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德被林香織直接塞進醫院，折騰一個多鍾頭才被放出來，然後他不得不麵對基地保安軍官和保密局代表的盤查。

    終於折騰完了以後已經下午了。

    因為發生了這種事，十五號船塢的正常運轉完全被打破了，不但新入生的活動全部取消待命，那些高年級學生也都停課放起風來。

    林有德看到好些穿著軍服的高年級生在生態區裏溜達，不少人看起來已經得到了一些風聲，對著林有德指指點點。諾亞把他們的私聊信息全都截獲過來，丟進林有德的腦海裏。

    “那就是早上以一級靈能和一把步槍就對抗五級靈能者的新生，也是林家的人。”

    “你確定那是對抗，我怎麽聽說他被壓著虐，林香織趕到才勉強生還？”

    “他身邊的機器人被魔改了，我掃描的時候什麽都掃不出來，估計有反掃描裝置。”

    【諾亞你把別人對你的掃描都屏蔽了？】

    【是啊，不過隻是你們人類能製造的反掃描係統程度的屏蔽。】

    【哦。】

    林有德不由得看了眼諾亞。其實他現在的感覺很複雜，本來他把諾亞當作和自己同呼吸共命運的同伴，但今天的事情讓林有德意識到諾亞和他之間隻存在一種契約關係，像什麽“為了救你我可以和全世界為敵”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在諾亞身上的。

    【為什麽我要和你們的世界為敵啊，你們連當敵人的資格都不夠。】

    【雖然你說的很可能是實話，但實際聽你這樣說我還是有些不爽。】

    【你不用直接把你的感受告訴我，我都能監控到的。】

    完全監控林有德的思維，這是諾亞開出來的契約條件之一，作為回報諾亞會幫助林有德走上人生巔峰——至少在林有德的理解中是這樣。

    【就是這樣。】

    而附加的條件是，諾亞對林有德的幫助，必須局限在一個限度之內，以使人類無法察覺到諾亞的存在。

    【準確的說是使整個銀河係所有文明都無法察覺到我的存在。】

    換而言之，隻要運用方法得當，諾亞也是可以提供遠遠超過目前人類能力範圍的助力。

    【正確。】

    於是林有德開始認真的考慮如何利用諾亞的能力，這是和諾亞達成契約以後，他第一次認真的考慮這種事，之前他一直默認諾亞會全力幫助自己，所以壓根沒想太多，隻是盡情的享受諾亞帶來的“便利”。

    可他沒考慮幾秒鍾，來自學院政教處的全員通訊打斷了他的思緒。

    除非兩人之間存在直接的、可以交換電信號的物理接觸，不然人類自己是沒有通訊能力的，通訊需要依靠穿戴在身上的設備來實現。林有德的手環在抵達空間站的時候就換成了軍用版，功能強大了許多的同時也失去了“拒接”的能力，來自更高級的指揮機關的通訊會直接灌進林有德的腦袋裏。

    手環太小不可能安裝馬可夫重疊心智係統，所以不能通過感應來操作，必須和皮膚有麵積足夠大的直接接觸，而軍用手環因為性能更強，需要的接觸麵更大，戴上去就像過去練武之人戴的鐵護腕一樣。好在現在人類的臂力足夠大，林有德沒有覺得特別不方便。

    現在，透過這個“鐵護腕”，李教官的聲音正在林有德腦海裏播放：“今天到晚上為止，全員二級待命狀態。預計明天學院的正常教學活動將會恢複。全員注意保密條令，如果你們不謹慎的言行讓保密局找過來了，這個空間站裏沒人能保你們。另外，畢業班的同學，請以各自的組別為單位，到大禮堂集合，現在，馬上，完畢。”

    林有德猜想集合畢業班應該是為了增加空間站的守備力量吧，都畢業班了靈能肯定已經達到幽靈特工的最低要求八級，應該算是非常強的戰鬥力了。

    不過那他林有德沒什麽關係，他開始查詢二級待命狀態是個什麽狀態——林有德到現在對軍隊的了解都不多，這種基礎知識都不明白，不過對現代人來說查詢和吸收軍隊的全部條令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所以零點一秒之後林有德就明白二級待命要求待命人呆在可以在30分鍾內向所屬部隊報道的範圍內，並且保持神誌清醒，隨時可以行動。

    換而言之林有德完全可以在空間站的生態區裏閑晃，反正有諾亞在身邊他隨時都能騎著諾亞飛到指定的集合地點。

    但是林有德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麽地方可以閑逛，最後他決定去軍人福利社給諾亞買吃的。

    這一天剩下的時間，林有德就在喂養諾亞和胡思亂想中度過了。

    這天晚上，學院政教處似乎才騰出手來，通知新生明天的日程。

    明天早上跑操結束後，所有新生都要到空間站的大禮堂集合。

    林有德接到通知，剛想上床入睡，林香織就踹開門，抱著枕頭和零食衝了進來。

    “你難道今後每個晚上都準備玩這一套嗎？”

