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張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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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州學教授,雖然不是什麽重要的官職,但地位卻非常尊崇。畢竟,張淼就職以後,在場的數百士子見了他都得稱一聲先生!

    在所有人看來,張淼應該會立刻答應下來。畢竟他登台作詩的目的,不就是希望引起州牧劉表的注意嗎?

    可是,讓眾人意外的是,張淼竟然遲遲沒有回話。

    “快答應啊,傻子!”台下不遠處,鄧麗華攥著拳頭,焦急的低聲道。

    鄧嫣沒笑話她,因為她也在同樣為張淼著急,“是啊,這樣的好事還不快點答應下來?”

    見張淼遲遲沒有回話,劉表臉色沉了下來:“怎麽,張淼,你是嫌這個位置低微嗎?”

    張淼仿佛一下子驚醒過來,連忙施禮道:“感謝使君賞識,淼不過一個鄉野小子,在算術上偶有所得,竟然能得到使君如此重用,實在是感激涕零不知如何是好。”

    “哈哈,這小子,恐怕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蒯越哈哈笑道。劉表也不覺莞爾。

    “不過使君,淼恐怕暫時不能履職,”張淼話音一轉,“因為寒家現在到了生死關頭。”

    “不妨說來聽聽。”劉表淡淡的說道。他知道這少年之所以登台作詩,肯定是有所圖。

    張淼道:“就在數日前,吾所在三水村遭到黃巾賊周倉部襲擊,剛剛收獲的秋糧被搶奪一空,村子更被賊人燒成了白地。眼下很快就要進入冬季,全村五六百族人饑腸轆轆,不知道如何渡過這個冬天。

    為了讓族人能活下去,我帶著村中少年入山打獵,無意中發現數量巨大的蜂群,便冒著被萬蜂蟄刺之危險,取得蜂巢製成蜜燭,想用蜜燭為族人換來活命的糧食,在攜蜜燭來襄陽的路上,更在比水之中遭到賊人襲擊,隨從之人死傷甚重,曆盡辛苦才來到襄陽。”

    嗯,三水村的族人沒傷亡,鄧屠家的男隸卻幾乎死光了。

    “使君,我現在隻想著用蜜燭給族人換取救命的糧食,等族人渡過這次危機之後,再去州學為使君效力!”張淼說完,向劉表再次行禮,拜俯在地。

    “真是不容易啊。”劉表歎道,轉頭看向蒯越,“異度,你以為如何?”

    蒯越微笑著建議道:“使君,再過幾個月便是正旦,按照慣例應該派使者朝拜天子,這蜜燭便是給天子最好的貢品,不如花錢把蜜燭買下來當做貢品,如此三水村百姓也能換取糧食度過寒冬,更會感激使君之仁德。”

    劉表點點頭,“這事便交給異度去辦吧。”

    然後微笑著看向張淼:“張淼,如此你可滿意?”

    張淼大喜,連忙道:“多謝使君,如此我三水六百族人得活矣。”

    劉表看著張淼,越看越滿意,十四五歲少年,會作詩,精算術,更難得的是敢於和賊眾廝殺,為了族人不遠來到襄陽,如此少年,可謂忠孝仁義,智勇雙全!

    和麵前的少年相比,自己的兩個兒子,實在是太過平庸啊!

    “張淼,你可有字?”劉表突然問道。

    張淼搖了搖頭:“我年未及冠,還沒有字。”

    劉表道:“如此,我賜你個字可好?”

    “多謝使君,請使君賜字。”張淼恭敬的道。

    這劉表雖然是三國中的失敗者,但在現在,卻是掌地三千裏、帶甲十餘萬的一方諸侯,更是名儒大家,有他的賜字,自己以後不說飛黃騰達,至少名氣有了!

    劉表捋著胡須,緩緩道:“九章中哀郢有曰,‘當陵陽之焉至兮,淼南渡之焉如’,爾家鄉位於比水之畔,比水匯入漢水,而漢水複又流入大江,張淼,你便以三江為字,何如?”

    張淼品了一下,張三江,這是說自己水很多,還是說這本書要上三江閣推薦?聽起來倒是挺有氣概。

    “多謝使君賜字。”張淼恭敬的道。

    文會順利結束,得了一首好詩,又看到了一個有趣少年,而破格任用這少年為州學教授之事更是會成為一樁美談,劉表非常高興的乘車離開了習家池。

    蒯越語氣和藹的和張淼說了幾句,讓他明日去自己府上商議蜜燭之事,然後也隨著劉表離開了。

    “三江,等你辦妥族人之事,可盡快往州學履職。”宋忠微笑著對張淼道。

    “屬下遵命。”張淼恭敬的道。宋忠是負責州學的五經從事,張淼這個算術教授自然是他的下屬了。

    “好好努力,你前途很大。”宋忠拍了拍張淼肩膀,笑著離開了。

    “三江賢弟,你的詩慷慨激昂,於算術之道更是一代大家,改日我必登門拜訪,請教詩賦及算術之道!”王粲笑著向張淼告辭。

    “三江先生,徐庶有禮了。”徐庶走了過來,恭敬的向張淼行禮。

    “三江先生,崔州平剛剛有眼不識泰山,還望贖罪。”崔州平也跟過來道。

    “元直兄,崔兄。”張淼忍著心中的激動,連忙回禮。

    徐庶,崔州平,可都是三國時的名人啊,沒想到竟然主動向自己下拜,這讓張淼頗有些飄飄然了。

    “他和誰學的作詩,和誰學的算術?”鄧麗華走到張平身前,輕輕的問道。

    張平茫然看向鄧麗華,呆呆的道:“我也不知道啊!”

    到現在為止,張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現實。一個從小和自己一起光屁股長大的少年,一個隻知道好勇鬥狠惹是生非的莽少年,突然做起詩來,突然懂得了什麽算術,而且竟然連荊州牧和襄陽的眾多大佬都給驚著了,荊州牧甚至親自給其取字,讓他到州學當教授!

    這,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張淼嗎?一直到現在,張平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你是說,連你都不知道嗎?”鄧麗華微微皺眉。

    “啊!”張平終於回過神來,看向和自己說話的鄧麗華。

    “那個,數年前村子裏來了個道士,阿淼跟著道士學了很久,具體學了什麽我也不懂,也沒有問過。”張平結結巴巴說道。既然是兄弟,自然要打掩護,至於事實真相,以後再說!

    “這樣啊!”鄧麗華微微點頭,卻將信將疑,把目光看向被台上諸士子圍在中間的張淼。

    那少年,在她的眼中,現在是那樣的神秘!

    鄧舍憂心忡忡的看著鄧麗華,再扭頭看向台上的張淼,唉聲歎氣著。原本想借著文會的機會,讓侄女認識一些荊州才俊,沒想到整個文會被那鄉下小子一人搶了風頭!

    看著侄女鄧麗華看向張淼的目光神情,鄧舍心中非常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