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頭連載·葬母·『不是媽媽，是黑胡子』］

    ［海底，普拉琳涅跟著魚群一路巡遊，穿過珊瑚，繞過海草，魚兒們漸漸越發不安，似乎有一種詭異的氣氛在前方發散……普拉琳涅輕輕撥開搖晃的水草，看到了那將魚群震懾退避三舍的海底屍體。良久，她再度冒出海麵，對劃船靠來的布琳等人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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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似乎在震動。】

    【躲在鬼之島旮旯角落裏休息的大和猛地驚醒，她下意識握住放在旁邊的狼牙棒，茫然地四下查看，猛地反應過來，是這座島嶼在升空！】

    【而能做到這種事情的，隻有他……】

    【“你在做什麽？快停下來！”】

    【大和化作動物係·幻獸種·大口真神形態的犬神姿態，如同踏著寒霜飛雲，四蹄一路狂奔，找到獨坐在鬼之島頂端對月自飲自酌的凱多，她的父親。】

    【犬神搖身一晃，變成一個比殺生丸還要妖異俊美的半人半動物形態。大和難以置信，“那個方向，是飛往和之國的主島？”】

    【頭上傷勢早已自愈的凱多冷聲道“大和，你在用狼牙棒指著你父親嗎？”】

    【“我是要你停下來。”大和道，“你這種人，怎麽想也不可能是打算讓鬼之島平平穩穩著陸的吧？會死很多人的！”】

    【“我這種人？”凱多望著杯中搖晃的酒液，嘴角一點點咧開，豪狂地大笑道，“是啊！會死很多人！整個花之都，和之國，都要被我毀滅！大和，你想要阻止我嗎？”】

    【大和瞪大眼睛，“你控製了和之國這麽多年，現在卻想將它毀滅？”】

    【“生存還是毀滅，又有什麽關係？不過都是在我一念之間。”凱多冷笑道，“有什麽大不了的嗎？”】

    【“你是個瘋子，我果然無法認同你！”大和眼中寒光閃爍，握緊狼牙棒。】

    【凱多大笑，“你是我的兒子，你體內也流淌著瘋狂的血！噢囉囉羅。”】

    【大和不置可否，“我是你的女兒。或許沒那麽瘋狂。”】

    【“哦？你不再叫著模仿光月禦田了嗎？”凱多也不在意，“也罷，是男是女，兒子還是女兒，都是無所謂的事情。你是我的孩子，你是個強者，你是個瘋子，這就夠了！噢囉囉囉……”】

    【“那麽，瘋子凱多。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大和冷冽的眼神中迸發出無形的霸王色，“是和你昨天的受傷有關嗎？”】

    【砰！砰！砰！】

    【無形的霸王色在父女之間碰撞，迸發出漆黑的閃電，空氣在被劇烈摩擦。】

    【凱多抓起一旁的狼牙棒八齋戒，隨手將酒碗擲碎，麵無表情道“女兒啊，打贏我，我就告訴你。”】

    ……

    世界還在震動。血腥味彌漫在所有的感知中。趴在地上的大和，半張臉都被凝固的血液粘在碎石地麵上。

    【轟隆！】

    【父親揮舞著八齋戒，纏繞著遠強於自己的霸王色霸氣，像是在發泄某種憤怒一般，朝自己砸了過來。】

    好吵……

    她迷迷糊糊地聽到什麽聲音。整個鬼之島如同沸水般變得嘈雜。

    【自己窮盡一切手段，將大口真神的力量，霸氣的實力，都發揮到自己所能發揮出來的極致，卻還是無法打敗幾乎那無敵般的父親……】

    【光月禦田，你當年，究竟是怎麽傷到這樣的怪物的？】

    【喂，光月禦田，麵對這個怪物的時候，你為什麽還能笑出來呢？】

    【你不害怕嗎……】

    好吵！

    大和的意識更加清醒了一點，半睜開眼，視線裏全是黏黏糊糊、粘緊臉頰的自己的血漿，她仿佛又想起昏死過去之前眼前的畫麵，以及腦中閃過的念頭——也是這樣溫熱的血色，占據了視線，頭腦一片又熱又麻、卻又似乎沒那麽痛的抽離感。就像很小的時候，父親每一次抽打自己的時候感覺到的痛苦一樣。大和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沒想到還是會覺得害怕。

    誰來救救我？

    在那一瞬間，大和很想知道，昨天究竟是誰，將父親凱多傷成了那個樣子……

    “凱多！！給我滾出來！！！！！”

    一個年輕卻又充滿激昂鬥誌聲音響徹夜空，讓大和徹底蘇醒過來。

    夜空？

    可是，為什麽這麽亮？

    大和捂著頭爬起來，疲憊地仰頭望去，聲震夜空的，是一片閃爍雷光的雲朵上站著的一個並不高大的戴草帽的身影。

    草帽的正麵昏暗不明，因為在他背後的夜空中，一道火一般人影噴放著漫天的熊熊烈焰，如同烈日懸掛夜空，驅散了黑暗。

    “艾斯……”

