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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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陣強烈的閃光簡直是驚天動地,秦羅眼前白茫茫一片什麽也看不清。
    耳際嗡嗡作響,秦羅搖了搖頭,麻木地抓緊車頂,身體如風中殘燭一般四下搖晃。
    喘息了一會,他用力地把自己翻轉過來,雙腳踩住後備箱蓋子沒蓋緊而留下的細縫,緊緊貼住車尾巴。
    “安卡爾呢?什麽情況?”
    秦羅對著車內大吼,腳下因為碎玻璃渣子一直在打滑,勉強穩住身形才敢扭頭向後看去。
    迷霧不見了,至少方圓百裏內都像是突然淨空了一般,連帶著觸手都悉數消失。
    “秦羅,快進車裏!”
    南宮夜雨從車頂探出頭,終於拋出一條繩索,“你背部推進器沒燃料了?”
    “都用完了。”
    ......
    天色昏暗,搖搖晃晃的吉普車最後終於掛了。
    特質的裝甲皮在觸手和遊絲瘋狂攻擊下變得坑坑窪窪,左邊輪胎被紮漏了氣,走起來一顛一簸的。
    “現在怎麽辦?”
    秦羅蹣跚下車,車門在稍微的傾斜後便哐當一聲掉到地上了。
    “這車報廢了。”
    魏小綾麵無表情地打開後備箱,從裏麵拿出剩下的行李和裝備,一邊取出雷達裝置,筆直的天線直指天幕,金屬盒子上的屏幕顯示出了幾人的坐標。
    “你們有聽說過迷霧會阻隔信號麽。”秦羅四處觀望,看到不遠處有一塊大點的岩石,便抱起東西走了過去。
    南宮夜雨扛著駕駛員跟在後頭,這可憐的家夥經過包紮後情況趨於穩定,至少生命儀上的曲線不會像羊癲瘋一樣跳個不停了。
    大岩石下很涼爽,如今氣溫因為安卡爾的出現而變化莫測,秦羅仗著自己有溫度平衡係統才沒什麽事,但其他人一路上都在脫衣穿衣個不停。
    這情況聯邦科研部也沒有給出準確原因,安卡爾本身就和迷霧一樣,神秘莫測。
    “從未聽說過,如果會阻隔信號的話,之前幾次戰役早就全軍覆沒了。”陸楚君搖搖頭,“我父親參加過上一次的塔爾夫戰役,即使迷霧指數到達了七級,通訊設備還是完好的。”
    “那就神奇了。”秦羅喃喃道,麵板上出現一行行數據,但是大多數都寫著連接失敗,剩下的都顯示正在連接,但是速度異常緩慢。
    連續調整了幾次,所有的頻道都無法讀取。
    “我們離巨型安卡爾已經有超過三公裏的距離,按照路線距離計算的話,距離車隊所在的要塞有八十公裏。”魏小綾調試好儀器後抬頭道。
    “五十公裏,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個半小時內全速能趕得到,關鍵是不知道中途會遭遇什麽東西,或許我們可以走森林。”秦羅在岩石旁坐下,拉過金屬箱子,從裏麵取出彈藥填裝進獵槍。
    遠遠看向西邊,在薄霧中若隱若現的是一大片陰影,那是廢土平原的一道奇觀——永不沉陷的弗拉斯。
    這片鬱鬱蔥蔥是唯一有大規模植物生長的地方,沒有人知道它們是怎麽出現又怎麽存活的。
    那是奇跡,但是誰知道奇跡在這個時代代表著什麽?可能是陰謀,是殺機,是絕望之前的誘餌,反而一切美好的特質都和奇跡絕緣了。
    從遠處看去那片陰影是厚重的,但走進了才會發現那簡直是遮天蔽日的樹林,一條分界線把它和廢土隔了開來,裏麵和外麵,兩個世界。
    魏小綾拿著望遠鏡往那裏觀望,如果直接穿過森林他們隻需要走二十公裏,繞道的話會遠很多。
    “我不建議穿過弗拉斯森林,寧可多繞路。”魏小綾理了理短發,語氣冰冷,“那片森林裏麵有太多危險了,例如,巨蠍。”
    “是啊,巨蠍,我急得這還是去年狩獵者部門給出的情報,隻有幾個接任務的甲級狩獵者知道。”
    秦羅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魏小綾身後,手槍抵住她的後頸。
    情況突變,陸楚君和南宮夜雨大張著嘴,似乎不理解為什麽秦羅突然要這樣做。
    “秦上尉,請把你的武器拿開。”
    魏小綾頓了頓,沒有做其他動作。
    “魏小姐,除非你能證明自己的身份,否則我看還是算了吧。”秦羅似笑非笑道,“在廢土上,我相信任何人。”
    “何必呢?我把你從安卡爾手裏救了出來,我們是隊友。我奉命保護南宮小姐,這並沒有什麽問題吧。”魏小綾輕聲道。
    “告訴我,巨蠍的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秦羅的槍口沒有移開分毫,係統無時無刻都在細算魏小綾可能的動作路線。
    一時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沉默了幾秒。
    “我以前來過這裏。”
    “你怎麽......”
    秦羅話沒說完,手裏的槍突然整把飛了出去,像是被隱形人搶走一般。
    下一秒,魏小綾的手掌已經印在秦羅的小腹上,後者悶哼一聲,左臂向下格開,穩住身形拔出匕首直直刺向魏小綾,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仿佛早已計算好。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秒內,等其他兩人反應過來,秦羅和魏小綾已經僵持在了一起。
    秦羅的匕首在離魏小綾脖子一寸的地方不斷顫抖著,魏小綾雙手虛握,空氣因為能力而微微扭曲。
    “愚蠢。”秦羅猛地收力,順勢倒地滾走,雙腳夾住靠在岩石上的獵槍,一拋一接在魏小綾的念力到達前就把手指搭在扳機上了。
    “你身上的疑點很多。”秦羅把槍對準魏小綾的身體,他很自信裏麵的彈藥可以瞬間洞穿眼前的女子,“你必須解釋為什麽你會知道森林裏有巨蠍,還有你跟車隊的目的是什麽。”
    “我奉命保護......”
    “放屁。”秦羅冷冷地盯著魏小綾,“這件事我還沒問你,那個烏爾城戰略峰會到底是什麽鬼,為什麽行政區首長要把女兒送來這種危險的地方!”
    魏小綾不說話了。
    僵持了幾秒鍾,魏小綾重新開口:“巨蠍的事,我當年執行任務的時候進入過弗拉斯森林,目標是森林裏的遺址,據說那裏麵有保持森林的原因,商會需要這些研究資料。”
    “我從未聽過這件事。”秦羅搖搖頭,“這不足以說服我。”
    “當時這個行動有在聯邦備份過,雖然名義上是不一樣的,說是例行的平原勘探和數據采集。行動編號是......f91827。”
    “夜雨,在我的金屬箱子裏麵有一個記憶體,拿來給我。”
    喀噠一聲,箱子開啟,片刻後南宮夜雨拿著金屬扁塊過來了。
    “這裏麵有所有聯邦行動的資料備份和人員列表,你最好沒有說謊,否則我會把子彈送進你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