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想說的，表達出來卻是不一樣的意思。

    看著女人愈加難受的眼神，沈謙心裏暗暗的諷刺自己。

    即使是跟白暖戀愛的那幾年，他也沒有這樣不會說話過，那時候想表達情話，可以說出最動人的那一種。

    是年紀大了嗎？

    還是，遇到了讓他無法掌控的女人。

    有時候，命運真的很奇怪，有些人，可能她早就在你身邊，但你卻看不到，直到有一天，命運的紅繩將你們捆在一起，才突然發現，原來是你。

    “沈謙，你放開我。”盛顏的聲音在哽咽，可卻超乎尋常的冷靜。

    冷靜得有點嚇人。

    沈謙始終凝著眉，就這樣目光森森的一直注視著她，盛顏用力的推開他，迅速的下了床，大步流星的朝門口走去。

    “盛顏。”

    聽到聲音，盛顏一停，手握住門把，片刻後回眸，“沈謙，再等等吧，反正也沒多久了，就不要這麽難以忍受好嗎？我同意離婚，但是我希望是爺爺走了之後，所以這段時間你就忍耐吧。”

    她頓了頓，又說：“你不用再這樣羞辱我，我已經知道自己當初有多離譜，所以你不需要再一遍遍的告訴我。”

    “盛顏。”沈謙大步上前，就站在她身後，“如果我不同意離婚呢？”

    盛顏陡然震住，她詫異的看向他，“你又想幹什麽？”

    簡直是太可笑了，為什麽？

    為什麽在他要娶她的時候，她不願意，在她要嫁給他的時候，他卻又不願意。

    她想要給他的時候，他拒絕，現在終於可以離婚了，他又不同意了？

    沈謙緩步走到她眼前，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雙唇動了動，難以表達。

    “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但我不想再陪你玩了，我累了。”

    盛顏也沒什麽興趣知道了，無非就是利用唄，當初是為什麽也好，現在她不想玩了。

    她開門，聽見沈謙在身後說：“我不想離婚了，想跟你生一個孩子，不如，我們就湊合湊合，這樣過一輩子算了。”

    盛顏停住，臉上的所有表情都凝固。

    湊合湊合過一輩子？

    盛顏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這句話是真的惹到她了。

    “沈謙，你什麽意思？”盛顏冷冷的盯著他，忽然自嘲的笑了笑，“我明白了，是不是覺得跟白暖沒有希望了，所以覺得對人生都沒有興趣了，就這樣寥寥一生算了，是嗎？”

    聞言，沈謙皺緊了眉心，“這事跟白暖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盛顏怎麽可能相信，“因為白暖對你根本已經沒有感覺了，她現在身邊又有了更愛她的男人，所以你覺得沒有希望了，你敢說不是這樣……唔！”

    她的唇被狠狠的堵住，她震愕的瞠目，許久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他的吻強勢霸道，不斷的掠奪著她的呼吸，盛顏還不太會換氣，臉頰漲得通紅，又滾燙的。

    好久，她想起要反抗，可全身軟綿綿的，早已經沒有了力氣。

    小手握成拳抵在他胸口，捶打著，嘴裏唔唔唔的反抗，眼淚都被逼了出來。

    男人攬住她的細腰，隻三兩步就將她帶了回去，直接按倒在床上。

    盛顏無力反抗，心跳像是要炸開一般，眼淚劃過臉頰掉落在被單上，正沉溺於深情忘我中的男人，漸漸的停了下來。

    微微撐起身體，這才看清她眼角的淚水，她的整張小臉都皺在一起，聲音壓在嗓子眼。

    他的眸中閃過愧疚，撐起身體坐在床邊，後背挺直。

    “你哭什麽？”他的話語再次出現歧義，“這不是你想要的嗎，現在我滿足你，你卻不願意了？”

    盛顏抹掉眼淚，就這樣仰躺在床上，雙目呆滯的望著天花板，“我知道我犯賤，但我不是任由你想糟蹋就糟蹋的賤人。”

    她咬牙說完，忍住所有的哽咽，起身跑了出去。

    沈謙看著漸漸合上的房門，心裏卻好像被針紮一般，陣陣刺痛。

    *

    盛顏從房間跑出來，正好遇上白暖，白暖正準備離開，看到她眼睛哭得紅腫，當下就拽住她，“你怎麽了？”

