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大結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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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唇冷冷一笑,“放她進來。”
他坐回沙發裏,視線卻詭異的呈現絕對強勢的俯視感,白暖走進來,途中被溫戚攔了下,但她卻執意要過去。
沈淵睨著眼前年輕的女孩,視線深深淺淺,十分難測。
“你就是沈先生。”白暖直問。
沈淵多久沒被這樣盯著,沒被這樣質問過了,他不由得又睨向一側的溫戚,隱隱冷笑。
“跟你一個脾氣。”
“沈淵,她還小,不懂事……”
溫戚的話,被男人抬手打斷,男人幽幽起身,瞬間壓迫性襲來。
白暖倔強的抿緊唇瓣,問他:“當年,就是你插足了他們的感情?”
沈淵始終噙著淺淺的笑,冰冷。
“有意見?”
“意見不敢,我隻是想知道是什麽樣的人,拆散了我的父母,現在還在這裏左右我的婚禮。”
“你現在看到了。”沈淵懶懶的抬著視線。
白暖微微擰眉,隻覺得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很熟悉的感覺。
是什麽樣的感覺?
她出神的瞬間,沈淵已經迫近,白暖驚慌的退了小步,這才知道這熟悉的感覺,跟沈耀白一模一樣。
“你是沈耀白的親生父親,是嗎?”
許是沒想到這丫頭會問出這個問題來,沈淵有那麽一秒的訝然,而後卻挑唇而笑。
白暖屏住呼吸,“那你會幫沈耀白的對不對?”
沈淵攏眉,瞥了眼攥緊自己袖口的手。
“你會找最好的醫生來救他的對不對?”
白暖的話一出,身後的幾人皆是一怔。
誰都以為這場婚禮,是白暖的妥協,可就連溫戚都沒想到,原來這才是她最終的目的。
“我不會再纏著他,我會跟他徹底結束,你不喜歡我討厭我都沒關係,但你會救沈耀白的,對不對?”
白暖期待的看著他,手心越攥越緊。
如果這場婚禮,能讓她知道母親和弟弟的死因,能為他們討回公道,還能救沈耀白。
那她真的賺了。
而男人卻隻是冷冷的瞥了她鼓起的肚子,“懷孕了?”
白暖低眸。
“誰的孩子?”他又問。
白暖咽喉,“這……這個孩子跟沈耀白沒有關係。”
眼前的男人,到底是經曆過歲月的錘煉,氣場比沈耀白要強大許多,這冷,也是更甚。
她全身顫栗,似乎能感覺到他問話時的意思,似乎是要對這個孩子不利。
如果真如同溫戚說的那樣,這個男人討厭父親白鎮海,也討厭她,那麽……
或許,他不希望她生下沈耀白的孩子也不一定……
這個男人的眼神太可怕了,實在捉摸不透他到底有多殘忍。
“跟沈耀白沒關係?”沈淵冷笑,“那麽那個小女孩呢,也不是沈耀白的種?”
白暖瞳孔撐開,他在說喵喵!
“丫頭。”沈淵側著身,餘光冷著,“不想試圖隱瞞我什麽,這種事,我隨便動動手指頭就能查出來。”
白暖的呼吸像是斷了,“我會帶著孩子離開他,不會再出現在他麵前……”
“帶著孩子離開?”
沈淵的眸色始終深著,“丫頭,你可能搞錯情況了,我隻是討厭你的父親,順便討厭你,但我沈家的種,隻能是在我沈家。”
“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這麽聰明,應該明白。”
沈淵又抽了根煙,這次沒點,單手抄兜睨著她。
“孩子留下。”
“不行!”
這聲不行,是溫戚喊出來的,溫戚的情緒瞬間激動,她衝過來將白暖護在身後,雙眸怒睜著。
“沈淵,不可以,小暖不可以沒有孩子!”
她太知道孩子對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麽重要了。
也知道喵喵對白暖來說,有多麽重要。
“不可以?”沈淵笑了,“你跟我這麽多年,何時看過在我這兒,有不可以的事情?”
“沈淵!”溫戚顯然已經失控,“當初為了跟你走,我已經拋棄了小暖,你現在還要舊事重演嗎?讓小暖也拋棄自己的孩子?不可以,你這樣太殘忍了!”
空氣瞬間死寂,房間內的人都靜默下來。
最冷的要屬沈淵。
他夾著煙支的手指掐住溫戚的下顎,後方,白鎮海想阻止也無能為力,被禁錮得死死的。
“你還是說出來了,二十年了,你始終怨恨我,怪我殘忍?”
溫戚扒著他的手,下顎酸疼,“不是嗎?當初如果不是你擄走小暖,威脅我,我會跟你走嗎!”
