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顧傾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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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人增壽,提升修為。

    顧白來到這個世界很久,自以為已經習慣了它的光怪陸離。

    但在見到法海寫下的這這一頁後,方才知道自己還是小看這個世界了。

    他轉而想到了自己的壽命。

    若抄書不成…

    顧白搖頭,趕忙把這念頭從腦子裏趕出去。

    他顧白縱然是死,也不會幹那麽違背道德底線的事。

    若不然,與前世吃人的資本又有什麽區別。

    不過,這倒是法海的一個有效罪證。

    他把信箋遞給王守義,“你看一下,那些人是不是因為這個,才再也沒有回來。”

    王守義大致看明白了。

    “哈哈,終於讓我找到法海的罪證了,這次可以結案了。”

    王守義高興後不忘吐槽,“法海這老和尚,字可真夠醜的。”

    顧白卻覺得其中還有謎團。

    他提醒王守義,“法海一個人殺死上百號人,可不容易。”

    “所以,水仙我也查出來了,就是那蛇妖!”

    王守義篤定,“這和尚與那蛇妖勾搭成奸,自願當起了人奸,為此還寫了一本書。”

    顧白愣一下,“不是說那蛇妖是公的?”

    “對呀,就因為他是公的,我才這麽說。”

    王守義看著顧白,“你不覺得,這和尚在那方麵有點兒不一樣?”

    “你是說,他喜歡男人?”顧白猜他要說的。

    “你看,連你都看出來了。”王守義摸一下不存在的胡子,“真相就是如此!”

    顧白服了他的腦回路,不得不再次提醒他,“法海與白娘子沒有愛情。”

    王守義奇怪的看著他,“誰說白娘子了?我說的是許宣和法海。”

    顧白看著他,想不到老王還有腐的一麵,居然萬物皆可基。

    不過…

    “白娘子是蛇妖。”

    “這你就不明白了,這是一種什麽來著…文學表達手法。”

    文化人王守義教誨顧白,“白娘子和許宣是同一個人。在法海看來,許宣是白娘子人性的一麵,白娘子則是妖性的一麵,所以他千方百計要把白娘子關到雷峰塔下。”

    “足見,法海還是有一點兒良知的,期待蛇妖是人,而且是男人,這樣他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隻可惜,他失敗了,而且因為愛情,迷失了理智,最終墮入了妖道。”

    王守義歎息一聲,“法海,他太懂愛了。”

    顧白被王守義說的五體投地。

    胡謅的人他見多了,但能胡謅的這麽曲折,牽強附會,他第一次見。

    “老王,你不愧是你們差役裏最有文化的人,這腦回路…佩服。”

    差役們也聽的十分佩服。

    “王頭兒,厲害了。”

    “難怪王頭兒今早說法海的名字出現在《白蛇傳》中不是巧合,敢情您那會兒就知道了。”

    “王頭,深謀遠慮啊。”

    王守義擺手,“別拍馬屁,身為捕頭,思維縝密對我而言是最基本的。”

    顧白明白了,顧家的案子隻能靠他自己了。

    南山寺離城二三十裏。

    一路順流而下,很快就到了餘杭城。

    餘杭城內水路相連,到了繁華之地,甚至船頭接船尾,船幫挨船幫,跳躍間可過河麵。

    縱然是細雨,也阻不住河麵上的喧鬧。

    有走親訪友的,亦有販賣瓜果蔬菜與炭火的,還有一些書生,在船上吟詩作對。

    臨船有一稚子,他的父親在船販黃梅,他手把頭撐在船幫上,聽書生們引經據典,談古論今。

    隻可惜,這孩子一輩子也不會有進入書塾求學問知的機會。

    他家黃梅在細雨下,閃爍著誘人光澤。

    顧白買了一兜,分給王守義幾個。

    他在縣衙門前的碼頭,把王守義幾個人送上岸,又向上遊走了幾個碼頭後不把船停下來。

    顧白的書屋就在這兒。

    雖不居於鬧市中,但距鬧市也不遠,既可以鬧中取安,又可以靜中取鬧。

    隻是,以顧白的樣子,終究安靜不了。

    書船剛靠岸,書屋旁邊酒壚女掌櫃徐娘就從店中鑽出來。

    “顧公子,來來,嚐嚐,今年剛釀的青梅酒。”

    徐娘孀居多年,釀酒一絕,她自己也如她的酒,不因歲月而腐朽,反而愈加香醇。

    她這酒壚雖然偏僻,但風姿綽約的徐娘隻要在門前一站,生意自來。

    顧白接過徐娘手裏青梅酒,“那我就謝過徐娘了。”

    “謝什麽謝,咱倆誰跟誰呀。”

    徐娘雙眸中的風情在顧白臉上瞥過後,頭一扭,宛若鮮花羞答答的開。

    “顧公子,隻飲酒也不好,這樣,今晚我整一桌好菜,咱們好好喝一頓。”

    顧白有點兒猶豫。

    “怎麽,怕阿姊把你吃了。”徐娘笑問。

    “不,不。”

    顧白擺手,雖然他當真有這方麵的顧慮。

    “我隻是有點兒饞五嫂的魚羹了。”

    “魚羹我也會…”

    徐娘話說半截,被五嫂一把推走,“你的魚羹能與我的魚羹比?”

    五嫂回頭,笑吟吟地看著顧白,“顧公子,那就這麽說定了,今晚到我那兒吃魚羹。”

    “那不成,說好去阿姊那兒飲酒的。”

    “吃魚羹。”

    “飲酒!”

    五嫂和徐娘誰也說服不了誰。

    造成這一切的顧白裝作左右為難。

    五嫂身寬體胖,頭有白發,燒的一手魚肴遠近聞名。

    她倒不是饞顧白,是她女兒饞顧白。

    在那日清晨,五嫂女兒小五失足落水,被顧白救下來後,她就立下了非顧白不嫁的誓言。

    大道理上說,小五這是為了報答顧白的救命之恩,準備以身相許。

    但在顧白看來,她就是饞他的身子。

    為了守身如玉,顧白最終決定,去徐娘處飲酒,順便品嚐五嫂的魚羹。

    這樣兩者相互牽製,顧白就不至於失身了。

    另外,顧白也是時候滿足下口腹之欲了。

    在山寺中整日粗茶淡飯,他的肚子早缺油水了。

    勾子這時停穩船,跟了上來。

    “勾子,把酒錢與魚羹錢提前付了。”顧白吩咐一句,向兩位告別。

    五嫂和徐娘擺手,但最後還是被勾子把銀子塞到了懷裏。

    “拿著吧,你們也知道,你們不收銀子,日後我家公子就不上門光顧生意了。”

    這是一大殺招,五嫂和徐娘立刻不再推辭。

    勾子向她們一笑,跟上顧白。

    徐娘望著勾子,“這麽一對比,顧公子可真貌若天仙,傾國傾城。”

    這麽看來,對顧白而言,勾子還有襯托的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