    大和喃喃自語。

    火焰中，艾斯麵部的輪廓顯現，他笑著對鬼之島頂端血泊中的大和調侃道“好慘啊，大和，要我幫忙嗎？”

    “喂，艾斯，都說了凱多是我的！”路飛回頭，氣勢洶洶地指著艾斯。

    艾斯認真道“小心點，他畢竟是凱多。比蒂奇要強不少！”

    路飛笑著朝他比了個剪刀手。

    艾斯化身火焰，飛向大和那邊。

    路飛按住頭頂草帽，縱身一躍，從雷雲索爾上跳了下去。

    一直麵無表情地望著被火焰照亮的夜空的凱多看向落到對麵的路飛，“滾開，小鬼，我沒興趣跟你打。”

    路飛腳踩人字拖，揉揉拳頭，微笑道“誰管你有沒有興趣？”

    凱多神色一冷。

    “我們也散開吧。”鬼之島另一邊，索隆等人也分頭行動，他一把將打算跟著娜美、羅賓行動的布魯克薅了過來，“布魯克，你跟我一起行動吧，找屍體這種事，你應該會比較擅長。”

    布魯克氣憤道“索隆先生，我不得不說，你這是刻板印象！誰說骷髏就擅長找骷髏了？喲謔，喲謔謔謔……”

    古怪的笑聲遠去，繞著鬼之島建築群四周，去找可能是埋骨地的犄角旮旯。

    這些奇葩，看得蕾玖一愣一愣的。

    “我們也走吧。”山治撇嘴道，“希望那些家夥見到我別說什麽讓人討厭的話，否則……哼哼……”

    “山治，我跟你一起。”喬巴背著小書包，坐在妙爾尼爾上，眼中閃著光彩，“山治的爸爸是跟那位貝加龐克博士公事過的科學家對嗎？有關血統因子領域的研究，我也想向他請教呢，嘿嘿……”

    山治無語道“你以為誰都是林奇嗎？那些人沒那麽好說話啦。”

    “誒？！”喬巴大驚失色，“是壞人？”

    喬巴縮進雷雲妙爾尼爾內部，偽裝成是一朵路過的白雲；山治借助敏銳的見聞色以及黃金果實能力，蕾玖則啟動借用的隱形黑戰衣，三人就這樣悄悄潛入鬼之島海賊城寨的內部，去尋找被關押起來的文斯莫克家族……

    “隻剩我們了。”烏索普左看看，右看看。左邊是個大美女，右邊也是個大美女。

    娜美興致勃勃道“羅賓姐，我們一起去找路標曆史正文？”

    “好啊。”羅賓笑嗬嗬地點頭。

    烏索普舉起手，吐槽道“你確定你是去找紅石的？你的眼睛都快變成貝利了好嗎！”

    娜美的心網偵查，羅賓的見聞色開道，還有烏索普的透明果實兜底，三人暢通無阻地穿行在百獸海賊團的大本營，尋找那第三塊指向最終之島拉夫德魯的紅色曆史正文，也就在這時，整個鬼之島劇烈的晃動了一下，火光映亮的夜空中，濃重的雲層被衝天而起的激烈交鋒的霸氣緩緩分開……

    ……

    “看到了嗎？”

    將軍府，閣樓陽台，林奇坐著飲酒，忽然笑著示意了一下遠處的夜空。

    小紫坐在他對麵。這位花魁兼光月家繼承人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就和之前一樣，為林奇一次次斟酒。

    小玉則坐在中間，滿眼光地望著花之都漫天的絢爛煙花，懷裏抱著精靈似的梅麗。

    聽到林奇的話，小紫順著看了一眼，一朵朵煙火升空、綻開，但她知道林奇肯定不是指的這些煙花。小紫集中精神，視線撥開煙花的迷霧，很快看見那背後遠處的高高的夜空，似乎是有些異常……

    林奇笑道“天空君又裂開了，哈哈。”

    林奇單腿支起，手肘搭在上麵，自飲自酌，笑著嘖嘖兩聲，也不知道樂個什麽勁。至少小紫和小玉都不明白。

    他這個姿勢，懸浮的青黑鐵棒不免咯到背部。他朝後瞥了一眼，青黑鐵棒乖順地繞開，飄到一旁待著。

    小紫定定地望著那根有如活物的鐵棒，終於是忍不住問道“這是閣下的兵器？”

    林奇“嗯”了一聲。

    “這……”小紫欲言又止，“我曾聽聞大劍豪能夠煉成黑刀，可這……這棒子，莫非是有生命的麽？”

    “杯子空了。”林奇提醒說。

    花魁挽袖，玉指拎起精致的酒壺，為其斟滿。

    林奇道“這個麽……我反過來問你一個問題，人的內髒，是活的還是死的？”

    “那自然是活的。”

