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使金國的差事遠比梁晨和葉遠想象中的要輕鬆的多——被趙桓築了好幾個京觀之後，完&sp;顏晟也熄掉了南下幹掉大宋的心思。

    

    自家的情況自家知道——以前之所以敢打南下滅宋的主意，是因為完&sp;顏宗瀚和完&sp;顏宗望以及完&sp;顏宗弼這三個雙花紅棍很能打，而大宋的軍隊在滅遼之時又顯得很弱雞。

    

    可是誰知道大宋的軍隊忽然就變了個樣子，甚至變得比金兵還要悍不畏死，原本能按著宋國摩擦的大金國現在不僅不能再狂虐宋國，甚至連五五開都困難，完&sp;顏宗瀚更是把人頭扔在了宋國的太原城外，這特麽還怎麽玩？

    

    心裏勉強還算是有點兒逼數的完&sp;顏晟也不打算跟宋國死磕下去了。

    

    反正天下這麽大，南邊歸宋國，北邊歸金國，就這麽平分也沒什麽不好的。

    

    所以梁晨和葉遠出使的任務就變得容易了許多。

    

    而且在進行了正式的會麵之後，完&sp;顏晟還特意派了有過出使宋國經驗的完&sp;顏宗饒來私下裏拜訪梁晨和葉遠，為的就是商量一下怎麽聯手坑高麗。

    

    沒錯，完&sp;顏晟覺得現在宋國比金國強一些，所以宋國跟金國有什麽事兒都可以坐下來聊一聊。

    

    至於高麗棒子……

    

    那不就是宋國跟金國共同的後花園？

    

    然而讓完&sp;顏晟沒有想到的是，完&sp;顏宗饒可不僅僅隻是金國的臣子給力文學網

    

    “完&sp;顏晟的意思就是大宋繼續支持金富軾，而金國這邊會繼續支持王構。”

    

    完&sp;顏宗饒在跟葉遠私下裏談話的時候，話裏話外不僅沒有絲毫對完&sp;顏晟這個金國皇帝的敬意，反而大大咧咧的直呼其名。

    

    “所以，完&sp;顏晟是打著兩家分高麗的主意？”

    

    葉遠遲疑著道：“他就不考慮考慮，如果高麗滅亡，金國會受到什麽影響？”

    

    “他？”

    

    完&sp;顏宗饒冷笑一聲道：“現在完&sp;顏晟所在乎的，完&sp;全就是灤州邊市的貿易，還有抓高麗棒子賣勞工能換到多少錢。至於棒子們的死活，他才不會放在心上，更不會考慮棒子滅亡之後的影響。”

    

    說完&sp;之後，完&sp;顏宗饒又低聲道：“還有，完&sp;顏晟現在已經徹底熄了跟大宋爭霸的意思，反而有意跟大宋聯手平分天下。”

    

    葉遠心中一動，問道：“怎麽個分法？”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

    

    完&sp;顏宗饒攤開手，無奈的說道：“不過，據我所知道的消息來看，完&sp;顏晟的意思應該是以現在的疆界為線，宋國的歸宋國，金國的歸金國?&sp;兩家以後約為兄弟盟國，互相都撤掉邊境的守軍，任由百姓互相往來。”

    

    葉遠頓時一臉懵逼的問道：“這跟平分天下有什麽關係？再說了?&sp;撤掉邊境的守軍倒是容易?&sp;可是特麽撤了守軍之後?&sp;誰知道你們金國這邊的百姓會不會偷挪界碑？”

    

    完&sp;顏宗饒又是一攤手，說道：“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嗎？不過，完&sp;顏晟這個金國的皇帝都不在乎?&sp;我一個三品官又在乎個什麽勁？再說了?&sp;我還巴不得他們把界碑挪到黃龍府來呢，現在天天睡覺都怕說話錯，我可真是太難了。”

    

    “……”

    

    聽著完&sp;顏宗饒的話?&sp;葉遠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完&sp;顏晟想著?&sp;隻要宋金兩國之間不發生什麽矛盾?&sp;就像是之前的宋、遼之間一樣?&sp;那金國就能騰出手來往北邊擴張?&sp;順便還能從高麗身上大賺一筆。”

    

    完&sp;顏宗饒又接著說道：“誰也不知道完&sp;顏晟這是吃錯什麽藥了?&sp;居然會生出這麽可笑的想法。”

    

    “可笑麽？”

    

    葉遠反問道：“宋、遼兩國百年無戰事是明擺著的事實，而且一國邊境有百姓受災，另一國的官府都能堂而皇之的過去賑濟，完&sp;顏晟心裏未必就不是打著這個主意。”

    

    “可是遼國的滅亡也是事實，甚至連我大宋也差點兒被牽連。”

    

    完&sp;顏宗饒道：“說句不該說的?&sp;如果不是官家力挽狂瀾?&sp;現在的大宋又能比遼國強到哪兒去？大宋的上皇?&sp;又能比耶律延禧強到哪兒去？說不定兩人還會在五國城相見。”

    

    葉遠覺得完&sp;顏宗饒說的沒錯——如果沒有官家力挽狂瀾?&sp;上皇他老人家的下場未必能比耶律延禧好到哪兒去。

    

    說起來，上皇他老人家跟耶律延禧兩人前後腳當的皇帝，一個是職業藝術家、修仙者?&sp;另一個是職業獵人。前者不是在修仙就是在玩藝術，後者不是在打獵就是在打獵的路上。前者的生活是要多奢華就有多奢華，後者的生活是要多刺激就有多刺激。

    

    不同的是，前者有個好兒子能力挽狂瀾再造乾坤，現在還能好好的龍德宮裏研究他的書畫。而後者雖然也有個耶律大石跑到了西邊整出來個西遼，但是他本人卻隻能在金國的五國城裏了此殘生了。

    

    “反正完&sp;顏晟想要平分天下的想法是他自己的事兒，跟我這個三品官也沒什麽關係。”

    

    完&sp;顏宗饒又接著說道：“現在我所關心的，反倒是高麗那邊。”

    

    葉遠問道：“高麗那邊又有什麽好關心的？且先讓他們打著唄。官家的意思是既然金國願意支持王構，也就由得金國繼續支持去，我大宋這邊也會繼續支持金富軾，讓他們兩個慢慢給高麗放血也就是了。”

    

    “可是高麗就隻有這麽大，而高麗棒子也隻有那麽多。”

    

    完&sp;顏宗饒道：“血早晚有流幹的那天，而棒子也早晚有抓光的那一天。到了那時候，隻怕完&sp;顏晟這又會生出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朝廷還是應當早做打算才是。”

    

    待葉遠嗯了一聲後，完&sp;顏宗饒又接著說道：“對了，完&sp;顏成此人也是跟了我多年的老人了，嘴巴倒也嚴實，而且許多事情他都知道，是個能信得過的。等你們回程的時候，我會找借口再讓他們護送你們回去。”

    

    說到這裏，完&sp;顏宗饒又忍不住撇了撇嘴，說道：“說起來，這金國也是早晚完&sp;犢子的貨。”

    

    “怎麽說？”

    

    葉遠好奇得問道：“金國也算是一方強國了，怎麽能扯到完&sp;犢子這三個字？”

    

    完&sp;顏宗饒撇了撇嘴，說道：“金國能算一方強國是沒錯，可是現在金國上下早就變得跟遼國一樣了，開始享樂無度，金國這邊的書生甚至恨不得大宋跟金國能合為一體，難道這還不算完&sp;犢子？”

    

    “算了，明天我帶你們在黃龍府裏逛一逛，你大概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