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身世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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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竹筒取下,裏麵卷著一張白紙,是趙娘子寫的,說是有人來茶肆問雞湯,還說是與她約好的。

    雞湯?與她約好的?

    仔細一想,也就隻有隨園那對夫婦了。

    隻是,原以為出了雞瘟的事,  對方短時間不會找過來,沒想到才解封幾天啊,就又迫不及待了。

    更讓文舒驚訝的是趙娘子此次傳信的紙條上竟然無一插圖,全是字。雖然有些字形寫的並不規整,甚至還有些歪扭,卻也不得不讓她感歎一句,  進步神速啊!

    要知道趙娘子剛進茶肆做工時,可是大字不識一個。雖然剛開始為了記帳方便,  她也教過幾個字,但那時趙娘子經常會忘記,剛開始記的帳本還經常用畫圈來代替數量。

    如今不過幾個月,就能跟她全字傳信了,進步不可謂不大。

    這其中必然下了不少苦功!

    文舒很欣賞趙娘子的這份好學之心,又好奇她在中間做了什麽樣的努力,便想著明天去茶肆看看,當麵問問。

    正想著呢,忽聽得身後的王玲道“它不會就是前陣了鬧得沸沸揚揚的神鳥吧。”

    “是嗎?不知道啊。”回過神的文舒也不知道怎麽回答,隻能繼續裝傻。

    王玲卻認真了起來,一邊打量紅影一邊道“官府發下的榜文上寫了外貌,聽人說神鳥身高五尺,樣貌如鴞,通身火紅,腦袋雪白。這..這完全對的上嘛。”

    “這麽說,我還撿了一個寶。”文舒戲謔的看著紅影。

    半晌後,揉了揉它頭,“行了,  回去吧。”說著,又蹲在身湊到它耳邊小聲補了一句“晚上回來,帶你去玩。”

    聞言,紅影的眼睛當即劃過一抹亮光,雙翅一振,消失在天際。

    文舒正起身呢,就聽得身後王玲又喊了她一聲。

    “怎麽了?”

    她回轉身,卻見對方麵色複雜,欲言又止。

    “什麽事啊?”

    王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徑直朝文舒走了過去,然後踮腳去看她後脖勁。

    文舒隻覺得莫名其妙,不停的追問她怎麽了。

    對方卻依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直至被她追問的受不了了,才探頭看了一眼鋪子,拉著她進了房間。

    “你後脖頸有個紅色胎記,你知道嗎?”

    “知道啊,你小時侯不是跟我講過麽。”而且,她有時侯換衣服,偶爾也從銅鏡中見過。

    好端端的怎麽提這個?

    見文舒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  王玲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本來這件事她都快忘了,可剛才文舒蹲下去和大鳥說話的時,  又讓她瞧見了胎記,不由的就想起了那件事。

    “你失蹤的那一個月,京城發生了一件事。”

    想了想,王玲還是決定將她知道的告訴她,至於之後文舒怎麽做,怎麽選,就看她自己了。

    “什麽事?”

    “秦相府廣貼布告在找一個人....”

    “尋女是吧,我知道,回來後在沐香閣聽張媽媽說起過。”

    “你知道,那你....”王玲小心打量她的神色,卻見她毫無異色。

    “我怎麽了,這事跟我有什麽關係。”

    “你身上也有胎記,你就沒懷疑過,說不定你....”

    “說不定什麽,你給我打住啊,我有爹有娘的。”

    “可你跟文叔叔....”王玲咽了口口水,“一點都不像。”

    “那不很正常,像我娘唄。我爹說了,我娘是江南女子,秀氣溫婉,你看我,是不是很像?”說著,還特意擺了一個溫婉如水的姿勢。

    王玲想說一點都不像,但看她一臉期待的樣子,終究是不忍說出口。

    也是,阿寧跟文叔叔相依為命這麽多年,現在突然告訴她,她有可能不是文叔叔的孩子,換做誰,可能都授受不了。

    畢竟那是為了阿寧,可以十幾年如一日將媒人拒人門外的人。也是願意省衣縮食頂著別人非議,斥巨資送她去私塾讀書的人。

    這兩樣中的任何一樣,尋常百姓家的父母都沒有幾人能做到。起碼她家就做不到。

    別說三十貫,就是十貫她父母都不一定舍得。

    “可萬一呢....”

    王玲還是覺得,雖然文叔叔對阿寧頂頂好,可到了阿寧這個年紀,若能認一門高親,於婚姻大事上來說,絕對是利大於弊。

    雖然這麽說,對文叔叔有些不厚道,但這也是事實。

    畢竟文家隻是普通百姓,做的生意又比較晦氣,雖然前陣子有幾戶‘官門中人’來提親。可這麽些日子過去,又沒了下文,心裏怎麽想的,誰也不知道。

    秦相府大張旗鼓的張帖布告尋親,若找回了親女定然不會虧待了,怎麽也得給她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不用像她們一樣,繼續找個市井百姓,過著每日為生計發愁的日子。

    “能有什麽萬一,走啦,走啦,不就是要我陪你去逛街嘛,扯出這一堆胡話。”文舒拉著王玲起身往外去。

    雖然嘴裏說著抱怨調侃的話,實則心裏並不平靜。

    雖然她並不相信王玲說的,她是秦相府要尋的人,但是想起她爹床底下的那個繈褓還有金鎖,心裏還是禁不住一顫。

    難道,她真不是爹爹親生的?

    要不然,早年間家裏那麽困難,一度靠借債過活的時侯,爹為什麽都沒有把那隻金鎖賣掉。甚至前段時侯,她說她欠陸大人五十貫的時侯,爹也一句都沒提。

    念頭閃過間,房門已經開了,文舒剛抬腳,便見她爹不知何時到了院裏,此時正站在井邊打水。

    見她們出來,還笑著招呼了一聲,“出去啊。”

    “嗯,去外頭逛逛。”王玲覺得自己剛才提醒文舒身世,對文老爹來說很不厚道,因而也不敢多看文老爹,拉著文舒就往外去。

    文舒心裏一時難以平靜,也想出去走走散散心,聞言便也沒多說,如常的朝她爹點點頭,就跟著王玲出去了。

    她們一走,文老爹就放下了水桶,回了前頭鋪子。

    上了大街,王玲見文舒一路上都不說話,也沒再多嘴。反正該提醒的她都提醒了,至於最後怎麽做,就讓阿寧自己決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