    “這不就結了。”林奇說，點了點旁邊的青黑鐵棒，“這貨相當於我的肢體的延伸，外載的生命力。——至於黑刀，”他想了想，笑道“應該隻能算是‘死屍’？”相比起具有生命特性的波紋煉就的兵器，純粹由霸氣洗練而成的黑刀，自然就像是一截沒有真正生命的空殼屍體一般。

    小紫啞口無言，最後歎息道“能否告訴我，狂死郎之前尾隨閣下，究竟看到了什麽？他回來之後，就一直魂不守舍……”

    ……

    “凱多被打得差點死掉？”

    艾斯帶著大和跳到偏僻處，以大和幻獸種的自愈力，倒也不需要艾斯特別為她治療，讓她有個安靜的環境就行了。

    閑著沒事，自然聊了一會兒，聽大和提起的這件事，艾斯格外吃驚。

    他略微一想，不由笑了，自語道“能做到這種事的，也隻有那家夥了！不過，那樣的男人既然答應了路飛不會出手，就必然不會食言。看來，是凱多自己找上門的……嗯，去找死……”

    艾斯一扭頭，看到的是目瞪口呆、下巴幾乎要掉到地上的大和。

    “你不是猜到是有誰打敗了你老爸嗎？”艾斯奇怪道，“至於這麽吃驚嗎？”

    “真的有那種人？”大和震驚到語無倫次，“我之前也隻是有五六分猜測而已，沒有十足的把握啊！——那可是我老爸那樣的怪物，而且昨天完全沒有感覺到和之國內有什麽驚天動地的戰鬥波動……這怎麽可能？！”

    艾斯安慰道“那家夥想打敗凱多的話，大概也不需要鬧得‘驚天動地’吧。”

    “我不需要你安慰啦！嘶，好疼。”大和怒叫，捂住頭頂崩開的傷口，猶豫地問道，“你說的‘那家夥’……是叫林奇的人，對嗎？”

    艾斯意外道“你也知道他啊？”

    “是啊，我知道他。”大和低聲道，“很早以前就在報紙上見過有關他的事情，真好啊……能夠在大海上冒險，留下那麽多的故事……”

    艾斯就這樣看著她。

    大和抱著雙腿，仰頭看向夜空，不斷地有頂部激烈交戰的二人打出的霸氣閃電閃過，她語氣平靜道“上次我沒跟你說過吧？其實，很小的時候，我有一次被他打了，傷心地跑到花之都去，我就發現一件事情……沒有人知道我啊。除了鬼之島上的人，外麵的人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大和低下頭，看著鎖住雙手的爆炸鐐銬，喃喃自語道“所以我想出海去冒險，我想成為光月禦田那樣偉大的人，我想讓別人記得我。艾斯……我好害怕，假如我死在鬼之島，我父親肯定不會為我傷心，其他人就更不會在乎我的消失。那我不就和沒有出生過一樣了嗎？我不要……”

    “我不要！”大和扭頭，憤憤地一擤鼻子，掩飾語氣中的顫抖，“我要所有人都記住我！我要比光月禦田還要偉大！！”

    艾斯笑道“那恐怕沒那麽容易！不過大和你肯定能做到。”

    “誒？我能做到嗎？”大和受到鼓勵，更加鬥誌昂揚，“那就把目標定得再高一點，像林奇那樣偉大好了！八臂惡魔嗎？那我就叫‘大口真魔’好了！”

    艾斯大笑，“像林奇那樣？這恐怕是真的很難了！”

    “喂！”

    ……

    “原來如此，難怪……”小紫喃喃自語，林奇雖然隻是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但她卻能體會到狂死郎當時所看到的情景的巨大衝擊力，籠罩在和之國頭頂二十多年的恐怖陰影，卻連被林奇殺死的資格都沒有？

    小紫忽然看向屋內，“林奇閣下，你之前說，他跟大蛇，應該叫做‘金月勘十郎’和‘金月大蛇’，這究竟何意？”

    “啊，那個啊。”林奇酒杯遞到唇邊，想了想，咂嘴道，“還是等羅賓回來讓她跟你講吧。曆史這方麵，她才是專家。”

    曆史？

    這個詞，已經透露了幾分隱秘的真相。小紫美麗的眼眸微微一凝，纖手握緊了起來。發現小玉已經抱著梅麗打起了瞌睡，小紫解下寬大而厚重的花魁外衣，披在了小姑娘的身上。曆史……光月日和想到了什麽，黑炭大蛇？金月大蛇？

    「對光月禦田來說，他作為一個光月，對我這個黑炭的虧欠，遠大於這個國家的所有人！」

    大蛇死之前近乎癲狂般的話，似乎又回蕩在小紫的耳邊。

    林奇則是回想起了不久前與羅賓去往這座將軍府的地下，看到的那塊用生僻文字寫下的石碑的事情……

    分明可以用記載曆史正文的方式，用古代文字留下石碑，卻偏偏沒有。而這種行為本身，就已經代表了某種態度。

    ——石碑上究竟寫了什麽，絕不能讓光月一族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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