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諾走後三年，陳到和楊開也快從學堂畢業了。三年來，陳到在學堂學到了很多東西，自身的修為也從武者一層達到武者二層。

    學堂的文化課還是由孫夫子教，在教會學童們認字後，便開始教正課——人族史。

    整個人族史波瀾壯闊，蕩氣回腸，每次陳到看到人族的先輩披荊斬棘為人族開辟生存之道時，陳到渾身的氣血之力都會震蕩一番。

    人族史分三個大的時期。第一個時期是人族求生存時期。人族起於微末，最先開始人族過得十分悲慘，不僅要應對殘酷的自然環境，還要對付對新生人族虎視眈眈的其餘各族。在這個時期，先有燧人氏領悟火源，給人族帶來光和熱，再有神農氏嚐遍百草創醫學，為人族開辟出適合自己生存的領地，後有炎黃二祖傳授修煉之法，使人族擁有了自保之力。這個時期綿延了數十萬年之久，具體已不可考。

    第二個時期是人族發展的時期。這一時期的人族有盛有衰，內部實行的是徹徹底底的叢林法則，以武為尊，修煉者和普通人兩極分化。在叢林法則下，人族誕生了很多強者，開始和其餘各族爭霸。在爭霸的過程中，人族有勝有敗，強盛時屠滅異族，衰弱時被異族奴役。在長達萬年的爭霸中，人族誕生了諸多強者，但也死了很多普通人，在最虛弱的時候人族差點被滅族。

    在經曆了大失敗後，有部分人族強者開始考慮整個人族的未來，他們認為以往的叢林法則已不適用，人族不是隻有修煉者才對人族的發展起作用，普通人的作用也不可忽視。這部分人族強者聯合起來，在人族內部宣揚自己的主張。

    他們的主張得到絕大多人的讚同，人族是一個整體，隻注重占少數的修煉者而忽視絕大多數的普通人，人族永遠也別想徹底強大起來。

    最後，在第二時期的末期，這一流派出了十個驚才絕豔的人物，人族史稱之為“九陽一聖”。“九陽”是九個修為通天的人物，在人族控製的領地上建立了九座府城，烏諾所在的沫陽府就是九陽之一沫陽的傳承。“一聖”所做之事更是前所未有，他依托九府布置了一個超級大陣，籠罩了整個人族領域，避免普通人被異族所屠戮。

    九陽一聖的做法引起了其餘各族的警惕，最終靠近人族的八個大族組成聯軍聯合進攻人族。當時超級大陣還未完成，人族損失慘重，九陽一聖隕落，但也把異族聯軍趕出了人族領域，九陽一聖的傳人秉承九陽一聖的遺誌，繼續完善超級大陣。

    經過數百年的努力，超級大陣完成，並誕生了大陣之靈。陣靈誕生的這一年被稱為鼎元曆元年，人族也進入了第三個時期。

    鼎元時期的人族發展平穩，而隨著大陣之靈的成熟，在鼎元曆一百年，大陣之靈和當時的九陽一聖共同確定了人族的兩項基本製度。

    第一條是“身份牌製度”，依托大陣，每個人族在十一歲立業時，會得到一枚隻屬於自己的身份牌。身份牌有兩個作用，一是要離開人族領地，身份牌是進出大陣的鑰匙，二是為了防備異族。

    第二條是“貢獻點製度”。貢獻點依托於身份牌，每個身份牌上都有著該人的貢獻點數。貢獻點是人族內部的流通貨幣，也代表了該人對人族的貢獻點數。當然，貢獻不再局限於修煉者斬殺異族，也包括各行各業對整個人族的貢獻，陳到的老爹陳年在外幹石匠活賺取的就是貢獻點。

    這兩條製度確立了九陽一聖和陣靈的領導地位，其後，九陽傳人建立九支府軍，鎮守大陣邊界，一聖傳人在人族腹地建立聖城，並建立了武府、軍府和基層學堂的培養體係。

    除了九陽一聖，在第二時期流傳下來的其他流派也建立了自己的組織，同樣鎮守在大陣邊界，並衍化為今天的宗門。

    現在是鼎元曆兩千九百八十年，也是陳到將要從學堂畢業的年份。在陳到學習人族史時，小神也學了一遍。

    當小神學完了人族史後，大為驚異，他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文明。在最終學完後，孫夫子很是意味深長的對學堂將要畢業的學生說道：“人族發展到現在，是前輩們用鮮血換來的，我們絕不可懈怠。作為後繼者，我們更要努力，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諸位，人族的傳承責任落到你們這一代了。”

    所有學生正襟危坐，靜靜地聽著孫夫子的講話。

    晚上，陳到、陳蓮和楊開一起聚在楊開家。今年陳蓮也上了學堂。

    “楊開，畢業以後準備去哪啊？”陳到問道。

    楊開舒服的躺在躺椅上，說道：“當初烏諾老師說我適合去軍府，我覺得也是。你呢？”