她雙眼猩紅的瞪著他,這樣偏激的話,到底是惹怒了男人。
“所以你跟我走,這麽不情願?”
雖然他一直都知道,但時至今日,聽她親口說出來,這感覺還是讓人格外不爽。
溫戚的眼眶瞬間濕潤,她可以示弱的說出真心話,但此時此刻,她卻無法這樣做。
因為她不能讓白暖成為第二個她。
她要為自己的女兒,爭取最後一點的擁有。
眼看她的臉頰漲紅,似乎命懸一線,身邊白暖卻因為她的話,想起了記憶裏已經被掩埋的那段過往。
那時候年紀太小,記憶是模糊的。
有時候會做的那個夢,原來不是夢,而是她真實經曆過的事情。
黑暗的小屋子,緊閉的房門,她蜷縮在角落裏,很害怕。
不記得多久,總之那種恐懼越來越重,她不知道餓了幾天,奄奄一息。
後來,門被推開,一道刺眼的光線射進來,那個身影在逆光裏衝進來,將她抱在了懷裏。
她記起來了,女人身上熟悉的味道。
突然,眼眶氤氳,她看著眼前女人痛苦的掙紮,喉間哽咽。
這個人,是她的母親。
所以,當初她的離開,是有原因的麽?
“沈先生……”她抓住男人的手臂,“你放開她!”
溫戚一頓。
兩個女人在自己眼前,那眼神像是恨透了自己,白鎮海在後麵憤怒的嘶吼著……
這一幕,在沈淵的耳邊轟鳴一片。
他漸漸鬆了手,心中明明傷痕累累,但臉上卻冷漠如霜。
隻是抽了紙巾擦了手,像是碰了多髒的東西。
似乎很瀟灑,很無所謂,背脊挺直,背影冷漠。
“我威脅你?”他冷笑,“我以為你跟我在一起時間久了,該知道我是怎樣的人,卻原來,二十年都沒能讓你發現我半點好。”
他轉身,看著溫戚,目光很冷,“我沈淵做事,什麽時候會卑鄙到利用一個孩子?”
溫戚瞠目,擰眉。
“可是當初……”
“當初這丫頭被擄走,是我仇家幹的,我之所以威脅你,也不過是逗逗你罷了。”
沈淵抬起一隻手,手背上的疤痕觸目驚心,“為了問出這丫頭在哪兒,跟對方交了手,差點廢了一隻手,最後得來你的忘恩負義?”
溫戚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看著那傷疤。
她曾經問過很多次,這傷疤是哪裏來的,他始終不說。
卻原來,是為了她嗎?
瞬間,眼淚就湧了出來,她上前,伸手握住了他。
卻被男人冷冷甩開,沈淵轉身背對,冷聲道:“既然你這麽不情願,好,你們一家三口可以團聚了,我放你走,滾,立刻滾出我的視線。”
“沈淵。”
“滾。”
他根本不聽,在氣頭上,溫戚根本說不了話,喉間哽咽得也很難發出聲。
她想說,她剛才說的都是氣話。
可她也知道,現在首要的,是保證白暖的安全,於是便拉起白暖的手,轉身就朝外走去……
“慢著!”
到門口時,卻被攔了下來,溫戚一慌,護住白暖。
沈淵轉身,冷冷的一笑,不羈的坐進沙發裏,“差點被你糊弄過去,我記得,我在跟這丫頭談事情。”
“沈淵。”
“閉嘴。”沈淵冷掃一眼,“多一句話,隻會讓結果更糟。”
他指著白暖,“你過來。”
白暖推開溫戚的手,身後,蕭緣一把拉住她,“叔叔,你放過白暖吧,孩子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我會帶她走,以後不會再出現在沈耀白麵前,行嗎?”
“我說了,沈家的孩子,必須留在沈家。”
蕭緣正要說話,被白暖推開,白暖大步向前,“如果我說不呢?”
寂靜。
沈淵霍然冷笑,“你舍不得孩子,那你有沒有想過,沈耀白也舍不得孩子?說到底,丫頭,這份感情裏,你很自私,你看看我跟你母親應該就知道了,這樣的感情沒有好結果。”
白暖的確沉默了。
“我已經在讓步了,這是第一次,我對溫戚以外的人讓步,希望你好好珍惜。”
白暖低著視線,半晌,“如果我放棄了喵喵,她會恨我的。”
“她恨你,和沈耀白醒過來,你選一個。”
“你是沈耀白的親生父親,你難道不救他嗎?”
