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的一個夜晚, 閑來無聊, 殷水湛就約了幾個最近認識上的二代們去娛樂場所玩。

    其中有一個二代家裏是經營娛樂公司的，叫王輝麟，知道殷水湛認識娛樂龍頭的虞維君，就想要靠他跟虞維君搭上交情。

    王輝麟思來想去, 殷水湛身邊似乎沒有人，於是大手一揮，從公司裏麵挑了幾個出眾的三線女星出來。

    又覺得不妥，於是王輝麟就又挑了幾個時下流行的俊秀奶油小鮮肉出來。

    萬一人家是喜歡男的呢？

    雖然不是很有名氣，不過想來殷水湛不會介意。

    王輝麟通知他們的經紀人，讓他們自己晚上時間到了就自己過來。

    那些明星們到包廂的時候，二代們跟殷水湛已經在喝酒了, 一個二代正在唱歌，簡直是魔音灌耳, 鬼哭狼嚎。

    殷水湛覺得無趣，被這不知道跑調到什麽地方的歌給驚到了，不由得揉了揉耳朵, 一把搶過那個唱得正投入的二代的話筒。

    “殷少，幹啥呢？”這個二代被打斷有些不爽，不過看見對方是殷水湛，隻好收斂脾氣，疑惑地問。

    “你跑調太厲害了。”殷水湛眯起眼睛說道。

    “……那殷少, 你唱一個？說起來。都沒聽你唱過一首歌呢, 咱們出來玩, 不能隻有我們唱啊。”

    殷水湛搖頭，身體隨意坐在沙發上，怎麽舒服怎麽坐。

    “不了。”

    海妖的歌聲，你們聽了是想體驗死亡的感覺嗎？

    殷水湛端起酒杯，不想解釋。

    “王少，人都開齊了。”見裏麵人話說完了，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人才敲了敲門，點頭哈腰地跟王輝麟說話。

    “哦，人來了啊，”王輝麟招了招手，“都進來吧。”

    殷水湛看了一眼。

    一個，兩個，三個……嗯？

    王輝麟疑惑地再數了一遍，怎麽多了一個人？

    算了多就多吧，大概是哪個十八線小明星混了進來，反正都是他們公司的。

    殷水湛一邊喝酒一邊瞥了一眼進來的人。

    感覺不怎麽樣，魔族裏麵大多都是俊男靚女，明星的顏值在他眼裏算一般。

    畢竟平時見多了顏值高的“人”。

    “殷少，你看看有沒有看得入眼的？”王輝麟坐到殷水湛對麵的沙發上道，“都是些需要資源的，公平交易，不會纏上你的。”

    王輝麟說完，露出一個“你知道的”的笑容。

    殷水湛抿了一口酒，對進來的人沒什麽興趣，不過卻突然發現其中一個人身上的味道讓他覺得清爽。

    “你過來。”殷水湛朝一眾明星裏麵並不是最出色的女星招手。

    “殷少。”

    女星整個人的氣質看起來是走溫柔小意的甜美風格，長發燙的程度是微卷，披散著收攏在一邊。

    殷水湛見她走得越近，身上那股讓他渾身清爽的味道就越濃，就疑惑地問道：“你身上噴的香水是哪個品牌？”

    “香水？”女星一愣，“是藍色月亮。”

    沒有聽說過這個品牌，殷水湛琢磨著是不是要讓人去打聽一下。

    “你叫什麽名字？”殷水湛問。

    “柳芊芊。”柳芊芊的聲音也溫柔動聽。

    殷水湛跟王輝麟使了個眼色，王輝麟知道這是看上了。

    看上了好啊，王輝麟一開始選了這麽多人就是擔心殷水湛一個都不喜歡。

    不過……

    王輝麟覺得殷水湛選的那個女明星，似乎不是自己選的那一批人裏麵的人啊。

    雖然心裏有疑問，不過王輝麟沒傻到當年問出口，畢竟人殷水湛都看上了，怎麽混進來的不重要了。

    思即如此，王輝麟就從進來的人裏麵又挑了幾個留下來陪酒，其餘的就讓他們出去了。

    柳芊芊坐到殷水湛身邊，沒有靠太近，見殷水湛的酒杯空了，主動幫他倒滿。

    “你身上，有帶噴的香水嗎？藍色月亮的。”殷水湛聞著像觸手可得的味道，語氣帶了些急迫。

    “殷少，出來玩問香水多無趣啊。”一個二代摟著主動靠過來的小明星，笑眯眯地說道。

    “隻喝酒也無趣。”殷水湛道。

    “抱歉，殷少，”柳芊芊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今天出門比較急，所以沒有帶香水在身上。”

