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齊聲誦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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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君們定睛看後,卻猶疑著是否開口。釕
    「怎麽,郎君們是要反悔,亦或是認輸?」
    男子隊左右商量,這時範正陽站出來道:「既是答應了,便不會食言,在下願作領讀之人。」
    眾學子看他率先垂範,想著既然已經承認女子的議事之權,確實沒必要猶猶豫豫。再者夫子們十分看好的範正陽都願做領讀之人,他們還有什麽可怯的。
    「我等自不會反悔,範兄開始吧。」
    範正陽微微頷首,對著長紙郎聲讀道:「天地分陰陽」
    「天地分陰陽,女子占一方,皆是為家國,何談性別左,古有花木蘭替父從軍,沙場立功,今有太後垂簾聽政,海晏河清可見女子議事之能並不比男兒差。是以我等皆認可女子議事之權,還請官家明鑒!」
    十幾名學子當街齊誦,其聲不可謂不大,城樓上及周遭百姓皆聽得一清二楚。釕
    百姓為之震憾,百官們則為之默然,這場比試男子隊輸的不冤啊!
    男子隊念誦完畢,結果也出來了。
    雖然從遊戲規則上來說,男子隊並未輸,但是文舒的「子答案」卻是逼得他們認可了女子議事之權,並且還以他們自己的名義請求官家也同意此事。
    從策略上來說,誰優誰劣,一眼辨之。
    因此,官家趙端自然也是順水推舟,認可女子議事之權。
    此召令一頒布,街上女子無不歡呼雀躍!
    頭一次,女子議事之權得以明令告之,這是一件多麽值得高興的事。釕
    女子議事之權確立,那麽此次的投票自然也就算數,竇尚書想到幾乎持平的票數十分的憂心。
    奈何大勢已去,他眼見著在這種洶湧的氛圍下,又有許多女子走到了桌案前去示意,便知這次自己可能要敗了。
    果然,待到日頭降下的那一刻,最終的示意結果也出來了。
    「此次示意,「歸家」以十票之差勝於「重判」,官家順應民意,聽取民心,特「文泰」一案,著即釋放歸家。」
    聽著內使宣讀結果,文舒眼眶都紅了。
    她贏了,她靠自己的努力,救出了爹爹。
    所以那件事,她能不能也釕
    「文姐姐,恭喜恭喜啊,文伯伯平安了。」正想著,台下的秦珊衝過來向她道喜。
    夏殊這才知道,文泰竟然是文舒的父親,不由的打趣:「怪不得你這麽賣命,原來是別有內情啊。」
    文舒回神,曬笑道:「哪裏,都是大家的功勞,特別是夏小娘子,可是出了大力呢。」說著,衝對方眨了眨眼。
    夏殊一怔,旋即道:「小娘子謙虛了。」
    這時,李靜貞和儲紅他們也過來向文舒道喜,文舒連連致謝。
    待得眾人散去,文舒正要往開封府大牢去迎一迎她爹的時侯,這時內侍來傳話,說是官家要見她,讓她速速進宮。
    官家要見她,官家見她做什麽?釕
    難道是她先前道出金國,官家起疑了?
    進得皇宮,皇上並不是在百官覲見的大殿接見她,而是在後宮的一處偏殿裏,說話前還讓內待們都退了下去。
    文舒行禮後,趙端開門見山的問:「你從何知道的女真族?」
    「遊記裏見過。」
    「哪本遊記?」
    「記不太清了。」
    「小娘子還是說實話的好。」趙端神情一肅,語氣也帶上了幾分淩厲。釕
    文舒知道瞞不過,幹脆坦白了,「官家英明,其實民女是夢見的。」
    「夢見的?」趙端皺眉。
    「官家覺得很荒謬吧,不怪官家猜疑,若是民女也不會相信的,可事實就是如此,還請官家明鑒。」
    見她言詞懇切,神情坦蕩,趙端想了想接著問:「你還夢見什麽了?」
    「這個」文舒頓了一下,支吾道:「民女不敢說。」
    雖然她在擂台上出那道題時,就已經猜到可能會有此等場麵。然而真到麵對的時侯,才知道有多麽不容易。
    對麵之人是九五之尊,是個輕而易舉就能決定她生死的人。釕
    萬一說不好,官家雷霆震怒,覺得她妖言禍眾,那她的小命可就玩完了。
    可此時也是一次絕佳的陳情機會,若是據實以告能讓官家警惕,對與金結盟之事心存疑慮,就此罷手,那可是挽救國運、造福於民的好事。
    她也不用日日掛懷,心存愧疚。
    「你大膽說來。」
    「奴家怕說完小命就沒了,除非官家能免了奴家的罪。」
    「好,朕赦你無罪,說吧。」
    「那個,可否請聖上寫下來」釕
    不怨文舒謹慎,似這等大事,難保聖上聽過後不會「翻臉無情」。
    也許是急於聽到真相,趙端爽快的在桌案上揮筆寫了個「赦」字,卻在把紙給文舒之前,又補了一句,「若你敢說謊騙朕,一旦查出,誅連九族,你可聽清了。」
    你早說啊,早說我就不多嘴了!
    文舒有些懊惱。
    然事已至此,也容不得她退縮了,隻能沉重的點點頭。
    趙端將寫好的「聖旨」丟給她。
    文舒打開看了一眼,見上麵確有印章這才放下心來,小心翼翼的收好,開始陳述夢境:釕
    「奴家夢見,那個叫女真的部落後麵自立為國,國號「大金」。於天聖三十四年春揮師汴京「文舒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趙端的神色,隻待一個不好,就趕緊住口。
    聽到揮師汴京時,趙端神色確實震了一下,似惶恐又似疑惑,卻唯獨沒有暴怒。
    見此,文舒便繼續說了下去:「三日汴京破城,百姓皆南下逃命,金兵緊追不舍連破幾城」
    眼見得趙端神色越來越不好,文舒趕緊住了嘴。
    「然後呢?」趙端喘息了片刻,繼續追問。
    「陛下,這隻是一個夢,當不得真的」
    「朕讓你繼續說,後來怎麽樣了?大軍可抵擋住了?可有奪回汴京?」釕
    麵對他希翼的眼神,文舒都不忍心將結局說出口了。
    然而,此時此刻,她覺得還是說吧,畢竟最後的結局越慘淡,聖上不想結盟的心可能才會越激烈。
    「沒有,時年八月,金兵圍我朝大軍於崖山,斷絕糧草。君臣奮力抵抗了幾日後,無力回天,最終在崖山蹈海殉國!十萬軍民相隨」
    她話音落下之時,趙端身形都似有些站不住,臉色也變得刹白。
    文舒想不明白,她的夢境之言怎麽會讓官家如此失態。
    一般情況,麵對這類「胡言」不是該暴怒相喝嗎,怎麽會一副當真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