聞言,沈淵笑了,“丫頭,你還是不了解我,你瞧瞧你母親不惜做這麽多事來欺騙我,也要阻止你和沈耀白在一起,是為什麽?不就是怕我對你不利嗎?我的冷血,可是人盡皆知的,如果你不按我說的來,我真不怎麽想救他,死了算了,反正現在也跟植物人沒什麽區別,活過來也是個廢物,要養多久才能好。”
“你!”
白暖簡直是震驚!
怎麽會有這樣的父親?
是因為一直沒一起生活,所以感情冷淡嗎?
但,這也太冷血了吧?
“可是,醫生說了,他是可以醒過來的,隻是時間的問題,如果有更好的專家替他治療,他肯定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白暖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都說了些什麽,“他是你親生兒子,你不可以這麽冷血,他如果能醒過來,對你來說,應該是有用的,他還是蠻能幹的……”
她皺皺眉,習慣性的咬唇。
對於這樣的突發情況,她一時無措。
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個男人根本不在乎沈耀白,純粹是自己的脾氣不怎麽好。
沈淵的薄唇不易察覺的牽動,瞬息之間又恢複冷漠,“可以啊,想救他,也不是沒有辦法,或者,留下孩子,或者,你留下一隻手。”
“沈淵!”溫戚怒火中燒。
男人睨過去,“你再吼,我叫她留下腦袋,信不信?”
溫戚:“……”
隻聽咣當一聲響,匕首扔在白暖麵前,白暖抿緊唇瓣,心裏又急又慌又怕。
四周的聲音都聽不見了,滿目都是燈光映照下,匕首反射出的光芒。
那刀口看著就很鋒利。
“動手啊,不敢?還是不願意?”
沈淵慫恿著。
白暖咬牙,彎腰撿起來,纖細的手指按在桌麵上,握著匕首……
“剁吧,一咬牙的事,我已經安排了醫生在外麵,會第一時間為你止血,不會威脅到你這條命的。”
白暖:“……”
心裏一橫,她閉眼,一刀狠狠的……
嘭!
是人肉摔在門板上的聲音,門口一片混亂,白暖回眸看過去,狠狠一怔。
下一秒,手上的匕首被扔在地上,她的手腕被扼住。
“玩夠了沒有?”
說話的,是沈耀白。
極其不耐煩的語氣,臉色也很難看,一看就是大病初愈很缺營養的樣子。
白暖還沒明白怎麽回事,人已經被拽了出去。
踉踉蹌蹌的跟了好幾步,腦袋還處於迷糊狀態,隻感覺看著男人高大的身影,像是做夢一樣。
室內,沈淵無趣的一腳踢開匕首,雙手抄兜,心情不明。
溫戚有些懵,“這是怎麽回事?”
沈淵餘光瞥過去,臉色驟冷,不想跟她說話,抬步走了出去。
“沈淵。”溫戚匆匆跟隨,伸手拽住他的褲帶,也沒阻止他停下來。
“到底怎麽回事啊!”
沈淵向前走著,不像是想理她,但還是回答:“跟你過了二十年,才懂得的道理。”
用二十年的時間,來改變一個人的脾氣,有多不容易,也是這二十年,他知道感情的事情勉強不來。
所以她用二十年的時間,都沒明白這一點,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他。
他努力的迎合她,潛移默化的改變了自己。
……
一直到樓下,白暖才緩過神來,雙手拽住了他。
“沈耀白……”
她很輕聲的喚,生怕這是一場夢,輕輕一碰就碎了。
男人應聲回頭,身上還穿著病號服,但模樣卻是一如既往的帥氣。
“你……你醒了?”白暖確定手心傳來的溫度,是真實的。
男人伸手摸著她的臉,摩挲著她的輪廓,“不然,站在你麵前的是誰?”
白暖一把抱住他,腦袋埋進他胸口,隱隱有哭腔,“你什麽時候醒的?”
“嗯……”沈耀白揉著她的發絲,輕笑,“聽說你要跟別人結婚,被氣醒的。”
白暖被他氣笑了,拳頭捶了他的胸口。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沈耀白大病初愈,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白暖眸色一慌,可下一秒男人臉色一壞,攔腰將她抱起來。
“你幹什麽,大庭廣眾的……”
“抱抱我老婆,你有意見?”
