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通敵賣國者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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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景楠放步往跪了一地的人群裏走去,行鋒幾人片刻不離地跟隨在側。

    跪在地上被打的慘不忍睹的賀典薄等人一個個抬頭,目光怨毒地看著他,旋即又都低頭,不想看他居高臨下的囂張樣子。

    方景楠走到賀典薄身邊停下,抽出行鋒身上的雁翎刀,刀刃一伸,挑著賀典薄的下巴向上拍打了兩下,挑起了他低下的頭顱,淡然道:“昨日裏一個個趾高氣昂,今日為何一個個垂頭喪氣?”

    說著手中長刀移動到一旁的黃智傑臉上,“聽說你昨天妙計頻出,怎麽,現在啞巴了?”

    掌櫃裏最慘的就是黃智傑,一整隻手掌被冷笠砍下,失血過多的他臉上蒼白如蠟,此時惡狠狠盯著方景楠道:“你公報私仇!”

    “錯了!這不是公報私仇,你通敵賣國,現在是在治你的罪!”話落,方景楠手中刀芒一閃,血噴如柱。

    “嗯……”黃智傑頓時一臉苦楚,五官疼的皺在了一起,鼻子被方景楠一刀削掉了。

    這人瘋了!

    跪在一起的眾掌櫃可謂嚇的一陣心驚肉跳,班頭李坎更是身子一軟倒了下去,昨日裏他跳的最歡。誰都沒想到,報應來的如此之快,更沒想到方景楠竟敢在眾目睽睽下動刀殺人。

    心膽懼喪之下,賀典薄亦呲牙咧嘴道:“你們不要太猖狂了!我勸你現在最好收手,別把事情做絕了,否則回頭有你受的!”

    手中刀鋒正遙指在場眾掌櫃的方景楠聞言一回手,刀身又拍在了賀典薄的頭上,道:“這等時候還看不清局勢,狂言亂語,以為我這刀是假的不成?”

    刀刃加身,賀典薄臉色慘白,可一想到王府又充滿底氣地道:“我乃王府家臣,就算犯事也是宗人府署理,由不得你們這群軍漢指手劃腳,你若妄動我,代王必不饒你!”

    方景楠忽地哈哈一笑,手中腰刀換成刀背,啪!地一聲,拍在了他的後腦勺,直接將其拍倒在地。

    跟著一腳踩在了賀典薄的側臉上,單手執刀拄地,傾下身悄聲道:“知道麽,正因為你是王府的家奴,隻要代王不追究,沒人會搭理,我才敢殺你的。”

    殺我?賀典薄渾身一震,心神懼喪。

    而方景楠的這一腳,尤如踏碾皇權,不知道多少人有種被一腳狠狠踩在心頭的震撼感。

    遠處的鎮撫官朱顏,無奈地瞧著方景楠的舉動,他很想問一句,你真不知道這樣耍威風的後果嗎?

    感受到死亡的氣息,賀典薄拚命扭動身體掙紮,卻無法擺脫。

    方景楠順勢一腳將賀典薄給踢開,提刀環指四方,鏗鏘激昂喝道:“我不管你們背後是什麽人,有什麽背景,通敵賣國就是萬斬不赦之罪,今日查到你們我要斬,它日查到其它人,我照樣斬殺!”

    這帽子扣的太嚴重,被踢的翻滾開的賀典薄立刻辯解道:“冤枉啊,你這是強扣罪名,孰是孰非自有上報朝延,讓重臣審斷!”

    一群人也知道這帽子扣的太嚴重了,通敵賣國當然是死罪。若是不辯解默認了的話,傳了出去,家族也要受牽連。

    “我等絕沒有通敵賣國!”

    “是,當由朝廷審斷!”

    ……

    方景楠轉身一笑,“想的美!”

    說罷回手一甩,長刀插回行鋒的腰間,跟著漫走回守備署衙,行走之間,他淡淡地哼出個字,“斬!”

    “得令!”

    冷笠率先跨步上前,人至刀出,唰地一聲,砍向賀典薄的腦袋。

    “還記得那群吃不起飯的窮軍漢嗎?”

    賀典薄當然記不起,自己曾經在一酒樓裏嘲諷過一群軍漢,他驚恐疾呼,“不要啊……”那種害怕之情難以形容,可惜現在後悔已經晚了,他碩大的腦袋第一個飛了出去。

    寧傷緊隨其後,按之前商定好的,手一揮手,盧政毛衛等人立刻揮舞著長刀,一陣狂殺亂砍!

    “饒命!”

    “啊,大人饒命!”

    “我錯了……”

    眾掌櫃驚呼求饒,可惜沒有用,驚慌錯亂中,一個個身首異處。

    這時,他們方知什麽叫後悔!

    這時,他們方才明白,眼前的這群軍漢與其它兵卒多麽不同。

    這時,他們方才感悟到,有時候錢勢並不能阻攔刀槍。

    一顆顆頭顱飛起,一股股鮮血噴灑,慘叫聲中,周圍圍觀的人驚的開始往後縮,往後退!

