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五章 有些事,我一直想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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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生氣歸生氣,但餘連卻還是頗為驚訝得發現,自己居然一點都不覺得意外,甚至莫名地還有點踏實。
他早就知道,就以地球這邊滾滾諸公一貫以來的德行,在開戰的這一整年時間中不作妖不搞事不整活老老實實當一個可靠的好領導,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
現在,各條戰線都穩定下來了,共同體的周邊局勢居然是戰爭開始之後最安寧的――雖然所有稍微有點判斷力的軍事主官都知道,這其實就是風雨欲來之前的最後一段平靜時日了。
可是,袞袞諸公們卻一定不會這麽認為,反而會有一種萬事都在自己掌握中的錯覺。
他們甚至會認為,既然戰爭已經進入了穩定期,地球方麵自然便是安全的了。
沒辦法,起居八座的袞袞諸公們,對戰爭的發展、變化和認知,總是會充滿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想要努力表心愛一下,當然便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而整個戰爭中,唯一他們能夠的影響得到,同時還存在那麽一點點建設性的工作,大約便真的是本土艦隊的重建工程了。
邏輯通順,非常合理。餘連用力點頭。
要知道,被稱為“本土艦隊”或者“太陽係艦隊”的戰鬥集群,可可是掌握著藍星共同體最多的無畏艦和新銳主力艦,會優先裝備最新銳的武器裝備,配置最精幹的戰鬥人員和指揮人選――最後這一點雖然經過了實戰之後確實存疑,但至少在和帝國的戰爭爆發之前,這支艦隊確實被視為精心打造的精銳之師,即是地球人的看家機動力量,也一直被袞袞諸公們視為拱衛京畿和他們福祉的禦林軍。
當然了,一直以來,他們的司令官也都是袞袞諸公們的自己人,一定得是月球人,一定得是虎符組,如果家庭背景是值得一提的體麵老爺,便是最好不過了。
這並不是因為老爺們歧視窮人家的孩子,隻是單純得認為,原生家庭對人的影響還是很大的,有的人會要用一生治愈童年雲雲。
老爺們不但心善而且深思熟慮,還是希望把重要的指揮崗位,交到情緒穩定的人手中的。
“本土艦隊的組織結構和人事配置都已經完成了。隨後要等的,便是充當核心的主力艦隊了。況且,原本當初在訂購主神級的時候,便說好了有一半是歸屬於本土艦隊的。國防委員會的意思是,本土艦隊的編製既然已經重建了,至少旗艦要有。”羅澤士道。
“……這個,聽起來似乎還是有點道理。”餘連頷首。
羅澤士當然知道長官是在陰陽怪氣:“不管這道理是不是真的成立,但確實有相當部分的議員,以及社會各界有力人士都同意這一點。他們為本土艦隊的重建投入了許多心血,還是迫切希望能看到成效的。”
“我倒是對這些社會各界有力人事的身份更感興趣一點。”
“總之,艦隊不能沒有旗艦,就像是閃米特教不能沒有耶路撒冷。”
“懂了,說白了就是船不夠規模待定水兵暫無,但唯獨隻有軍官們是都到位了。是這個意思吧?”餘連笑道。
羅澤士表示完全同意長官的總結:“我們缺主力艦,缺巡洋艦,缺航母,缺優秀的艦員,但軍官是從來不缺的。”
“所以,現在重建的本土艦隊的司令長官是……”
“是由保羅費拉古元帥兼任的。他同時也在擔任軍令總部的副部長。”
餘連頓時想到了那個心寬體胖一看就是個雅量高致的忠厚長者的身影,一時間居然有了點古人依舊的慨然。
必須要承認,那個長得像是個廚子,實際也確實是廚子出身的將軍,雖然是茅元祚的親信,雖然當初是以摘桃子的身份空降到伏羲號的,但總體而言,老爺子八麵玲瓏很會做人。大家雖然算不得什麽同生共死的戰友,但至少也算是友好相處的同事了。
到了大公海戰役的時候,老爺子更是以一分鍾誰也沒預想到的方式,和平且自然地把主神級的指揮權移交給了餘連,且沒有產生任何齟齬和令人牙酸的人事隱患。
熟悉辦公室政治的人都知道,這其實也是一種幸運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費拉古元帥在大公海戰役之後,就一直在城市中休養吧?這麽躺著躺著就這樣獲得了元帥節杖,踏上了人生巔峰。
相比起來,外環艦隊方麵的波拿巴元帥,大約會有點不平衡吧?至於死在新大陸的康納裏斯上將,怕是在九泉之下也都會哭醒過來吧?
可是,這就是政治了吧。正是因為康納裏斯死在了新大陸,共榮黨方麵也是需要一位元帥的。論資曆,論人脈,論戰功,廚子出身的費拉古元帥實至名歸。
“所以,費拉古長官怎麽說?”
“他支持派裏斯元帥的一切決定,認為主力戰艦應該優先補充給前線。”羅澤士道。
費拉古老爺啊不,元帥閣下,是下官誤會您了。果然是您這樣的老將宿將,才是我們真正的國之柱石啊!待到我這邊的局勢稍微穩定一點,一定得回地球給您擺上一百桌道謝。
“可似乎,國防委員會並沒有尊重當事人的看法?”餘連又道。
“麥克瑟爾委員長也尊重了當事人的看法,但在內閣討論的時候,卻又被打回來了。有重要的閣員表明,本土艦隊的重建計劃確實是迫在眉睫的。地球人民希望能看到雄壯的戰艦,希望能看到雄壯的主神作為旗艦,如此方才能讓他們看到希望。”
“……你說的這個重要的閣員,是不是指的耶羅副總統。”餘連道。
羅澤士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誠懇回答道:“其實,根據我的打探,應該是凱斯尼希塔總統本人。”
我們的總統閣下是真的懶得演下去了?餘連倒是發現自己一點都不奇怪,甚至莫名地感覺到了一點釋然。這大約是一種類似於文藝複興的微妙體會吧,整得自己一時間居然無話可說了。
羅澤士卻誤解,還以為餘連是覺得被總統先生背刺了呢,便趕緊解釋道:“總統閣下本是可以成功說服聯盟各界大力支持我們的抵抗戰爭的,可他這一行卻出了那樣的意外,回國的姿態甚至是有點狼狽的。對總統閣下這樣的豪傑而言,這種失敗應該還是會很屈辱的,屈辱得難以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