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狠啊，真他娘的狠！”史文山喃喃歎道。

    旁邊的姚正遠直搖頭，指著聶小天的鼻子就要來上一次政治思想工作：“不是我說你，小聶，你你你……唉……”誰說不是呢，這狗·日的真狠啊，嗬，就因為領導踢了他一腳屁股，他就放狠話，要找個角落弄死人。且不說他會不會真的做這樣的事，單說這態度……

    狗·日的，哪兒像個軍人啊！

    “你是個軍人，不是流氓，也不是土匪！”姚正遠恨不能也踢聶小天兩腳得了。

    但他知道聶小天的厲害，曉得打不過。再說了，他堂堂一個政委，怎麽能對戰士動粗呢。

    姚正遠忍下了。

    “是軍人怎麽了，是軍人就他娘的可以讓他隨便踢啊！上級了不起啊！下級不是人嗎？”聶小天不爽的道。

    嘿，就這覺悟。

    把姚正遠氣得夠嗆，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更何況，麵前這狗·日的土匪頭子，壓根兒就不是會講道理的主。

    旁邊跟著史文山一起來的幾個警衛員都看愣了，暗歎，嗬，這聶營長，夠氣魄啊，敢和團長、政委叫板，牛，真特麽牛！

    這時，倒是史文山一臉淡定，笑了笑，勸了聲：“老史啊，你也別給他做思想工作了，這小子屬不要臉的，你說他不對，他隻當你是誇他呢！”

    誰說不是呢。

    聶小天笑道：“這話，可比你剛才那腳親切多了。別覺得我是在放狠話，我最恨別人背後給我下黑手了！”

    “喲，還最恨人背後給你下黑手呢？”史文山滋滋作聲，做了你也好意思說的動作，“你小子真好意思說，你恨人背後下黑手，你背後搶人家人幹嘛？”

    “還找個角落弄死我？嗬，老子踢你一腳，你就要找個角落弄死我了，那你小子把人家幾個當頂梁柱用的老兵，用下三爛的手段挖走了，人家是不是也可以找個角落弄死你啊，不解氣的話，弄死你個百遍、千遍，就是要弄死你龜孫兒解解氣？”史文山接著罵。

    聶小天沒說話，欲戴皇冠，必受其重。當初想著法兒弄人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被罵的準備。

    隻是沒想到真有人來罵的時候，這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得，老子果真不是神一樣的主角，不能人家一罵，老子氣不過撥槍就殺，還一點責任都沒有……

    也不能把人家的罵當屁給放了，臉和心還沒厚到那種程度啊。

    “不說話了？”史文山見聶小天不說話了，又補了一刀，“狗·日的，你小子還會不好意思啊？”

    “放屁，我會不好意思？那些人是他們自願留在我的營的，我做什麽了？”聶小天瞪了史文山一眼，“你別覺得你是團長你就牛·逼轟轟的，就可以在這兒亂教訓人了。人家張得福都沒說什麽，你說個屁啊！”

    “嘿……”

    史文山那個氣的啊，一半是氣聶小天，一半卻是氣張得福的。

    剛才他遠遠的可都看見了，你說那王八蛋的，他不是去告狀嗎，得，現在來給他撐腰教訓聶小天來了吧，嗬，狗·日的他卻跟聶小天好得跟穿一條褲子似的了。你說說，那小子什麽人呐！

    “小聶，怎麽說話呢！團長是一團之長，他有這個義務，也有這個權利保證團內的團結。你小子別覺得我們的話難聽，有些事兒，不能做，破壞團結……”

    “算了吧，老姚，跟這小子道理啊，狗屁不通！”史文山搖了搖歎，轉而看向聶小天，見聶小天臉上賤性不消，正看著他和姚正遠，眼睛卻是狡猾的目光。

    忽地，史文山恍然大悟，笑了，對著姚正遠道：“這小子鬼精鬼精的，他早知道我們找他算帳來了。這狗·日的怕我們教訓他，給他說大道理，他怕沒完沒了，肯定是嫌煩。他也肯定知道，他就挖了張得福幾個兵而已，就這事兒我也不可能槍斃了他。好嘛，我踢他一腳，這小子就來這一招。狗·日的肯定盤算著，老子打不過他，也不可能槍斃他，他這一句狠話，便可以把我們兩個氣得轉身就走，他好清靜了。滋，狗·日的，花花腸子不少啊。老姚，你說，咱能如了他的願，上了他的當嗎？”

    我去。

    被揭穿了。

    不錯，剛才聶小天還真是暗自這麽想的，也想過史文山會猜到，隻是沒想到他會這麽直白地說出來。

    聶小天尷尬了，索性什麽也不說，站在原地。任他們說好了。

    姚正遠一聽，也明白了，剛才給氣的，也沒往這處想，現在才知道差點兒上了當，忙道：“上誰當也不能上了這小子的當啊。”

    “還看著幹什麽！？”史文山看著賤兮兮笑著的聶小天，沒好氣地道，“狗·日的，聽說你小子闊了啊，怎麽的，老子們遠道來了，你就這麽招待我們？連水都不給喝一口？”

    “像話嗎？”姚正遠白了聶小天一眼。

    “像話。沒給你們喝水都罵得這麽凶了，給你們喝了水還得了？”聶小天賤兮兮一笑，這話沒說完，就惹得在場眾人哈哈笑了。

    得，就沒見過這麽賤性的人。

    旁邊的警衛小趙笑道：“早聽說聶營長人不一般，果然，聞名不如見麵啊。”小趙參加八路不久，早聽過聶小天的大名，卻一直未得一見，現在一見，果然，如傳說中一般，賤啊。

    隻是，小趙機靈，畢竟讀過幾年書，這話知道不能說出口，隻用了一個不一般來開容。

    史文山直罵：“狗·日的，你小子也轉什麽花花腸子啊，直接說這小子又賤又痞還跟個土匪似的不就成了？還不一般，是啊，不一般，是不一般的賤。”

    小趙被拆穿，尷尬的抓了抓頭。

    在場的眾人再次被惹得哈哈大笑，完全沒了剛才嚴肅緊張的氣氛。

    聶小天板著臉，道：“團長，沒你這麽誇人的啊。再這麽誇我，一會兒我那酒可不給你喝！”得，看來兩個領導應該不會再上思想政治課了吧？

    “對了，你小子有酒。哈哈哈哈，趕緊的啊，我們還沒吃飯呢。”史文山一聽有酒，迫不及待了。“反正老子該罵的也罵了，該說的也說了，就等著你小子管飯了。趕緊的，要是把我們餓出病來了，老子就帶著他們在你這兒養病，到時候可就不是一頓飯的事兒了，你小子得天天管飯，你就真是個土財主，我們也吃得窮你！”

    “哈哈哈哈……”

    眾人一聽，又笑了，暗暗感歎，得，咱史團長和聶營長其實也差不了多少啊！

    都頗具賤性。

    隻是聶營長英雄出少年，更賤一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