    “我還沒定好，還得想想。”

    “那得盡快，等領完身份令牌後，就得走了。”楊開道。

    “嗯，我知道。”陳到點點頭。

    陳蓮有點傷感道：“楊開哥，陳到哥，你們都走了，就留下我一個。”

    陳到笑道：“那你就好好鍛煉，爭取成為武者，到時候來找我們啊。”

    “唉，哪有那麽容易。”陳蓮歎息道。

    夜深後，陳到和陳蓮回到家，陳年把陳到單獨叫到一邊。“二蛋，你也馬上畢業了。你老子我當年沒能成為武者，出外麵學了門石匠手藝，你很好，比我強。”陳年的語氣滿是欣慰。

    陳到淡淡笑道。

    “二蛋，過段時間你就要離開臥牛村了。去了外麵可不比在家裏，做人做事都得小心。爹也沒法給你什麽，就送你一句話，沒事別惹事，遇事別怕事。”

    “是，爹。”陳到的眼眶有些濕潤。

    躺到床上後，陳到把小神叫出來，問道：“小神，你說我是去軍府好還是武府好？”三年下來，陳到和小神的關係親近了很多，並且陳到隱隱感覺到自己脖子上掛的令牌是個很了不得的東西，小神也很神秘。

    小神打了個哈切，有些不耐道：“你那個烏老師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況且你身上還有一些秘密，去注重紀律的軍府肯定不合適。這些事情你自己考慮就行，我先睡了，奶奶的這副小胳膊小腿就是容易累。”

    陳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掛的令牌，又想起了烏諾的話，心裏下定了決心，去武府。

    臥牛村隸屬於登陽府，而登陽府和沫陽府同在人族東域。人族東域共有三府兩宗，三府除了登陽府、沫陽府，還有萊陽府，兩宗為邙山刀宗和離山劍宗。三府中，萊陽府實力最強，故萊陽府的軍府和武府也最強，不過萊陽府方麵招生也很嚴格，武者層次起碼得達到武者三層。而陳到和楊開目前還都處於武者二層，去不成萊陽府。

    最後，楊開選擇了沫陽府軍府，也算是做出了和他父親一樣的選擇。陳到選擇了登陽府武府。

    陳到來到那個自己氣血之力暴動的小樹林，開始了每日的訓練。小神從令牌裏出來，看著離臥牛村不遠的臥牛山，眯了眯眼，對正在打拳的陳到說道：“陳到，我曾經和你說過要教你在氣血期便能感知天地能量的方法，現在，到時候了。”

    “你不說，我都給忘記了。”陳到盤漆坐下。

    “人體有一百零八個大穴，其中三十六個正穴，七十二個副穴。現在，按照我平常給你說過的，感受中元穴的存在。”

    三年來，小神經常讓陳到感覺中元穴，陳到早已輕車熟路。“感覺到了。”

    “好，摒棄雜念，觀望臥牛山。”

    “臥牛山？什麽意思？”陳到感到莫名其妙。

    小神冷聲道：“不要分神，觀望臥牛山。”

    陳到趕緊收神，全部心力集中在遠處的臥牛山。

    臥牛山之所以稱之為臥牛山，是因為從遠處看就像是一頭牛臥倒的樣子。陳到觀望臥牛山，一開始沒有什麽感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中元穴開始跳動起來，陳到眼中的臥牛山也變了模樣。整個臥牛山好像活了過來，一頭龐大的臥著的牛睜著巨大的眼睛朝陳到看過來。

    陳到感覺到極大的壓力，眼中臥著的牛抬起頭來，要站起來。

    小神死死地盯著天空，好像在等著什麽。

    巨大的牛角率先抬了起來，陳到感覺壓力越來越大了，直接被壓趴了。

    牛頸也抬了起來，巨大的牛眼已不再看著陳到，而是朝空蕩蕩的天空看去。陳到此時已顧不上觀望什麽牛了，他已經被壓趴在地上了。

    牛的兩隻前腿也抬了起來，尾巴也開始了甩動。陳到已經承受不住了，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被壓死了。

    正在此時，空蕩蕩的天空突然出現一張巨大無比的金色人臉，兩隻巨大的眸子射出兩道粗壯的金色光芒，籠罩了整個臥牛山。

    在巨大人臉出現的時候，小神直接鑽回令牌，同時對陳到喊道：“抓住機會，衝擊中元穴。”

    在金色光芒籠罩了整個臥牛山後，陳到感覺到身上的壓力一鬆，並且感覺到天地間有兩股龐大的能量在撞擊。

    被金光籠罩的巨牛發出了不甘的“哞”叫，最終沒能站起來，重新臥了回去。

    陳到感覺到自己周圍有數股能感知到的能量，當即盤膝坐了下來，按照小神的指點，感受中元穴。中元穴內傳出一股吸力，把陳到感知到的數股能量皆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