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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

    終於,再一聲悶響過後,場中的兩人腳下都動了,史老退了一小步,而雲欽卻‘噔噔噔噔’連退了四大步才穩住。

    “哈哈哈!痛快!小雲!再來!”史老振聲笑道,眼中光彩閃動,他已許久未曾酣暢淋漓的比過一場了,而對麵這年輕人,居然能接下他七分力道,實在讓他驚喜。

    “史爺爺,不來了!我不是您對手!”雲欽忙擺手,直接認輸,若是僅以招式切磋,哪怕他明知和史老的差距不小,也不願掃興,但是眼下,史老選擇用硬實力碰撞,並且有即將用出全力之意,若再繼續下去,弄不好便得出了意外,非他所願。

    “哈哈哈!小雲啊,年輕人不得了!”史老目中亮光頻閃,見雲欽沒有再交手的意思,遂哈哈笑著,走回石桌旁,都坐定後,他端起茶杯道:“小雲是哪裏人?”

    “我是班城歸仁縣的!”雲欽回道。

    “班城?你是師承固城縣常家?”史老問道。

    “固城縣常家……”聞聽史老言中之意,固城縣的常家是武術家族,雲欽略感詫異,對於國術界,他隻從網絡上略知一二,微微一愣之後,他搖搖頭道:“不是,我沒有師承,就是自己瞎練練!”

    “你自己琢磨的?”一輩子看人識人,史老看出麵前年輕人目光清澈而淡然,並不是敷衍,但對‘瞎練’之說,他也不信,一回想,這年輕人修為很可能不到內勁後期,離返璞歸真的傳說之境尚遠,竟然無絲毫的武者氣息外露,那麽,就隻有一種可能——雲欽修習的,是氣斂於內的高明內家功夫。

    如今年代,國術盡管流傳甚廣,習練的人眾多,但能得其精髓、成就高手的傳統功夫,還是講究傳承,並不輕易把核心的功法傳之於人,特別是內家功夫,其神秘未曾稍減。

    ‘這年輕人,心性不錯,背景很可能也不簡單!’

    心念轉動,史老目光一變,在他看來,多半是雲欽的師承不便告知於人,於是,他打消了詢問師承和家庭的念頭,轉了話題:“小雲啊,在哪個學校上學?”

    “西秦大學!”雲欽微笑道。

    “呀!雲哥,您還是我的學長呢!”史東望插言道:“雲哥,小弟是秦大商學院的大一新生,你是哪個學院的?”

    “我是文學院大三的!”雲欽道。

    “哈!文學院!雲哥,聽說咱們學校的十大校花裏,文學院占了七個,嘿嘿——”

    史東望說得忘了形,被史老眼中的一道冷光掃過,話聲戛然而止。

    三人閑聊了一陣,突然說到了年齡,待雲欽報出他的出生年月,卻是恰好和史東望同年同月,隻比史東望大了八天。

    “雲哥,咱們倆這是緣分呐!”史東望咋呼一聲,忽而,眼珠子軲轆一轉:“雲哥,咱們幹脆結拜為兄弟,你看咋樣?”

    “好!小東這想法不錯!”不待雲欽出口,隻見史老撫掌一拍:“古有桃園劉關張,今日,你們兩個年輕人,就在老頭子我這裏,焚香結義!”

    少時,史東望依照史老的吩咐,從一棟別墅裏找出了三支線香,而後,用一隻陶碗裝滿土,以石台為香案,把線香點燃插在案上陶碗的土中,煙霧嫋嫋飄蕩,真個擺出了古禮的幾分氣象。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雲欽(史東望)於竹林結義,祭告天地以為證!”

    史老臨時作的祭文,沒有不切實際的虛言。

    雲欽從哭笑不得的不好拒絕,到略有暈乎的立於香案前,再到跪地磕頭的一霎,陡然感到了肅然、凝重。

    待三拜禮成之後,史老在旁邊說道:

    “時代變了,但傳統的很多東西不能忘,孔子說,義者宜也;孟子也說,剛義之氣羞惡之心,義也;你們兩個好好體會體會,日後得記住!”

    “是!爺爺!”

    雲欽與史東望齊聲應道,兩人相對而立,都感到彼此之間,多了一些什麽。

    這種在現在人眼裏有些好笑的結拜,在史老的鄭重之下,雲欽忽然覺得,似乎有一絲玄之又玄的東西,籠罩在心頭,平添了幾分沉甸甸。

    陳文金的電話打來,說是他們爬完山,馬上回來了,雲欽遂和史老、史東望告辭。

    “那行!”史老把石桌上的手機打開看了看,道:“我也得和小東去市裏一趟,明天回來咱們在再嘮,這個山莊是小東他爸的,你就把這裏當做自己家一樣!小東,你把小雲帶到前麵去轉轉!我回屋換件衣服,咱們就走!”

