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暖屏息注視著他，眼神有些慌張，她推開壓過來的身體，迅速的推開車門下車。

    腳步淩亂的幾乎是逃跑進了樓道，身後，沈耀白推開車門下來，三兩步追了過來，在一樓的樓梯上拽住了她，白暖被拖了回來，差點一腳踩空。

    男人手臂強勁有力，一把托住她，下一秒將她按在牆壁上。

    “你幹什麽？”白暖心驚膽顫，微喘著看他。

    沈耀白眸色微深，久久凝視，半晌，嗓音壓在喉間，低低的問她：“我剛才說的話，你怎麽想？”

    剛才說的話？

    白暖微微皺眉，“什麽？”

    這簡直是挫敗，沈耀白無奈的深吸一口氣，耐心說：“追求你的話。”

    聞言，白暖立即低下了視線，想走。

    沈耀白手掌按在牆壁上，攔住了她的去路。

    白暖隻好抬起視線看他，視線高高低低來回幾次，她就有點繃不住了。

    “沈耀白，你別鬧。”她推著他的身體，他卻穩如泰山。

    沈耀白的視線更加深邃灼熱，盯著她的雙眸，動也不動。

    空氣裏，仿佛彌漫著檸檬的酸甜味道。

    “我沒鬧。”沈耀白低睨著她的臉，“我是認真的。”

    白暖無措的吞咽著，抿唇沉默了下。

    “這就是你的追求？”她悶悶的低著視線，“我怎麽感覺像是逼迫。”

    沈耀白不解的皺皺眉，白暖推了推他的手臂，意思是叫他讓開，沈耀白猶豫了下，半晌才鬆開手。

    “那你就是答應了？”他的聲音低著，在征求她的意見。

    白暖莫名的覺得他有點可愛，可能是以前霸道慣了，突然之間這麽規矩，感覺怪怪的。

    她抿唇要笑不笑的，沈耀白不解的問她：“笑什麽？”

    問著話，自己也禁不住輕輕勾唇。

    太喜歡她笑的樣子，特別是此刻，好像一個高中小女生一樣純情。

    白暖收住笑，搖頭。

    他的目光灼灼，不死心的想知道，白暖沒轍，隻好實話實說：“你以前從來不會這麽正經的問別人意見。”

    以前他也會問她，好不好，要不要。

    但沒有一次，是這麽正經的問她，行不行。

    “哦？”沈耀白似乎也很驚訝，眉宇之間染著淡淡的笑，許是也感覺到自己這樣很奇怪。

    他清了清嗓，看著她，“那，你的答案呢？”

    又回到正題上，白暖習慣性的抿唇，就是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沈耀白果然還是改不了本性，白暖一急，“我什麽時候說要答應了？”

    “你不說話，我怎麽知道你答不答應？”沈耀白似笑非笑，很有心情跟她這樣來來回回的，覺得身心舒暢。

    白暖鬱悶的看著他，“沈耀白，你這樣不行的，像你這樣追女人，誰願意跟你？”

    沈耀白抬眉，“那你教我，怎麽樣追你，你會願意跟我？”

    這……白暖無語的瞪了他一眼。

    “說啊。”沈耀白微微屈身，視線逼著她的眼睛，聲音低沉磁啞，“你知道我在這方麵很欠缺，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麽樣的追求，我一定滿足你的要求。”

    “……”白暖一時無言，後來就絕望的語氣，“你可能沒這方麵的天賦，你還是等著女人撲你懷裏吧，這樣比較容易些。”

    說到這個，她又想到了慕青橙，原本稍稍好些了的心情，又瞬間跌入穀底。

    她冷了臉，轉身，抬腳準備上去，沈耀白拉住她的手臂。

    “等你撲我懷裏，有點難。”

    他的聲音裏有酸澀，微微勾唇，“你說是不是？”

    白暖輕輕的扯唇，“但是別人撲你懷裏很簡單啊，隻要你張開雙臂，有的是女人對你投懷送抱。”

    她這語氣很輕巧，像是真心這麽認為的，明明好像沒有什麽情緒，可沈耀白寧願相信，她在賭氣。

    “我跟慕青橙真的結束了，她來找我是有別的事情。”

    沈耀白默了默，“你應該很了解我，我做事，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結束了就是結束，不會說謊騙你。”

    白暖沒回頭，沒看他，“那你現在這是幹什麽？”

    沈耀白蹙眉，聽見她冷淡的聲音，“我們都結束了不是麽，你說的，結束了就是結束。”