    “嗯。”聽到柳芊芊說沒有帶香水，殷水湛無疑是有些失望。

    “要不，待會您跟我一起回去？香水就在我家。”柳芊芊笑吟吟地說。

    和她一起來的明星們心裏咬牙切齒，這家夥什麽套路，這麽快就想帶進家裏了？

    也不怕被狗仔拍到！眾明星齊齊詛咒。

    “……也好。”殷水湛對這款名為“藍色月亮”的香水十分感興趣。

    衝著它味道的提神以及清爽舒服感，殷水湛覺得就算裏麵是這個柳芊芊的套路又怎樣。

    “好的，我家距離這裏，開車的時間大概就二十五分鍾。”柳芊芊道，臉上維持著甜美的笑容。

    “現在就走吧。”殷水湛一口氣喝完杯子裏的酒，站起身拿起外套。

    “現在？”柳芊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麽快就要走了？”王輝麟急忙勸道，“時間還早呢，才九點而已。”

    “我對那款香水感興趣，”殷水湛走到包廂門口，“過幾天再約，今天我就先走了。”

    “那好吧，我就不送了。”王輝麟道。

    “我先走了，再見。”柳芊芊朝包廂裏麵的二代們點了點頭，打開包廂門走了出去。

    “殷少這速度也太快了吧。”一個二代嘿嘿笑道。

    “看來殷少也挺急的嘛。”又一個二代調侃道。

    “誒，不能這麽說，”王輝麟擺了擺手，“以前沒見他看上哪個女孩過，這次估計是看上眼了吧。”

    ……

    “殷少，這裏就是我家了。”柳芊芊用鑰匙打開門，讓殷水湛進來後，便關上門。

    關上門以後，她才把臉上的墨鏡跟口罩拿下來。

    “香水在哪裏？”殷水湛開門見山地說。

    柳芊芊：“……在我房間，您等一下，我去拿出來。”

    藍色月亮香水的瓶身不大，透明藍，裏麵隱約可見還有一半的液體。

    殷水湛接過香水瓶後，打開聞了聞，雖然味道確實也讓人聞起來感覺不錯，卻沒有柳芊芊身上那種那讓渾身舒爽的感覺。

    皺起眉頭，殷水湛又不能直接去問人家你身上到底什麽味讓他覺得那麽舒服。

    “殷少，喝口水吧。”柳芊芊端了一杯白開水給殷水湛。

    “嗯。”

    他過來主要為了弄清楚香水，不過答案出來了，不是香水的原因。

    想起王輝麟說的公平交易，對方要資源，他要味道。

    殷水湛想了想，就說：“我朋友有一個中等檔次廣告的試鏡機會，你要不要去試？”

    虞維君前幾天隨口跟他說最近他們公司接到了很多廣告試鏡。

    柳芊芊目的滿足了，不過還想要更多的。

    不過殷水湛拒絕了，直接離開。

    柳芊芊一臉懵逼。

    再後來的幾次，殷水湛約柳芊芊出來，要嘛是去咖啡店，要嘛飯店，再要嘛看電影。

    殷水湛直接把柳芊芊當做移動的人形香水。

    時間久了，殷水湛適應了柳芊芊的存在，對她也就不是很排斥了。

    有一次，柳芊芊主動約殷水湛出門，包了一個飯店包廂。

    殷水湛就像平時一樣應約，誰知道掉進別人設計好的坑裏。

    飯桌上很平靜，隻是吃完飯，總是感覺有些怪怪的。

    因為怪異的感覺，殷水湛就想先回家。

    “回家？”

    一道囂張的男聲從包廂外傳來。

    而後，包廂的門被踹開，門內外雙方都看到了對方的臉。

    殷水湛眯起眼睛，踹門的竟然是楊家人。

    可是楊家人找他一個“普通人”做什麽？而且還氣勢洶洶來找茬的樣子。

    “海妖？”對方傲慢地吐出兩個字，殷水湛的腦海裏瞬間閃過很多分析。

    他的身份什麽時候暴露了？不可能啊。

    “在想自己身份是怎麽暴露的？”門口傲慢的年輕人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們楊家，可是下了大功夫，才把你這個海妖的身份挖出來的。”

