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莉莉詫異地看了沈冰月一眼，沈冰月不知道，她奇怪何莉莉的見識，何莉莉何嚐不驚訝她的眼光。

    一個內陸地區孤兒院出來的女孩，比榮柴這些從小鍛煉在商海的富家公子，要強一百倍不止了。

    何莉莉微微一笑道“這個我查過，華天電子如果失去遠榮海運這個客戶，會喪失百分之三十二點八的經營收入。

    同時如果突然斷供服務，會賠償遠榮海運大約二十億的違約金。

    一年的損失，大約在五十億左右，不算多。”

    “五十億，不多？”

    沈冰月愕然地看著何莉莉，這不是她大驚小怪，而是華天電子本身的體量，也就幾百億，而且這幾百億大部分是固定資產和軟資產，現金流並不多。

    一年損失五十億，怕是要傷筋動骨。

    而且這還是第一年的損失，沒有遠榮海運這個客戶，以後每年都沒這筆收入。

    再加上突然毀約遠榮海運，信譽度喪失，以後還有誰敢找它提供服務？

    裏外裏，華天電子損失不可估量，完全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這幾乎就是要了華天電子的命了，怎麽還能叫不多？

    “真不多。”何莉莉笑著道“反正……這又不是我們的錢。”

    “呃……”

    沈冰月愣住，突然恍然大悟。

    “對呀，是榮柴的錢，又不是我的錢，我心疼什麽？五十億，的確不多，很少嘛。”

    “目前榮柴旗下那麽多子公司，別說華天電子損失五十億，就算直接破產，對他來說，影響也不太大嘛。

    可是遠榮海運，卻是榮家旁支榮雪瑩的身家性命。

    如果以華天電子斷供服務為要挾，不惜自己破產，也要搞垮遠榮海運，冰月，你猜榮雪瑩會怎麽選擇？”

    “當然是乖乖將財務交給榮耀金融處置，以後遠榮海運賬目，全部過榮耀金融。”

    “沒錯，這不就讓一個旁支服帖了嗎？”

    “莉莉，我看你以後別姓何了，姓諸葛算了。”一旁的楚晴勉強聽懂了兩人談話，雖然其他的不太清楚，但聽出何莉莉很厲害了。

    何莉莉看向楚晴笑道“這還沒完呢，華天電子控製著遠榮海運命脈，遠榮海運也控製著很多公司的命脈。

    以榮氏旁支榮潔池的培基優品來說，他的原材料百分之九十依賴遠榮海運，因為原材料性質的特殊性，培基優品極其依賴遠榮海運提供的遠程運輸保障服務。

    一般的海運公司，短時間根本無法接手培基優品的原材料運輸業務。

    何況培基優品的所有產品，保質期極短，一旦供應環節出錯，生產鏈條被斬斷，整個公司將蒙受巨額損失。”

    “所以，我們可以通過控製遠榮海運，來控製培基優品。”

    “沒錯。”

    何莉莉喝了一口果汁，繼續道“其實榮家數十年經營，主家和旁支的關係，早已盤根錯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如此經營，是可以團結整個家族的力量，一致對外。

    但是一旦起了內訌，尤其是主家背叛家族，則整個家族崩盤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冰月你已經控製了榮柴，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拿不下一個小小的榮耀集團，我何莉莉也太廢物了。”

    何莉莉出身浙江何家，在何家人看來，所謂上海第一豪門榮氏，在他們眼裏，的確上不了台麵。

    “莉莉，你如此了解榮家的產業構成，對它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恐怕不是最近兩個月的事情吧？”

    沈冰月若有深意地看向何莉莉。

    何莉莉的確很聰明，但是她對榮耀集團如此了解，並且沈冰月問到她如何對付榮耀集團，她信手拈來，且心思縝密，環環相扣。

    這絕不是什麽天賦智慧可以解釋的。

    隻可能是一個原因。

    “你了解榮家的一切，甚至想好了如何對付榮氏主家和旁支，是不是因為他？”沈冰月看向何莉莉道。

    何莉莉的神色一下子沒落下來。

    沈冰月立刻知道自己猜對了。

    “其實。”

    何莉莉開口“我甚至沒有想過他能控製榮柴，拿到一手冰月你現在這麽好的牌。

    在我的構思中，隻要他肯接納我，我能在他任何境況之下，為他拿到整個榮耀集團。

    我掌握著榮耀集團旗下幾乎所有企業的違法犯罪情況，也知道他們財務和社會關係命門所在。

    比如遠榮海運，如果走正道拿不下，他們幫助某些人和單位走私，甚至是在一些落後國家輸出女人和違禁品，我都清楚，這些都可以成為要挾榮雪瑩的把柄。

    同時這些企業的掌門人和高管，他們的性格弱點，我也一清二楚，錢，色，女人，古玩，還有喜歡同性，戀物癖的，酒色財氣，拿下大部分都沒多大問題。

    可惜……也許這些永遠也用不到了。”

    何莉莉歎了一口氣，神色落寞至極。

    “不好意思，冰月，我去趟洗手間。”

    何莉莉似乎有些控製不住情緒，站起身離開了包間。

    沈冰月看著何莉莉的背影，心中突然感覺十分酸楚。

    多好的女孩，能力強，對榮子期還死心塌地。

    可當初在娟娟藥鋪，自己把何莉莉推薦給榮子期，榮子期竟然以為自己在拿何莉莉搪塞他。

    榮子期還以為自己很聰明，機關算盡，其實就是大蠢貨一個，這樣的寶藏女孩視若無睹，偏來招惹自己這個男人。

    身邊兩個女孩，何莉莉和宋婉兒，真的都太不值了。

    “冰月，你有沒有覺得，何莉莉很可怕？”

    這時，一旁的阿朱突然在沈冰月耳邊說道。

    沈冰月皺了皺眉“她有什麽可怕的？”

    阿朱看了一眼包間門口，確認何莉莉走遠了，這才說道“何莉莉能力太強，幾乎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偌大的榮耀集團，似乎完全不放在她眼裏。”

    “那又如何？”

    “冰月你想啊，何莉莉能隨便拿捏榮耀集團，而且世紀公司與榮耀集團相比，就是一隻小螞蟻，萬一她一旦背叛你，世紀公司還不頃刻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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