    被砍殺的是前排享有身份的掌櫃,後麵那群人數更多的夥計小廝們嚇得臉色慘白,不由自主地拚命向後退,身子綁著就蹬著腿向後退!

    隻想躲避屠殺,一個個隻想活命!

    可是被兵將圍著,被刀槍逼著,又跑不了,最後人擠人縮成一團,死亡的恐懼臨頭,有膽小的直接嚇哭了!

    不過他們很快發現自己並未列入被屠殺的對象,和他們涇渭分明跪在前排的掌櫃們全部倒在血泊中後,那些如狼似虎殺人如麻的悍卒並沒有被血腥刺激地朝他們動手。

    大灘大灘的血跡灑在守備署門外,屍體橫呈,落地的頭顱亂滾,濃烈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氣中。

    方景楠臉色從容,負手站在那,汩汩鮮血流到他腳下,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沒有被屠殺活下來的人,還有周邊圍觀的人,一個個看向方景楠的眼神像是看魔鬼一樣,透著驚恐!

    ……

    在這些驚恐的人當中,守備署後院一處閣樓上,安東衛指揮使李永新更是心神膽顫。

    之前被方景楠用小計騙得被抓時,他還一直在琢磨,回頭如何縱橫擺闊聯合城內勢力把這群人趕出去。

    現在看來,對方卻是比自己要狠毒百倍,直接就動刀殺人了,這裏麵可是有王府的人呐。

    顫抖著,李永新扭頭看向旁側看押他的秀氣男子,問道:“方大人之前的提議,現在還有效嗎?”

    李秀素扶握著刀柄,淡淡地點了點頭。

    一旁的方笑卻是哂笑道:“咱們長官說了,你若真有懺悔之意,寫下文書把營地裏的衛所兵卒交由我們暫領,你自個去雲岡堡舒舒服服住個半年就成。”

    李永新驚道:“不是交出兵權就行麽,怎麽還要去雲岡堡了?”

    方笑忽地咧嘴笑道:“我家長官還說了,你若有疑問,我就數三個數,爾後再跟你說另一個方案。”

    “一,二……”

    “同意,同意,我同意!”方笑數的飛快,嚇的李永新狂喊出來。

    方笑無趣地撇了撇嘴道:“那就走吧!”

    ……

    遠處的屋簷上,鎮撫司的朱顏等人徹底看傻眼了,之前以為把這些人抓來下跪隻是想出口氣,誰知後果比他們想象的嚴重的多,懷仁城裏大半最有錢的商號呐,竟然一聲令下給砍了。

    “這幫人做事還真是不顧後果啊,”於清教對身旁的秦秉文唏噓地歎了一聲,“以後咱們得小心著點。”

    秦秉文卻是想到其它事,歎道:“咱們都知道這些商號背後的力量有多強,若是聯手報複起來,守備署衙相關人員恐怕都要倒黴,我們雖然什麽都沒做,但也算是署衙的人,或許要殃及池魚了。”

    於清教心中一驚,朱顏卻是擺了擺手,安撫道:“也許未必,我總覺得他們不是魯莽的人,或許早有準備,有所依仗也不一定。”

    ……

    “這些商鋪還有漏網的人麽?”踏在血泊中的方景楠忽然問道。

    冷笠敬聲應道:“報告長官,掌櫃都已拿下,但有些不在商鋪中,出去辦事的夥計,一時間沒能抓到,請指示?”

    方景楠又問:“城門都封鎖了嗎?”

    “都封鎖了!”

    “喔,”方景楠想了想道:“傳令下去,首犯即誅餘犯不究,放開四門讓他們走吧。這些商鋪夥計,錄完他們掌櫃轉賣違禁物資的供詞後也都一並放了。”

    “是!”眾人應道。

    此令一出,圍困在懷仁城裏的所有人皆鬆了口氣,看來事情到此算是過去了。

    但如朱顏一般的有心之人,從方景楠的這個行為當中卻有所察覺。通敵賣國是要誅三族的,既然已經開了頭,現在卻又草草結束,但同時又揣著這些人通敵的證據和供詞,這是何意?

    ‘與後金鹽鐵往來賬冊’肯定是扯蛋的,但封鋪搜查之下,這麽多商鋪裏總能找到幾本寫有暗碼的冊子吧。

    此事如何收尾?

    朱顏輕拉了一下於清教和秦秉文,道:“走吧,我們想太多也無用,事情不是我們這些小角色能把握的,安份地把屬內差事做好,靜且觀之吧。”

    兩人抬手應道:“是的,大人。”

    ……

    ……

    (冷笠與賀胖子的衝突,在第二卷的第九章有埋伏筆。當然坑埋的很淡。冷笠這個人物怎麽說呢,一個人自小受盡欺壓與淩虐,要麽變成毫無廉恥的卑鄙小人,要麽就是自尊心極強的偏執狂,冷笠是後麵這種。另外,女主的坑第二卷開頭也埋好了,這一卷會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