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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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銳澤所說的“周五下午他們應該都沒什麽事”這句話確實很真實,從他群發出“速來天宇網咖集合認識新隊員”這句話之後不到十分鍾,這個隊伍中剩餘的三名隊員也就先後來到了這裏。
——在場的三個知情者也解釋了三次站在一邊的陸心蕾並不是什麽路人而是確確實實的新選隊員。
“事情就是這麽個事,”在最後一位司職劣勢路三號位的隊友到場並且大體上了解了情況之後,田銳澤給這段冗餘過多的對話做了一個總結,“這個憨批也領教過厲害了,他能認同意思差不多就是你們也不用擔心。”
“不過啊,”高大的社長把目光轉向已經一臉事不關己的魏宏卓,“要麽你把我的位置頂了唄,我一個超凡原住民就是個秤砣,本來就沒想打出什麽名堂,你……”
“別,我真打不來輔助,”魏宏卓在其他人出聲應和,讓局麵顯得尷尬之前先發製人拒絕了提案,“你讓我去打五號位純輔助說不定還不如你,我打了小十年dota從來都是中單排不到打大哥,大哥打不了排中單,兩個位置輪著轉的,要我一下子打五,創哥估計要打死我。”
“我是受不了你個憨批,”三人中第一個趕到事發現場的carry位選手肖創擺了擺手,他和田銳澤本身就是室友,兩人已經搭夥了一年多,確實不是非常能接受一個從來沒有給自己,甚至幾乎沒有打過輔助的學弟插上這一手,“要是朔爺望爺兩位能受得了那不妨考慮一下,畢竟是排名哥的即時戰鬥力。”
“算了。”
“不必。”
楊子朔和白望源——這支隊伍的劣勢路組合同時搖了搖頭,大三的他們作為朋友互相磨合的時間還要長於肖創和田銳澤,而且:
“我可不想和自己一路的隊友啥都不說突然衝對麵二塔幹人。”
“人送了之後還要嘴臭罵我不跟。”
依然站在電腦椅前的魏宏卓有些哭笑不得,這確實是他自己也知道的問題,但是,和其他很多人的小毛病一樣,明白容易,改正卻很困難。他在不接觸鍵盤和鼠標的時候也是一個有素質的隨和青年,但是將近十年的狂野遊戲經曆讓他一進入對局就有些難以把控自己,仿佛隻有在遊戲的競技之中他才能展露出不為人知的一麵。
“你剛進來的時候應該也聽到了,”田銳澤挪到陸心蕾旁邊,稍稍彎下腰悄聲說,“他在我們訓練的時候也是那個表現。”
那確實,沒有直接動手打人已經很能說明這一屆大學生的素質之高了。
“雖然說玩個遊戲上下頭,罵罵咧咧嘴上帶點髒沒什麽大問題,但是隊友稍微不順他的意就口吐芬芳這一點確實有點受不了,”田銳澤向其他三人的方向打了個眼色,“我們也和他說過不止一次,但是他一開遊戲照樣百無禁忌滿口芬芳。雖然實力肯定有,但是也確實架不住這樣,我們這個隊打?大ajor其實也就是圖一樂,我們每個人其實都隻能說是有點水平,大家夥就是看一看自己和學校裏其他玩家差距有多大。”
他聳了聳肩直起腰:“所以說為了贏比賽讓自己家人被罵一遍著實沒必要。”
雖然因為距離和音量,他的悄悄話說明並沒有被其他人聽得很詳細,但是隻要有視力都能知道他在說悄悄話,在那邊三人的口誅筆伐之下有些架不住的魏宏卓發聲意圖轉移他們的注意力:“社頭,你和小姐姐在那裏說什麽悄悄話啊,我記得你不是說叫他們來是為了磨合隊伍嗎,怎麽吧新隊友小姐姐晾在一邊就放著讓他們噴我?”
“噴你就已經是團建了,”田銳澤甩回一句,“別現在在陸社麵前裝可憐,真戴上耳機打起遊戲你噴我們四個的時候也沒見你怎麽收斂。”
“這……一碼歸一碼不是,咱總得就事論事。”魏宏卓無法反駁,隻能撓撓頭。
陸心蕾看著少年們的互動,突然有些想笑——在屬於31年的真實回憶中,這樣隻屬於少年男孩的口無遮攔已經成為了碎片一樣的回憶,已經熟悉了心生七麵言止三分這樣圓滑社交的男人對這樣的坦蕩隻有懷念;而對女孩來說,這種體會無疑也是新奇的。
“行了行了行了,別給人看笑話了,”年齡最大,在三人中也最晚來到的隊伍劣單位玩家白望源打了個圓場,“剛才宏卓就說過了,這位小姐姐的實力確實比他還強,雖然這個憨批關於遊戲的話一般隻能信標點符號,但是實際情況應該差不了多遠。能打服這個人的實力應該不會弱。”
“人到齊了那也就全部再認識一下吧,”田銳澤就坡下驢放過了魏宏卓,“這位剛才介紹過,姓白,白望源,大三數學係的學長,打劣勢路的。”
“你好,不嫌太近乎的話可以叫我老白,別和肖創一樣叫我望爺就行,我還沒那麽老。”
這個場合理應上前和新隊友握手以示友好,但懾於陸心蕾的性別和——主要是——著實有些不食煙火氣息的麵容,白望源並不敢唐突地伸出手要求肢體接觸。盡量減少在條件優秀的異性麵前犯下過錯的可能是所有動物的潛意識共識。
“學長您好。”可能是看出了這種尷尬,女孩主動上前兩步伸出手,她並不想因為自己的一些客觀條件而讓未來的團隊蒙上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為了整個隊伍的向心性,她隻希望能夠獲得平等的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