    “是啊，難道少年你不歡迎嗎？”

    “不歡迎！”

    “虛偽！”林香織指著林有德義正言辭道，“要直麵自己的真心啊！明明昨天你在留有我氣味的床鋪上誰得超香甜的不是嗎！”

    “我昨天是睡得很香甜，但那是因為我真的非常累！有沒有你我都會睡得很香甜！”

    “我不管！”林香織把枕頭往林有德床上一扔，人就跟著撲到床鋪上。

    林有德歎了口氣。

    他已經放棄了，還是等這家夥鬧夠了自己回去好了。

    何況今天她還救了自己一命呢。想到這點，林有德收起臉上嫌棄的表情，用認真的口吻說：“今天謝謝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條命。”

    “哦？你還挺有自知之明嘛，那麽作為回報，今天開始每天幫我揉腳吧！”說著林香織就抬起了自己那形狀異常完美的美腿，腳丫子上的指頭還抽動著。

    “呃，這個……”林有德並不抗拒幫她揉腳，隻是很不好意思，總感覺用手對那美腿做這樣那樣的事情什麽的，是在占便宜呢……

    林香織卻笑了：“臉紅了臉紅了！”

    林有德迅速讓自己的納米機械將臉部毛細血管恢複正常。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林有德強行扯開話題：“香織姐你剛回來吧？被召集的不是畢業班的學生麽？你怎麽也在外麵呆那麽久……”

    “是啊，不過我當然也要去了解下情況嘛，好歹我也是人類社會中響當當的大小姐啊，我可是將來肯定會在聯合國中叱詫風雲的人，發生這樣的大事我當然要去湊個熱鬧嘍。”

    “這樣啊……”林有德點點頭，隨口問了下一個問題，“入侵者的目標是中軸y段吧，那裏藏了什麽機密的東西麽？”

    其實林有德已經通過諾亞偷聽了一些林正雄和李教官之間的對話——隻限於他們用聲音說的部分，而且他們離開電梯之後就出了諾亞黑過來的麥克風能接收的範圍了。諾亞沒有冒險黑掉他們使用的最高密級的軍用通訊，好像說那樣留下的痕跡太重可能會暴露。

    總之林有德知道y段裏放的是個叫普羅米修斯之火的東西，但具體那是個什麽東西林有德就不清楚了。

    而林香織作為林家大小姐，“將來肯定會在聯合國中叱詫風雲的人”，多半知道那是什麽。

    “y段裏放著什麽隻要你正式獲得幽靈候補生資格，自然就會知道了。”林香織笑道，“在那之前我可什麽都不能說，不然保密局的人就會找上門來了。那幫人無孔不入，而且在人類社會內部有一手遮天的能力，就算是我也不敢得罪。”

    “保密局有這麽厲害嗎？最厲害的人不應該是幽靈特工嗎？”

    “幽靈特工綜合能力比較強這沒錯，但保密局專精隱秘行動、暗殺和心理攻勢，就算幽靈特工也不想惹上他們，他們會如影隨形的跟著你，不斷的對你發動心理戰攻勢，讓你神經處於高度緊張中。他們可是曾經有過將有叛變意圖的頂尖特工逼瘋的輝煌戰果，最後瘋掉的特工劫持了一艘軍艦，衝進了最近的恒星自殺了。”

    林有德自己總結了一下：幽靈特工是強大的全才，保密局是犧牲了其他領域換來了某些領域的壓倒性優勢。

    “不過保密局的特點也使得他們很難在人類控製區以外的地方活動，他們是對付人類的專家，但對付外星人，他們那一套就不靈了。所以對外的隱秘行動也好暗殺也罷，都是由幽靈特工來執行。”林香織追加了這麽一段，然後就把注意力轉向手中的零食。

    撕開包裝袋之後，林香織突然說：“你的機器人又在盯著我看了，我都感覺她嘴角快要流出口水來了。”

    “我自己編的吃貨模擬程序很棒吧？”林有德趕忙把昨天扯的謊延續了一下。

    “嗯，很棒呢，少年你真厲害，為了獎勵你，姑姑我喂你吃零食吧！”

    “我拒絕。”

    “為什麽啊！我偏不，就要喂！放棄抵抗吧！咦你的機器人幹嘛？”

    “因為你好像要傷害我的主人，根據機器人三定律……”諾亞的加入還是那麽令人淬不及防。

    “可你吃我的薯片幹嘛？少年你的機器人在吃我的薯片！”

    “為了仿真我給她裝了胃袋，待會把吃進去的薯片從胃袋裏倒出來就好了。”林有德不得不繼續扯謊補救，他想起來昨天答應了諾亞給他買薯片，但今天他把這個承諾忘球了，而是買了其他東西給諾亞吃——這家夥是在報複自己的“背信棄義”啊！

    ……今晚看來林有德還有一段時間不能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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