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發財靠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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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禎七年,皇太極領後金兵十萬,破關入寇,分兵四路橫掃山西與河北。

    大同境內,後金攻占得勝堡,參將李全自殺身亡。

    後金兵勢如潮,圍攻懷仁縣及應州等地,總兵曹文詔同總督張宗衡堅守懷仁,八月,後金攜帶大批掠獲物資離懷仁而去,總兵官曹文詔尾隨尋找戰機,交戰幾場,皆敗。

    同年十一月,朝延評定各將罪過,總兵曹文詔、總督張宗衡、大同巡撫胡沾恩一同定罪,流放邊關。

    “這是去年後金入關後的大體情況,”陳山河身子坐的筆直,朝方景楠問道:“後來山西巡撫吳牲,說曹文詔知兵善戰,請求朝延派其去山西,我想問的是,如今他去了麽?”

    ……

    “他死了。”方景楠令人意外地道。

    “什麽?這不可能。”陳山河猛地站起,顯然他對這個叫曹文詔的將軍很是欽佩,“除了去年與後金,曹將軍身經百戰未有一敗,士紳百姓給他編歌謠稱讚說‘軍中有一曹,流賊聞之心膽跳’。怎麽可能死了。”

    陳有富拍了拍他道:“事情未發生之前,別一驚一咋。”跟著他又問道:“如今是二月,請問曹將軍在幾月會死?”

    方景楠可以很確定這個曹文詔會死,原因就是這個人,方景楠確確實實聽說過。

    而在明末的將領裏麵,能讓他有所印象的,除了幾個特別有名的以外,全都都是要死的人。

    可具體什麽時候死的,怎麽死的,方景楠隻能咧嘴,一般人哪弄的清這個呀。

    不過方景楠還隱約記得,這個人在王朝結束的那幾年沒出現過,於是他道:“應該是快了,就這幾年的事。”

    陳山河剛才的氣還沒消,不太友好地道:“難道還要等你幾年再來驗證不成?”

    陳有富把他拉坐下道:“要靜的住氣,大明十年內必亡,曹文詔幾年內必死,時間這不是越來越近了嘛。”頓了頓,又道:“佐近還有何大事未有?”

    陳山河歎了口氣,道:“就在上個月,元宵節。農民軍開了一個‘滎陽大會’,隨即,逆賊‘十三家七十二營’主力攻占中都鳳陽城,燒殺三日三夜,還把帝家祖墳挖了。”

    “什麽?”沒等方景楠說什麽,剛剛還讓人要靜氣的陳有富跳了起來,他也是才聽說這事,欣喜道:“龍脈被汙,大明氣數要盡啊!”

    方景楠也是楞了一下,農民軍挖了崇禎祖墳的事,他也知道呀,咋就忘了說呢,機不可再失,於是他趕緊道:“此事崇禎大怒,遣派洪承疇總督好幾個省,盧象升也是督好幾個省,全力打壓農民軍。”

    “然後就把農民軍滅了?”陳有富不太想到聽這個答案。

    方景楠道:“哪能呢,天下那麽多人吃不飽飯,都是農民軍的兵源,尤如野草,燒了一批,春風吹又生。”

    “哈哈哈,這就好!”陳有富撫掌大笑。

    方景楠已經在腦海中搜索開來,農民軍中,有沒有個姓陳的大人物?看他這模樣,若是農民軍來了,他妥妥的會跟上去,而以他的本事,混不出頭就奇怪了。

    昨晚被他幾次智商碾壓後,方景楠心中堅定的有了一絲明悟,若其它的鄉下土財主都這麽厲害,大明早亡了。

    “你這是……信我了?”方景楠不太確定地問道。

    陳有富臉色一整,堅定地點頭道:“是的,倘若事情果真如此發展,我便信你!”

    “可是,如果我對朝局有所了解的話,祖墳被汙,崇禎遣派大軍報仇也是題中應有之意,純粹是蒙中的也未曾可知呀!”

    陳有富笑笑地說道:“反正試試嘛,爭奪天命如此大事哪有不冒風險的,而且也無啥好失去的,田不過千畝,丁不過百人,豁得出去。”

    ……

    “走,吃飯,吃飽喝足,咱們商議大事!”

    ###

    一盤煎炒豆腐,一盤青菜,兩小碟鹹菜,一小盆胡辣湯,外加好些個雜糧窩頭。

    看起來把桌子堆的滿滿,實際上一個葷菜都沒有。

    方景楠摸著下巴皺著眉頭沒有動,旁邊的陳山河到是甘之如飴,吃的很是痛快,眨眼間三個大窩頭就已下肚。

    這年頭因為缺少油水,尋常一個成年男丁每餐吃個一兩斤米飯是很正常的。

    “這……您不是知道我會在這吃飯嘛。”方景楠望著陳有富微微笑著,昨天你說我突然回來沒有準備,今天可沒這事兒。

    陳有富喝了口湯砸叭下嘴道:“喔,知道呀,怎麽了,不合你胃口?”說著很隨意地拿起一個窩頭遞到方景楠碗裏,“將就一下吧,這年頭能吃飽就不錯了,現在咱是自己人,哪還能搞特殊。以後呀頓頓都這標準,喔,不對,青菜好像快吃完了。”

    ……

    ……

    唉!!!

    方景楠無奈的歎了口氣,農村吃飯很快,不到半刻鍾,就都吃完了。

    回到之前的小間,讓小女奴沏了壺茶,三人邊喝著茶水,討論起來。

    陳有富以確定的語氣道:“大明十年內便要完了,時間緊迫,你有什麽想法?”

    方景楠把之前關於商人百姓官人的想法一說,然後道:“所以從軍是最好的選擇,隻是,我猶豫著不知從哪種軍人合適,你們給參謀參謀。”

    哪知這話剛一說完,陳有富兩父子便異口同聲地道:“衛所軍!”

    方景楠楞道:“為啥?”

    陳有富咳了一聲,略顯考校的語氣道:“山河,你來說吧。”

    陳山河應了一聲道:“雖然從戰鬥力來說,衛所軍最低,募兵次之,家丁最強。但家丁首先排除,與人為奴,談何發展。

    其次募兵也不好,一來募兵常要去打仗,比較危險。二個募兵以糧餉為食,長官也多以克扣糧餉發財,若萬一有個不小心,東窗事發,朝延隻需把糧餉一停,便隻能去學闖王一樣四處流竄了。”

    方景楠隱約也是這麽認為,陳有富道:“衛所身份問題簡單,我找雲岡堡的操守官辦了就成,隻是職級不會太高。”

    非常突然的,方景楠問了陳有富一個並不禮貌的問題,“敞開來說,你有多少家底?”

    方景楠相信陳有富一定能懂,因為衛所軍官的好處是,有屯田的土地,那是根基;不用來回爭戰,這便有了廣積糧的空間。但唯一的缺陷就是戰鬥力太差,需要自己補貼大量銀兩來養兵。

    所以,銀錢是第一要位的。

    果然,陳有富完全沒介意,反到是有幾分欣賞地應道:“田一千六百畝,存糧五十石,銀三百兩,鎧甲五副,刀劍若幹,金條若幹,布匹若幹。”

    “可養戰兵幾人?”

    “十人。”

    “夠否?”

    “不夠。”

    “可有賺錢之道?”

    “有。”

    “如何?”

    陳有富一咧嘴,露出滿口黃牙,冷嘿一聲道:“搶!”

    《莽明》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