看著男人不正經的笑,白暖就知道,他是真的好了,當下就禁不住勾唇。
更緊的擁住他。
“這段時間發生了好多事。”
男人抱著她朝前走,感受她在懷裏安穩的說著話,他應著:“我都知道了。”
白暖抬了抬視線,“那沈淵的事情……”
“我也知道。”
白暖有些驚訝,“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按理說,他不應該知道啊,這事她也沒跟別人說過。
沈耀白低眸睨著她,“在我出事前,我就什麽都知道了。”
隻是,車禍的罪魁禍首,是她的親生母親,這一點是他刻意隱瞞不好開口說的。
而關於沈淵是他親生父親的事,是他不願意說的。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沈家的養子,卻不知道,原來他的親生父親竟然就是沈家的人。
直到爺爺去世前,他才知道這個真相。
但他反倒對身世看開了,也沒想去調查這個人是誰,現在身在何處。
因為他的親生父親是爺爺這輩子最不想見的人,也同樣,是他不想再見的人。
如果不是調查溫戚,他也不會牽扯出沈淵。
沈淵是爺爺的私生子,是沈家最見不得光的醜聞。
爺爺對奶奶全心全意,但就是那一次,他被一個女人算計了,並且那個女人有了孩子,就是沈淵。
爺爺曾經想要對孩子負責,可誰知道,種種原因下,這個孩子卻把他當成了仇人,不僅不領情,還憎恨他對自己母親的無情,所以當初,沈淵在沈家隻住過短短的一段時間。
後來,做了一件讓沈家無法原諒的大事,那件事直接導致沈家蒙羞。
後來,沈淵離開了沈家。
再後來,沈淵在雲城聲名鵲起,手段狠戾,冷血無情。
他讓一個女人懷了孕,那女人難產而死。
臨死前,將孩子托付給了沈家。
這個孩子,就是沈耀白。
這件事,沈淵是前不久才知道,才知道沈耀白的存在。
……
白暖生了一個兒子,起名叫沈熹。
宋喵喵改名叫沈歡喜。
小丫頭第一次當姐姐,格外興奮,上竄下跳的想摸摸小娃娃的腦袋。
白暖眯眼笑,一邊跟盛顏打電話,“隻可惜這倆有血緣關係,否則好想把我兒子嫁給你女兒哦。”
“還是別禍害你兒子了,我家這個小女王脾氣壞的很,沈謙已經被折磨得幾天沒睡好了。”
白暖忍不住的笑,“沈耀白倒是省心,估計因為是兒子,他根本沒打算管,換尿布什麽的都粗暴得很,不像親爹。”
對麵,盛顏哀嚎,“哎呀不跟你說了,又拉了,我快要瘋了,掛了掛了!”
說著就掛了電話。
白暖看過去,沈歡喜這小丫頭正抱著弟弟的小嘴啃,一邊還哄著:“乖啊,你乖一點,以後姐姐會對你好的。”
“喵喵啊。”白暖歎氣,“你幹嘛老是親弟弟呀?小孩子的臉蛋是不能親的,會長凍瘡的知不知道?”
沈歡喜指了指小嘴,“所以我親了他的小嘴啊,媽媽,弟弟的小嘴可軟了,還會吐泡泡。”
白暖拿她沒辦法,就隨她鬧著玩兒,視線找了一圈,沒看見沈北歡。
沈北歡,是白暖給宋小三取的新名字。
白暖想的很美好,要把沈北歡當童養夫來養大,這樣以後就可以少操心一件事情了。
至於名字的由來,沈耀白說,要讓兩個男子漢保護小丫頭,所以名字也必須要圍繞著小丫頭的名字來取。
不過幸好,沈北歡同學沒有什麽異議。
於是,就這麽草率的決定了。
可是白暖這段時間看著自己貌美如花的兒子,總在想,這小子的人生大事,是不是提前安排好的比較好?
這樣,又可以少操心一件事。
就比如,沈歡喜的吃喝拉撒,基本都是沈北歡來負責了,她省心得很。
“老公。”白暖扶著廚房的門框,眉心揪著,有些苦惱。
沈耀白正在做飯,瞥眸看過來,“什麽事?”
“你如果瞧見不錯的小女娃,記得留給咱們兒子啊。”
沈耀白扔了鍋蓋走過來,白暖微惑的抬眸,人被拉了進去,廚房的門被關上。
緊接著,她的雙腿被托起,坐在了流理台上。
男人雙臂撐在兩側,將她卡住,眉心微斂。
“你最近有點過分,知不知道?”
“嗯?”
“你每天盡操心他們,多久沒正眼看過我了?”沈耀白迫近,“我睡你身邊,對你已經沒有誘惑力了是嗎?”
“這……”
白暖嘴角抽搐,她是好像已經忘了有個男的睡在旁邊了。
“但是你每次動手動腳,我都配合了呀!”
“敷衍著哼幾聲,就算配合了?”
“那你還想怎麽樣?”白暖覺得他真難伺候。
話音剛落,她一聲驚呼,男人動作粗魯,表情已經克製不住,“你說呢?”
“喂……孩子還在外麵呢,你……”
“別吵。”
男人捂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