    “說起來，一開始我們也不是很確定，怕貿然行動會打草驚蛇，所以嘛……”年輕人得意地說。

    殷水湛瞬間知道了柳芊芊在裏麵扮演什麽角色。

    不過，挖他的身份幹嘛？殷水湛直覺裏麵有很大的陰謀。

    或者，想拿他開刀？

    “即使知道了又怎樣。”

    殷水湛被柳芊芊騙了以後渾身不爽，當即就露出海妖的外表。

    柳芊芊見狀，手捂著長大的嘴巴，瞳孔微縮。

    雖然聽楊家人說這個青年是一個非人類，但是親眼所見，她還是很震驚。

    震驚得沒能在第一時間跑到門口那裏，被惱怒的殷水湛直接一個水刃斷喉。

    “救……”柳芊芊瞬間到底，一臉驚恐地朝門口伸手，不過門外的青年俯視著她，就像看螻蟻一樣。

    “接下來誰上？”殷水湛解決掉人，心情好了一些。

    他修為高，即使被發現了身份又不能怎麽樣。

    大不了，全殺了就行。

    伸出舌頭舔了舔尖銳的深藍色指甲，殷水湛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食指朝門口勾了勾。

    門口的青年卻慢悠悠地抱胸，露出詭異的笑容。

    耍什麽花招？

    疑惑歸疑惑，殷水湛的目光始終在青年身上，等著他出招。

    “她身上的味道是不是很好聞？”楊文晟笑了笑，而後接過他身後的人給他的東西——一個藍色的小瓶子，裏麵隱約可見是裝著液體。

    “是又怎樣？”

    “藍色月亮，市麵上買不到的，因為是我們楊家做的，以噬魔散為原料製作的，加入了能令海妖沉迷的海魔花，感覺怎麽樣？”

    楊文晟哈哈大笑，搖了搖手裏藍色的小瓶子。

    殷水湛覺得頭有些暈，眼前模糊了一瞬間。

    噬魔散？

    楊文晟打開小瓶子，丟到包廂內，正好在桌子上，任由裏麵的液體流出來。

    殷水湛立刻控製魔氣，把那個小瓶子卷到窗戶外麵丟了。

    不過流出來的液體還殘留在桌子上，殷水湛就用魔力把液體外麵凍上一層冰。

    “晚了。”楊文晟臉上滿是得意。

    即便被冰凍著，然而還是有味道滲出來。

    殷水湛直覺不好，立刻催動魔力，控製體內噬魔散的擴散。

    楊文晟看出他正在分出魔力去的對抗噬魔散，手裏亮出武器，猛然攻了上去。

    殷水湛不屑地哼了聲，即便魔力不夠，他的身手也足夠對抗這個家夥。

    楊文晟久攻不下，門口的楊家人便想過來幫忙，不過剛要進來就被楊文晟察覺，楊文晟喝住了他們，覺得臉上無光。

    對付一個中了噬魔散的海妖居然這麽久還拿不下，門口那些人絕對會對他的能力有所懷疑！

    見海妖仍舊一副不屑的臉，楊文晟回以嘲笑，啟動了一開始準備在包廂裏麵的陣法。

    “專門抓海妖的陣法，嘖嘖，這下祭品有了。”

    擺脫這種法陣，平時很輕鬆，但是現在魔力很緊張……

    眼前開始模糊，殷水湛調用了一部分魔力對抗陣法，但是體內的噬魔散卻擴散了。

    “等我恢複，我會滅了你們楊家。”海妖特有的瞳孔充滿怒氣，威懾感十足，讓楊文晟不由得退了一步。

    “恢複？”楊文晟反應過來惱羞成怒，“切，祭品就乖乖被祭祀吧！”

    祭品？這個人多次提到了祭品，祭祀什麽？

    殷水湛低下頭轉了轉眼珠，先多炸一些消息出來最好。

    “有什麽能比海妖血統還厲害，敢吞我不怕磕了牙。”

    “當然有了，沒見識，”楊文晟就喜歡看別人掙紮的樣子，“八岐大蛇可是比你們海妖更強大的存在！這八岐大蛇……”

    居然說了這麽多，這個智障，殷水湛慢慢沒了意識。

    多年後，風水輪流轉，殷水湛恰好也變得喜歡看別人掙紮，滿地鮮血，一刀一刀磨死了對方。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雖然這句話用在魔族身上有些怪異。

    不過從那以後，海妖殷水湛再也不喜歡女性的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