麽大,遠遠不夠同時思考這些事情。所以到最後她幹脆放棄了後兩個問題的思考,專心致誌研究冷家軍的冤案隻有真相,是世間唯一且不可違背,不可欺騙的。
在樓明夜宅子裏生活那段時間,蘭澈養成了睡懶覺的習慣,加上前一晚的秘密行動頗費體力,到天亮時她還裹在棉被中睡得放肆。而此時,剛剛歸來的鬱邪就站在昨晚蘭澈跌倒的地方,望著那張安靜懸掛的弓若有所思。
許久後,鬱邪忽然勾起一抹陰沉冷笑。
“林護軍,去好好查一查最近府內有什麽可疑的人。昨晚似乎有小老鼠跑進來胡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