    盛顏搖頭，強作鎮定。

    可白暖了解她，她肯定是有事，而且哭了。

    再一側眸，看見沈謙從房間裏出來，看看兩人，似乎明白些什麽。

    她想起盛顏跟她說過，她和沈謙還沒有發生關係。

    如今，盛顏又哭過。

    白暖不可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她看向沈謙，“你有時間嗎，我們聊聊吧。”

    “暖暖。”盛顏抓住她的手臂，搖頭，她不想聊。

    也不想她操心他們的事情。

    不想，也沒必要。

    白暖按了按她的手背，安撫她的情緒，然後對沈謙說，“最近的咖啡店，坐一坐吧。”

    *

    這家咖啡店不大，兩層，樓上靠窗的位置勉強能看到還不錯的風景。

    三個人坐著，白暖推了一杯熱咖啡給盛顏，盛顏始終別開視線，不看對麵的沈謙。

    而沈謙也是沉默很久了。

    白暖看看兩人，問道：“你們到底是怎麽回事？”

    兩人同時動了動視線，沈謙看向盛顏，盛顏卻沒看他，隻是抿了口咖啡。

    “說話啊。”

    “暖暖，你別問了。”盛顏輕微的喘息，“反正爺爺也撐不了多久，我會離婚的，不會要沈家一分錢，也不會為難你。”

    她後麵的話，是跟沈謙說的。

    意思很明顯，態度很堅決。

    沈謙的濃眉始終擰著，從剛才開始就沒鬆開過，看得出來，他心裏很煩躁，無措。

    白暖問盛顏，“你是認真的嗎？”

    白暖真的不懂她了，那時候她說她愛沈謙，說要跟他結婚，那時候白暖能感覺出來，她的眼神裏是有亮光的，所以她沒有阻止。

    可如今，她卻同樣堅決的說，她會離婚。

    白暖自然把這筆帳算到了沈謙的頭上，“沈謙，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沈謙有苦說不出，反正他做什麽，不做什麽，好像都是錯的。

    他們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他自己一步步作出來的。

    “盛顏。”沈謙注視著她，眉眼深深，“以前的事是我不對，我今天跟你說的，都是我真心話，離婚，我不同意。”

    白暖微驚，突然覺得這兩人的角色好像調換了。

    一時滿頭霧水。

    可沒想到，盛顏突然起身，然後二話不說的就朝樓下走去，白暖起身喊她，“盛顏！”

    她沒理，就這樣離開。

    沒過一分鍾，白暖就看見樓下，盛顏上車，開車離開了。

    白暖坐下來，看著對麵滿臉陰沉一言不發的男人，她從前，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沈謙。

    突然，心裏亮起一道光，看向盛顏離開的方向，隻感覺這兩個人之間，可能有了愛情。

    “你到底做了什麽，讓她這麽生氣？”

    她問，沈謙瞥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卻問她：“你呢，準備怎麽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我？”白暖扯了扯唇，“我有什麽好處理的。”

    “你跟沈耀白離婚的事。”沈謙挑明，“不是打算跟蕭緣結婚？”

    他的消息還真靈通，白暖無所謂的笑笑，“對啊，就離婚再結婚，這麽簡單的事。”

    沈謙冷笑，“你以為沈耀白會願意？”

    白暖攪拌著咖啡，牽強的扯了扯唇，看得出來幾分落寞，“願意啊，我跟他都說好了，他答應離婚了。”

    沈謙狐疑的眯了眯眸，不相信，“他會同意放你走？”

    “怎麽不可能？”白暖開玩笑的說道，“隻要你不搗亂，我跟他會很順利。”

    聞言，沈謙也笑了，目光很悠遠，“其實這次你回來，我是打算把你搶回來的，可漸漸的，發現好像對你的感情，已經淡了。”

    白暖調笑道，“因為對別人的感情漸漸濃了是嗎？”

    沈謙聽出她在揶揄，但沒辦法否認，於是隻好是認命的笑了笑。

    片刻，他突然嚴肅的看向白暖，眼神凝重，白暖有些不解。

    “白暖，你跟沈耀白不在一起，是因為孩子和你父親的事是嗎？”

    白暖一震，好久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了，她刻意回避的問題，被這樣揭穿，她心髒陣陣的疼。

    她抿了咖啡，不說話。

    沈謙的眸色低了低，不知在想什麽，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而後，他問她：“如果沒有孩子和你父親的事，你是不是會跟他在一起？”

    白暖抬眸看向他，輕輕的笑了下，“我不想回答這些假設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