    卻原來,史東望是來接史老去市裏,到了該出發的時間了。

    待隨著史東望行往山莊辦公室,一路上,山莊接待妹子和服務員妹子那異常黏糊的眼神,光彩照人,不僅照向‘東少’這個少東家,亦照向‘東少’的朋友雲欽。

    山莊經理馬宏超很客氣,在史東望的示意下,遞給雲欽一張白金色卡片,說道:“雲少,咱們山莊的白金卡,可提供組團五折、免費接送,免費……”

    “好!”雲欽笑著接下了卡。

    從辦公室出來,史東望指著遠處的公園山門,道:“雲哥,晚上你先別走,我忙完就趕回來,今天夜裏咱們這還有好玩兒的。”

    “好玩兒的……飆車?”雲欽立刻想到一些傳聞:南山一些森林公園裏的道路,是天然的公路賽道,一到晚上,把公園大門一封,便成了古都市的富二、大少等人的賽車場。

    “雲哥你知道?你也玩兒賽車?”史東望道:“那剛好,今天晚上,咱們兄弟就和那幫家夥來一把大的!”

    “我沒玩兒過賽車!今晚我得回學校,改天再說!”雲欽搖頭,盡管新交了一‘壕’朋友,但他沒想著去見識土豪大少們的找刺激與各種玩樂。

    送走史東望駕駛的奔馳,雲欽就站在山莊門口等著,不久,便見到從路上行來的屈曉敏、陳文金一行,男男女女,有二十多人,其中,近一半都是11級的,另有一半是12級的,還有兩個男生他不認識,估摸著是13級的新生。

    “雲欽!你怎麽現在才來?”

    遠遠的,一個女孩子在人群中招手呼喊,繼而,帶著小跑奔向雲欽。

    女孩子叫宴惜春,典型的大巴山美女,身材嬌小、八十分出頭的容貌、水靈靈的大眼睛頗為吸引人,今日,一襲純白的休閑運動套裝,帶著幾絲仙氣兒撲麵而來,和往日所見,反差挺大。

    她與雲欽是同一屆的高中同學,上的古都財大,隻是,因為性格內向,往常很少和異性同學間來往。

    在雲欽的記憶裏,他來古都上學兩年,和宴惜春見麵的次數至多不過三五次,幾乎連話都沒說過,這突然而至的熱情,讓他摸不著頭腦,愕然之下,他也忙笑著熱情回應:“呀!好久不見,宴大美女又漂亮了!”

    “真漂亮了?”宴惜春笑得燦爛,不知是因爬山或是奔跑的原因,她麵上有幾許暈紅,但不似以前的怯怯之感,多了幾分動人,此時,她目中含著幾縷戲謔,言語中,盡是和往日完全不同的風格:“有張采藝漂亮沒?”

    “當然!你比她漂亮!”雲欽神色有微微一滯,他在訝然宴惜春的風格突變之餘,卻更驚奇,其居然能知道他和張采藝的傳言,畢竟,曾經那些好事者挖掘並編織出的他和張采藝的秘聞,並未引起過多少關注,也早已隨著時間消弭於無影。

    “是嘛?咯咯!雲欽,沒看出來,原來那麽內向的你,現在挺會惹女生開心!”

    雲欽無語,他雖然一直無意且不曾成為人群中的中心點,卻沒料到,在內向的宴惜春的印象中,竟然也成了內向……

    “惜春,雲欽可不內向,要我說,他那是內秀!”

    人群走進,唐佳玉一邊說著,一邊給了雲欽和宴惜春幾道促狹的眼神。

    “哈哈!你們倆有情況!”

    “同意!這倆絕對有情況!”

    “老雲,看不出來呀!你啥時候把咱們宴大美女給……嘿嘿!”

    一眾同學的目光審視,身為男性的雲欽自然無懼,被賈世亮和趙寶平的拳頭擂上了身,他嗬嗬笑著,虛還兩腳,抽抽鼻翼,順著話口道:“哥幾個,不好意思哦,我捷足先登了!”

    這一語落下,關係近的同學立即開始了配合。

    “老雲!喜糖!趕緊的!”陳文金伸出手道。

    “你個牲口!哎!咱們同學中的大白菜又少了一個顆!”賈世亮歎息。

    “喲!老賈!啥叫大白菜?把我們女生都當成什麽啦?”唐佳玉正觀察著麵色陡變得通紅的宴惜春,驟聞‘大白菜’之說,立時便叉腰怒目,噴開了火。

    “就是就是,老賈忒不是東西!”上古都美院的羅巧巧附和道:“就衝你這話,剛說給你介紹女朋友的事兒,吹了!”

    “巧巧大美女,別呀!失誤!失誤!純屬失誤!我道歉!”賈世亮苦著臉道:“老雲,你看這都怪你,你得賠我一女朋友!”

    “滾!”

    一通笑鬧,掩去了大家對宴惜春失態的關注。

    與雲欽互相不認識的,由屈曉敏作了介紹,寒暄之後,一齊走進了山莊裏,三五成群,圍著院裏的桌邊坐下,聊著各自的話題。

    陳文金與唐佳玉,張輝、曹正宏,加上宴惜春、羅巧巧、賈世亮,再加上雲欽及同樣來自東河鎮的趙寶平,九個11級的同學湊滿了一桌子。

    興許是爬山把體力耗費得不少,有些累了,桌子上的話題並不踴躍,都興致缺缺。

    羅巧巧今日因為穿了皮鞋的緣故,更是把腳後跟磨破了,時不時的摸著腳,疼得不住的吸氣,旁邊的曹正宏冷冷送上了一句:

    “山裏風景好嗎?我說這山沒啥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