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雲雨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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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依舊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目送白小白紅紙傘消失在人群中後,勾子關了店門,同顧白出門。

    在走過石橋時,他們碰見了準備收攤的魚姥姥。

    顧白幫一把手,把抱桶提回了魚姥姥的家。

    在魚姥姥家門口,處處可見貓,各色各樣的貓都有,不時地上躥下跳。

    從魚姥姥家出來後,顧白他們往雲雨樓走。

    雲雨樓在西街,他們需走到縣衙所在的大街,再折向西行。

    “掌櫃的,你錯過了一個長壽的大好機會。”

    對水窪迎麵而上,不時跳躍的勾子回頭看著顧白說。

    “什麽長壽機會?”顧白莫名其妙。

    “借壽哇。”

    勾子站住腳步等顧白。

    “你看小翠姑娘瞅你那眼神,你若答應和她在一起,她絕對願意把壽命借給你。”

    “去,本公子是那樣的人?”

    顧白停住腳步,在路過的餅店買了幾個油鍋餅子。

    他與勾子一人一個,在雨中邊走邊吃。

    在路上店鋪上燈時,顧白他們到了煙雨樓。

    煙雨樓的生意並沒有因為雨而少很多,客人三五成群,紛繁如織,在招呼中進入雲雨樓。

    顧白心裏犯嘀咕,止步不前。

    “怎麽,公子,你怕了?”勾子在旁邊幸災樂禍。

    “笑話,你我都不怕,我會怕他們?”

    顧白一句話頂回去。

    “我隻是擔心自己不能完好無損的出來。”

    “那是青樓,又不是虎穴,她們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勾子就不明白了。

    顧白歎口氣,“你不懂,本公子跟你不一樣,她們還真能把我吃掉。”

    然而,又不得不進。

    於是,顧白把整潔的衣衫弄亂,綁頭發的繩子也解開,淋雨之後遮住半邊臉。

    這些準備妥當了,他才帶著勾子向雲雨樓走去。

    顧白這身打扮還是有點兒用的。

    那些招呼客人的風塵女子見他身著布衣,還淩亂,理也不想理他。

    奈何,門前招呼客人的還有一位姥姥。

    姥姥年輕時也是做伺候男人勾當的,現在雖然老了,退居二線,但眼光還在。

    她那眸子一瞥顧白,登時放出光芒。

    勾子以她的醜保證,姥姥雙眼冒出的光,居然比樓前掛著的燭燈還明亮。

    “哎呦,公子,快請,裏麵請。”

    姥姥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說著話就來拉顧白。

    勾子雖然不情願,但還得擋上去,誰讓她是仆人呢。

    “咳咳,我告訴你啊,我們公子銀子不多。”

    她覺得這借口,足夠讓姥姥對顧白的好感下降三分了。

    顧白塌肩,探胸,低頭,隻負責降低自己氣質。

    “哈哈,哈哈。”

    姥姥大笑,眼裏根本沒有勾子,“先裏麵請,怎麽能讓公子破費呢。”

    她繞過勾子,拉著顧白往裏麵走,“公子若拮據,我手裏還有倆糟錢…”

    勾子目瞪口呆。

    娘咧,看臉的世界她真不懂,居然真的可以當飯吃。

    顧白也無奈,他想不到這樣也擋不住他的氣質,哎,還是太英俊了。

    青樓裏的姑娘見姥姥拉一人進來,或止不住好奇,或想過來看看,都圍過來。

    “去,去。”

    姥姥揮手,讓她們一邊去,這是留給自己的。

    這倒也省了顧白的麻煩,於是他沒多掙紮,領著勾子一起進了雲雨樓。

    姥姥把他們領進一上房。

    顧白剛坐下,姥姥千嬌百媚的就要靠過來。

    勾子及時擋在他麵前。

    “哎呦!”

    姥姥被嚇一跳。

    她這才看清勾子的模樣,整個人清醒許多。

    顧白趕忙開口,“煩請姥姥把鼠兒姑娘請出來。”

    勾子從袖子裏取出一兩銀子遞給姥姥。

    姥姥下意識的接了,“哎呦,公子,請鼠兒作什麽,她是我們這兒最醜的姑娘,要不姥姥把我們樓裏的初雲姑娘帶過來,我們倆一起伺候你?初雲姑娘出身梨園,今天剛梳頭…”

    顧白忙攔住她,“別,咱們先辦正事,正事要緊。”

    “喲。”姥姥癡癡的笑,“上我們雲雨樓,這不就是最正的正事?”

    勾子看得出來,她十分饞顧白身子。

    “鼠兒姑娘,一兩銀子。”勾子在她耳邊大喝。

    “鼠…”癡迷的姥姥清醒過來,“一兩銀子?”

    見他們點頭,姥姥有點兒遺憾,不過稍縱即逝,

    她笑起來,臉上粉簌簌往下落,“那成,你們先辦那正事,咱們隨後再聊這正事。”

    她扭著身子出去了。

    “聊你大爺。”顧白舒一口氣。

    他對勾子說:“有時候太英俊,也不好。”

    勾子翻個白眼。

    門外很快傳來動靜。

    “哎呀,姥姥,誰呀,讓您這麽上心。”一嬌媚的聲音說。

    “你進去就知道了。記住了,隻許辦摘星樓的事,不許幹別的。”姥姥警告他。

    “我想幹,人家也得願意呀。”

    嬌媚的人說著,把門推開。

    “啊!”

    姥姥剛把門關上,就聽見有鼠兒姑娘大叫一聲。

    也不知道因為醜,還是因為英俊被驚到了。

    片刻後,鼠兒姑娘安靜下來。

    她盯著顧白,“我見過風流倜儻的貴公子,但就沒見過您這樣英俊的。”

    不過,她的眼神清澈,顯然也知道顧白找她不會幹旁的事。

    她又看著勾子,“謝謝你,讓我有了在青樓待下去的信心。”

    “你大爺!”勾子怒豎中指。

    鼠兒姑娘把腿一翹,“說吧,想偷誰,搶誰,殺誰?”

    她瞥勾子一眼,“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做主,銀子少收你兩成。”

    勾子這才把中指收回去。

    顧白奇怪地看著她,“你就是摘星樓?”

    他以為樓中藏樓,另有玄機呢。

    “我是摘星樓,別人也是摘星樓,任何地方都可以是摘星樓。”鼠兒姑娘神秘一笑。

    “那你在煙雨樓…也接客?”

    “當然。不過,你也看到我的樣子了,靠接客,我得餓死,所以得兼個職。”

    顧白和勾子對視一眼。

    這也行?

    “公子,你看鼠兒姑娘都這麽努力,你還有什麽借口不努力?”勾子語重心長。

    “一邊去。”

    顧白不理她。

    他看著鼠兒姑娘,“飛天鼠你認不認識?”

    “飛天大盜鼠字輩的都在我這兒接活兒,當然認識,怎麽了?”

    鼠兒姑娘戒備的看著顧白,“你是官府的人?”

    不等顧白回答,她又否定了。

    “不會,你若是官府的人,這會兒早被送到某個富貴人家床榻上了。”

    顧白現在又有了一個不當官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