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

    沈軻道：“首先，甘副院長曾經擔任總經理那家生物製藥公司，已經倒閉，倒閉的原因，是因為生產假疫苗。

    當然，公開消息上，甘副院長早已撇清關係。

    但假疫苗爆發的時間，恰好是甘副院長卸任一個月後，哪怕甘家找了一個頂缸的法人，但甘副院長又如何撇清嫌疑？

    製造假疫苗，是國民痛點，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就算我們找不到證據，證明甘副院長參與假疫苗生產。

    但隻要把假疫苗事件爆發前一個月，甘副院長還擔任生物製藥公司總經理的消息披露出來，也能讓他名聲掃地。”

    “弄不死他，也埋汰死他，是這意思吧？”

    周子軒領悟能力倒是強。

    沈軻點頭。

    “不過這些陳年往事，早已塵埃落定，不可能對甘副院長造成實際損傷。

    可是無論是中小學評級，還是大學升遷，有一樣東西都少不了，那就是論文。”

    說到這裏，沈軻不屑地笑了出來：“甘副院長一個上科的生物醫學工程專業的碩士，不但擔任東南大學中醫學主講，還發表了很多關於中醫的論文。

    這還真是中醫是個筐，啥都往裏裝。

    所以，我想請大家幫忙，給我查他的論文。

    這年頭盜竊論文的太多了，難道會少了他甘副院長一個？”

    “我去查。”

    周子軒立刻自告奮勇：“我計算機能力好，還有知網、萬方、數字圖書館等多個網站的號，保證一個晚上，把甘副院長所有論文查個底朝天。”

    周子軒能考上東南大學，可不僅僅是個放蕩不羈的富二代。

    而且他報考計算機學院也是有原因的。

    他本身就喜歡計算機，喜歡程序語言，喜歡智能繪圖設計，對智能機器人更是著迷。

    所以他才報考了計算機學院的智能科學與技術專業。

    就是夢想未來能造出一個超現代化的智能機器人。

    雖然以他的品行，還不知道要拿這機器人幹啥破事。

    但為此，他付出了很多，點燈熬油，看過很多相關方麵的文獻資料。

    “那好，這件事就麻煩你了。”沈軻客氣地對周子軒道。

    “冰月，你這麽說就見外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吧。”周子軒擺擺手道。

    “冰月，你想沒想過另外一種可能？”江樂天道：“或許甘副院長的論文，不是抄的，而是找人寫的呢？”

    “這正是我要說的第二點。”沈軻道：“中小學評級論文，找人代寫可以不留痕跡，但是大學論文不一樣。

    特別是醫學論文，肯定得有臨床數據作為支撐。

    還是那句話，我根本不相信甘副院長有本事做試驗。

    所以，江樂天，嫣然，我想請你們幫個忙，幫我查甘副院長所有論文的對比試驗。”

    “這……這個怎麽查？”唐嫣然一臉懵逼。

    “我知道。”江樂天明白了沈軻的意思。

    “查甘副院長帶過的學生，查他們做的試驗記錄，查各實驗室檔案，甚至可以查論文提到的試驗日期，甘副院長和相關實驗人員的行程。

    冰月賭的是，甘副院長這種人，做戲做不了全套。

    比如論文中提到實驗，但沒有配備假的試驗記錄，沒有完成假的實驗數據歸檔，甚至可能論文提到在做試驗的時間，實際上人在外地旅遊。

    隻要查到這些，那就是甘副院長論文造假鐵證。”

    “沒錯，就今天甘副院長那氣急敗壞的模樣，我才不信他有耐心做戲做全套。”沈軻道。

    論文造假容易，試驗造假難。凡是迎過檢的單位都清楚，裝訂檔案是多麽繁瑣的一件事。

    尤其是醫學試驗，需要的數據更多更繁雜，檔案更雜。

    就甘副院長的性子，他會在請人寫一篇假論文後，把全套試驗的假數據都做出來？沈軻才不信。

    “冰月，你好聰明，可我們怎麽入手去查這些呢？”唐嫣然又道。

    “那就得看表姐你的了啊，你在東南大學讀了兩年書，還是第十名的校花，不會這點人脈都沒有吧？”

    連林麻麻都知道沈軻讓唐嫣然和江樂天去幹這件事的原因了。

    江樂天負責技術上的事，唐嫣然負責穿針引線。

    唐嫣然蹙眉思索好一會，突然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個意思，好，我這就去打電話。”

    唐嫣然，江樂天，周子軒相繼離開。

    “冰月，你思維挺周密的，但這都建立在甘副院長品行不端，學術造假上，萬一江樂天周子軒最終查不到什麽，那你可就被開除了。”

    莉莉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沈軻，他這是在賭博，而且賭注很大。

    “如果甘副院長真的明亮高潔，沒有汙點，那我被開除也認了，誰讓我得罪的是一個高風亮節之人？

    可要是他本身作孽，我這次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嗯？”

    莉莉頓時疑惑了。

    “冰月你先宣傳甘副院長涉嫌疫苗造假，讓他站在輿論對立麵，然後拿出他學術造假的證據。

    如此一來，不管甘副院長是否參與疫苗造假，都是屎盆子扣頭上，洗不清。

    隻要實錘了學術造假，輿論必然大嘩，這樣一來，甘副院長深陷輿論漩渦，自身位置都難保，也就沒辦法開除你了。

    邏輯很清晰。

    可是光靠這個，想要將甘副院長置於死地，似乎不太可能吧？

    畢竟沒有證據證明他參與疫苗造假。查出學術造假，我看給他降職都難，更別說開除了。

    何況即使校方迫於壓力開除他，以甘家的勢力，甘副院長東山再起，絕非難事。”

    “所以，剛才讓周子軒和江樂天去查的，不過是個引子而已。想用一個學術造假扳倒一個副院長，我還沒那麽幼稚。”

    “那冰月你的意思是？”

    沈軻看向莉莉道：“莉莉，你說，甘副院長辛辛苦苦托甘家關係，進入東南大學醫學院，是否是為了教書育人，為國家培養優秀的醫學人才？”

    “這還用問，當然不是。”莉莉立即道。

    “那又是不是為了副院長那一年二十幾萬的年收入？”

    “甘家的人，絕對不差這點錢。”

    “副院長在學校也算有權有勢，可是出了學校，屁都不是，甘副院長在這個位置上掙紮，怎麽可能不想辦法搞錢？

    而大學教授，最來錢的方法，無疑便是做科研，隻有拿科研津貼，才是他們最大的收入來源。

    但是，我一料甘副院長不會僅僅滿足那點科研津貼，二料，甘副院長一個上科出身的生物醫學工程專業碩士，做不了東南大學的醫學科研。

    所以，我大膽猜測，甘副院長不但論文造假，而且科研試驗造假，並且他一定會利用科研，套取經費。

    因為這是唯一能滿足他胃口的掙錢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