    是，結束了就是結束，從她離開開始，就是結束，可他念念不忘，待她回來後，也是結束，可他不依不舍。

    現在，又糾纏不放。

    沈耀白也不知道啊，不知道到底對她有什麽執念，從看見她的那一刻，就像是著了魔。

    “是結束了。”沈耀白苦澀的勾唇，自嘲的笑，“但我想重新開始，這一次，不會給你不好的感覺，別人怎麽來的，我也怎麽來，從追求你開始，等你動心，點頭說yes，行不行？”

    驀地，這一瞬間，白暖的眼眶被淚水填滿，她的嗓子哽咽了下，被她生生的吞了回去。

    多不容易，聽到沈耀白說這樣的話，她想都沒想過。

    可一切都已經發生，沒辦法回到原點。

    現在才說這些，有什麽用呢？

    “可我不想重新開始。”白暖微微仰頭，將眼淚逼回去，十分決絕冷漠，“你別浪費時間了，花點時間去找別的女人，你還有大半輩子要過，沒必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她走，沈耀白在身後不疾不徐的說：“是因為慕青橙？你在在意這件事情，是不是？”

    白暖不知道要怎麽跟他說，也不想回應了，徑自上了樓。

    沈耀白停在原處，聽著樓道裏回蕩的腳步聲，一聲一聲都像踩在他心尖上。

    ……

    白暖沒想到，蕭緣會在她家門口等她。

    抬眸看到他，白暖怔住了，隻不過一會兒的時間，蕭緣像是老了好幾歲。

    他倚靠在牆壁上，看見她回來，這才起身，他是笑著的，好像在竭力讓自己表現得平常一些。

    可那笑，卻蠟黃無光，十分頹廢。

    “暖暖。”蕭緣喚她，笑容不似平常那麽明媚陽光。

    溫柔還在，卻像是被大雨摧殘過一般。

    白暖怔怔的走過去，仰頭看著他的臉，“你怎麽來了？”

    “嗯。”蕭緣抓了抓腦袋上的碎發，笑得尷尬，“突然不想回家，家裏太冷清了，隻有我一個人，所以，就想過來。”

    白暖沒說什麽，她開門，蕭緣像個孩子一樣無措的跟在她後麵。

    “等很久了吧？”白暖沒回頭，心裏很亂，不知道要怎麽處理他的事情。

    “沒有，就一會兒。”蕭緣跟進來。

    白暖扯唇笑了笑，很客套的，“坐吧，我給你倒杯熱水。”

    “不用了。”蕭緣拉住她，手掌不由自主的緊了許多，是下意識的行為。

    好似生怕她會跑了一樣。

    白暖抬眸。

    “暖暖。”蕭緣的臉色很蒼涼，“我想了想，我覺得你跟沈耀白還是不適合，他害死了你的母親，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白暖皺眉，奪回手來，“你從哪兒查到的。”

    “我想查，就一定能查到。”

    “那也跟你沒關係。”白暖低著視線。

    “所以。”蕭緣的眼神傷了傷，“你是打算跟他複合了？”

    白暖沒說話，始終沉著氣，蕭緣問她：“為什麽？當初選擇分開，好不容易現在離婚了，為什麽又要回到那個泥潭裏麵去？”

    “蕭緣。”白暖沉住氣，一字一字的說，“就算我不跟他在一起，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

    她看向蕭緣，“我跟你之間的事情，跟沈耀白無關。”

    蕭緣的眉心傷痕累累，他不相信，不相信她的離開，跟沈耀白沒有關係。

    “我是說真的。”白暖很認真的看著他，“我承認，當初想要跟你在一起，是因為你對我好，我覺得跟你在一起很溫暖，我想要開始全新的生活，這可能跟我忘不了沈耀白有一定的關係，但不是主要原因，我選擇跟你在一起，還是因為你這個人。”

    “那麽現在呢，為什麽又要離開？”

    蕭緣的目光攫住她，白暖有些胸悶，她看了看一側，這感覺愈加洶湧。

    “現在離開，是我發現我還是無法愛上你，即使曾經我以為我們互相取暖就可以，但現在，現實卻告訴我，我不該毀了你的一輩子。”

    蕭緣沉默了很久，嗓子在打結，“因為我父母嗎？”

    白暖沒說謊，“他們隻是一個導火索，是他們讓我看清了，我不愛你，就不該耽誤你，所以我離開跟他們沒有關係，是我覺得你可以找到你愛的也愛你的那個人，蕭緣，這樣的人生，才是完美的。”

    攸的，蕭緣笑了。

    他看著白暖，“其實說到底，是你還放不下沈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