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采臣提議宋淵和燕赤霞二人如果不知去哪，可以去他的故鄉青田縣。

    他和聶小倩都參與了這件事，他怕黑山老妖連他和聶小倩也不放過。

    和宋淵二人待在一起，安全會有很大保障。

    寧采臣來到金華城，本是為參加鄉試，但現在這種情況，他也不敢再一人留在金華城。

    他決定返回故鄉，科舉做官雖是他想要的，但與之相比性命更要緊。

    宋淵和燕赤霞一時不知去哪裏，采納了寧采臣的建議。

    其實去哪裏無所謂，隻要離金華城夠遠就行。

    一行四人，來到地處鄉下，位置偏僻的青田縣。

    寧采臣家境殷實，在青田縣也排的上名號。

    一座三進的院落，家裏除了老母和仆人外沒再有什麽人，有很多空屋，他極力請宋淵兩人住下，說會讓仆人精心伺候，絕不會有半點怠慢。

    宋淵兩人知道寧采臣在想什麽，也無處可去，索性答應，在寧采臣家中長住了下來。

    事實上修煉之人，在納氣之後就已漸漸辟穀。

    他們二人早就已達到辟穀境界，不用再進食五穀飽腹。

    所以宋淵兩人雖然長久住在寧采臣家中，但並不耗費什麽錢財。

    在寧采臣家常住下來的還有聶小倩。

    聶小倩在和寧采臣在蘭若寺那兩夜已誕生朦朧情感，之後又一起經曆過生死，情感飛速進展，再加上相處日久，兩人很快就走到一起，嫁娶成婚。

    由於黑山老妖的緣故，鄉試定然是不成了，寧采臣不敢離宋淵和燕赤霞太遠，卻也不能坐吃山空，索性在縣裏找了一個私塾當老師，聶小倩在家中幫忙打理家業，操持家務。

    時間很快一天天過去。

    轉眼已是十七年後。

    十七年間，燕赤霞當年施展禁招所損耗的元氣已恢複。

    宋淵也一直服用靈衝藥湯加速修煉，早已從凝液小成到了凝液大成，達到十分接近凝液圓滿的地步。

    這一夜，月至中天。

    宋淵盤坐在床榻上，正在修煉。

    忽然他睜開雙眼，眼中浮現一抹精芒，迅速轉頭看去。

    他感到隔壁屋中一股驚人劍意升騰而起！

    “什麽人？！”

    隔壁爆發出一聲爆喝。

    鏘！

    一聲寶劍出鞘的聲音！

    隨即是一聲尖銳刺耳的慘叫，徹底打破深夜寂靜！

    院中許多人都被驚醒。

    宋淵起身，快步走出屋子，皺眉看去。

    月光下，庭院中，燕赤霞身披長袍，手持長劍，站在庭院間，看著他屋前地上的一物。

    寧采臣穿著單薄裏衣，和聶小倩一同匆匆趕來，另外還有家裏的幾個仆人。

    “燕道長，發生什麽事了？”

    寧采臣驚慌問道。

    燕赤霞沒有回答，隻是皺著眉頭，凝視地上被他一劍斬下的東西。

    “這是什麽？！”

    幾個仆人發出驚恐叫聲。

    寧采臣和聶小倩向地上看去。

    血淋淋的一截尾巴，猶如長蛇。

    尾巴旁有一個黝黑大洞，粗如水缸，似乎直通地底。

    “這是……鼠尾？”

    寧采臣神色驚懼，語氣不確定的道。

    看上去明顯就是鼠尾，隻是讓他驚疑的是這截鼠尾的大小和長短太不正常，幾乎如一條被斬斷的蛇。

    尾巴都這麽長，可惜想象這截尾巴的主人的體型。

    他回過頭，趕走仆人。

    “是妖怪。”

    宋淵看著地上，眼神微動，緩緩道。

    燕赤霞抬起頭，皺眉道。

    “我在修煉之時，隱約覺察到屋前有不尋常的異動，似有人窺探。

    但從地底忽然冒出來的人，怎會是人。

    於是就出了一劍，可惜沒能將它留下，隻留了它的尾巴。”

    “一隻鼠妖。”

    聶小倩嘴中喃喃。

    “一隻實力起碼為凝液圓滿的鼠妖。“”

    燕赤霞進一步描述道。

    即使那一劍是他倉促而發。

    但能在他那一劍之下逃走的妖怪，起碼也是凝液圓滿。

    一頭凝液圓滿的妖怪，可不常見。

    更不會無緣無故打洞來到這裏，窺探他們。

    宋淵和燕赤霞對視一眼，同時說出一個名字。

    “黑山老妖！”

    除了這個，似乎沒有別的可能。

    “看來十七年過去，黑山老妖終於發現夜叉姥姥死了，通過一番調查找到了我們。”

    十七年對於凡人來說很長。

    就像十七年過去，寧采臣已由當年的年輕書生，變成頜下蓄須、臨近中年的教書先生，物是人非變化巨大。

    但對於修煉之人來說，根本不算多長。

    對於燕赤霞來說，不過一次恢複受損元氣的時間。

    對宋淵則也隻是一次閉關的時間。

    黑山老妖可能是在漫長的山中修煉中，想起朋友前去蘭若寺敘舊，結果才發現夜叉姥姥被人殺死，之後不知花多少時間一路追查至此。

    最後他得到關於宋淵兩人的消息，派出手下的妖怪，前來驗證消息的真假。

    “正好，我實力已恢複得差不多。

    他既然找上門來，那便斬了他！”

    燕赤霞眼中迸射殺意，冷聲道。

    對於殘害人性命的妖怪，他一向是殺之後快！

    “擇日不如撞日……”

    宋淵目光冰冷，緩緩道。

    “燕道友，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殺了他！”

    燕赤霞一怔，隨即也反應過來，大聲道。

    “好！”

    “兩位道長，這……是不是太著急了一些。”

    寧采臣本能覺得這似乎有些倉促和匆忙，張口道。

    旁邊的聶小倩目露思索之色，搖了搖頭，輕聲道。

    “不，兩位道長，是怕夜長夢多，才如此著急去要斬殺黑山老妖。”

    “不錯，遲則生變。

    妖怪狠毒狡詐，誰能知道他會做出什麽！”

    燕赤霞神色凝重，沉聲道。

    說罷，他手上寶劍，散發金光，懸飛在半空。

    燕赤霞飛身穩穩落在劍上。

    宋淵腳下則生出濃鬱霧氣，將他身形托起，猶如仙人。

    十七年的修煉，不止法力上有了進境，法術上亦是一樣。

    騰雲駕霧這門法術，他很久之前就已已達到小成。

    兩人一人禦劍，一人駕霧，往地洞逃走的方向飛去！

    寧采臣在兩人飛走後，也反應過來。

    宋淵他們之所以要如此倉促去除妖。

    是怕黑山老妖做出一些卑鄙之事，比如抓住自己或自己的老母，又或其他百姓威脅他們。

    現在就去除妖，雖然匆忙了些，但黑山老妖那邊隻怕也沒什麽準備，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