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豆豆百無聊賴坐在門口，眼見掌櫃下樓，趕緊迎上去：“掌櫃的，有什麽吩咐啊？”

    “吩咐不敢當，建議倒是有一個，我付你工錢，可不是讓你坐到這遊手好閑的。來來來，把毛巾搭上，幹你的活去。”

    “掌櫃的，我的活具體是指？”

    “跑堂，沒有幹過？但總見過吧。”

    “見過，見過，鬆江也有好多飯館。”

    “那就趕緊跑起來吧。”

    話音剛落，黃豆豆就傻乎乎地繞著桌子跑了起來，嘴裏還喊著號子：“一二一，一二一……”

    佟湘玉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站住，你這是幹啥嘛？”

    黃豆豆一臉無辜：“掌櫃的，你不是讓我跑起來嗎？”

    “哼哼，想玩是吧？你愛咋跑咋跑，我絕不攔著你，要不要給你當拉拉隊呀？”

    聽到這些冷嘲熱諷，黃豆豆更委屈了：“掌櫃的，你說些什麽我一句都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就說明你玩的還不夠瘋，你現在就出門...”

    “然後呢？”

    “從這裏跑到東街，買個燒餅再跑回來。”

    “咱們店裏沒有燒餅啊？”

    “我是為了鍛煉你呀，跑堂最需要的就是腳力。我數到三十，你不回來就不要想吃晚飯。各就各位，預備，一，二，三！”

    話音未落，老白就躥了出去，差點把剛進門的小六和無雙撞個跟頭。

    “老白這著急忙慌的幹嘛去這是？”小六好奇道。

    佟湘玉冷笑一聲：“他想跟我玩，我奉陪到底。”

    無雙心疼老白，於是就替他求情：“掌櫃的，這人都回來了，你就不要再玩了吧？”

    “對不起，是他先出招的，我怎麽可能不接招呢？”

    無雙實在不想看兩人拚個“你死我活”，級開始從中斡旋，“要不你先歇會，我先找師兄談談。”

    “無雙，我知道你也是好意，但我跟他……”

    就在這時黃豆豆又躥回來，“掌櫃的，掌櫃的！我忘記了，您沒有給我錢啊！”

    “哦……”掌櫃的從存錢罐裏拿出幾個銅子給老白，老白又跑出去。

    “掌櫃的，你到底要折騰到什麽時候？”

    “不是我，是他，他想玩到啥時候我就奉陪到啥時候，看誰耗得過誰。”

    黃豆豆被掌櫃使喚得跑來跑去，到最後無雙和小六都看得不耐煩了，黃豆豆還在一趟一趟跑...

    不知過了多久，黃豆豆兩腿都打顫了，“掌櫃的，鏡子買回來啦，你還有什麽吩咐啊？”

    “幹得不錯嘛，坐下喝口茶吧。”

    白黃豆豆長舒一口氣，這下總能歇一下了，“謝謝掌櫃的。”

    “喝完茶再去趟十八裏鋪啊。”

    “噗——咳咳咳！”聽到這次“任務”，黃豆豆直接嗆水了，無奈道：“掌櫃的，你這好像有點狠了啊。”

    無雙趕緊替老白拍了拍後背，嘴裏還埋怨著：“掌櫃的，你這樣糟踐人有意思嗎？”

    “喲，我的夥計，我想怎麽使喚，跟你有關係嗎？”

    黃豆豆也適時地推開無雙，“喲，你注意一下，注意一下……”

    無雙還沒有放棄勸說：“掌櫃的，人心可都是肉長的。”

    “那是你們，我的心是鐵打的。”然後對老白喝道：“愣著幹啥，不想吃晚飯了？”

    “想吃晚飯，但是你沒跟我說還要買什麽。”

    佟湘玉誠心刺激他，就說：“這回不買啥了，幫我捎個口信，到十八裏鋪找一下邢捕頭，對他說呀，人家想死他了，啊。”

    黃豆豆依舊笑嗬嗬地點頭：“好的呀，好的呀，那我就去了啊，邢捕頭姓邢是吧？”

    “對呀，你就跟他說我備了女兒紅，日夜等著他呢。”說著掏出一封信，又在上麵用口紅蓋了個章，“來，把這個捎給他吧。”

    無雙實在看不過去了，一把搶過信，撕了，“捎什麽捎啊？師兄，你出來，出來呀！”

    “哎，這小姑娘，你怎麽回事啊？”

    無雙把老白拽到街上，小六追出來，掌櫃也站在門口看著。

    “師兄你醒醒啊！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了。”

    黃豆豆還是那副口吻：“誰呀？你剛才管我叫什麽？”

    “師兄啊，你以前耳朵不挺好使的嗎？”小六剛插了一句，就被無雙瞪了一眼，“嗬嗬，你們聊，你們聊……”

    “這些日子，你受了這麽多的苦，誰關心過你，誰惦記過你，誰心疼過你？經曆了這麽多事，哪個才是真心對你的，你難道一點都看不出來嗎？”

    黃豆豆昧著良心，死扛到底：“不好意思啊，你說什麽我一句都聽不明白。”

    “好，不說了，走，咱們走。”

    眼看老白真的被無雙帶走了，佟湘玉慌了：“站住！我家的夥計，你憑啥帶他走呀？”

    黃豆豆剛要說話，被無雙攔住：“你家的？那我請問，他簽賣身契了嗎？”

    小六倒是看得清楚，勸道：“誒，話不能這麽說，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一個局外人跟著瞎攙和嘛？清官難斷家務事。”

    無雙一聽，更生氣了：“家務事？一個是青梅竹馬的師妹，一個是恩斷義絕的舊情，哪個親啊？”

    “我覺得當然是師妹親啦……”黃豆豆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就這麽說了出來，然後又欲蓋彌彰的補充了一句：“當然，這是我自己的看法。”

    掌櫃的此時有些生氣：”哼哼，祝姑娘，沒有看出來你還有這一手嘛。“

    無雙不甘示弱：“你要老是這樣的話呢，我還有兩手，三手，十手，百手，一千手，一萬手等著你呢。”

    就在兩人怒目而視之時，黃豆豆悄沒聲地湊到掌櫃的身邊，好心勸道：“掌櫃的，人家是捕快，咱們好漢不吃眼前虧呀。”

    不過他注定是熱臉貼了冷屁股...

    “跟你又不熟，不要老咱們咱們的！”

    眼看老白被噴了一臉唾沫，無雙再次勸道：“師兄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不明白？”

    黃豆豆一看兩個女人就要打起來，趕緊岔開話題：“我明白了，終於明白了。你們搞錯人啦！所以你們剛才說的什麽話我都聽不明白。我長得很像你那個師兄是吧？他姓什麽，叫什麽，多大年紀了，以前幹什麽的，現在在哪？”

    無雙徹底心冷了，甩手走人。

    “喂，小姑娘，跟你說話呢，怎麽忽然就走啦？你好沒禮貌啊！”打發完無雙，黃豆豆又腆著臉找上佟湘玉“掌櫃的，你能不能再給我一張紙？”

    “紙？你要寫啥呀？”

    “你不是讓我給老邢捎個口信嗎？剛才那張紙讓她給撕掉了，給再給我抿一張好吧？”

    佟湘玉頓時沒了興致，擺了擺手：“不用了，你去把柴禾劈了吧。”

    “好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