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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死了,要死了嗎?

    “喂”

    真的要死了嗎?

    “喂,你還活著吧?“

    我的心髒好痛怎麽辦?

    疼痛在纖瘦的身體裏橫衝直撞,失血過多的感覺讓她的頭腦發熱,漸漸暈眩。小森唯瞪大了一雙寶石般的眼睛,努力看清楚眼前那一抹模糊不清的,但又如此耀眼的紅色。

    是一雙紅色的眸,紅色的發,白皙的不似人類的皮膚不知道是誰,但一定不是人類就是了。小森唯忽然咧嘴笑了,隻用不能在輕微和虛弱的聲音低喃了一句什麽,便暈了過去。

    罷了罷了,就算是被魔族拆吃入腹,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莉莉絲默默地看著眼前的少女一會哭一會笑,然後最後撐不住昏了過去,不由得輕輕搖了搖頭,咬破了指尖將一滴暗紅色的血點在小森唯的眉心,看著她血色全無的臉漸漸有了一絲人氣,便將她攬腰抱起。

    “果然是教會的容器,身體比普通人堅韌許多。否則的話”莉莉絲眯了眯血紅的眸,漆黑的裙擺隨風飄揚,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她的身影微微一晃,化為一團紫色的光,消失在那寸草不生的荒野。

    準備已久的祭典如期舉行,早就被魔族擠滿的街道更是擁擠的像是隨時就要爆炸了一般。紫紅色的暗空被一片黑壓壓的身影遮蓋,本就不見天日的魔界更是壓抑的可怕。

    祭壇也早已準備完畢,立於祭台四方的四根大柱被一根根細到看不清的紅線纏繞,被綁上紅色的絲帶。荊棘纏繞的巨大銀色十字架橫在高台中央,被神所拋棄的生物將神聖象征的十字架放在高高的祭壇上,充滿了濃重的諷刺意味。

    一座紅色的轎輦從街道穿梭而過,所過之處,低等的魔族無法承受住那恐怖的威壓,紛紛跪倒在地。一時間擁擠的街道水泄不通,人人都往轎輦前擠,卻又不敢靠得太近。

    一位亞麻色卷發的少女撩起簾子,白皙的手掌中輕握著一個木製的碗。看到那個碗,魔族們的眼神立刻被熱情和貪婪取代,甚至有的留下了令人作嘔的唾液。

    “奉伊芙小姐之命!”少女高喝一聲,木碗中猩紅的液體傾倒而出,雨點一般地落在圍觀者高仰著的臉上c肩上,美眸含笑地看著瞬間亂成一團的人群,看著他們激動地舔去臉上的液體,仿佛餓極了的惡鬼嚐到了久違的食物。

    “神聖的莫卡尼亞家族!伊芙小姐萬歲!”他們高呼著那個根本不屬於莫卡維亞家族的姓名,如此激動和喜悅,足以使任何知情者覺得分外諷刺。

    猩紅的血液沾染了劣質的麻布,在那些膚色各異的身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痕,興致高漲的魔族手舞足蹈,爭搶著湊近神聖的不可侵犯的轎輦。但少女隻是放下了簾子,翩然離去。

    轎子之中,坐著三個年紀相仿的女人。其中一位便是方才將鮮血澆淋在魔族身上的亞麻色卷發女孩,白裏透紅的肌膚,尖尖的下巴,碧綠的眼眸就如毒蛇一般,天真中帶著不可忽視的殘忍。

    銀色衣裙的伊芙側倚在窗前,月白的長發無風自動,墨色的眼瞳閃爍著興致高昂的神色,她一邊聽著外麵不息的叫喊聲,一邊用手指勾弄著身邊黑發女孩的青絲。

    “感到激動了嗎,荼靡?看,他們是如此的喜悅。”

    那黑發黑眼,清秀如蓮的東方女孩正是昏迷已久的逆卷荼蘼,那張洋娃娃一般精致美麗的麵龐沒有絲毫變化,眼神略顯空洞,但也是有自己的神誌。

    “是的,伊芙大人。這樣震撼人心的場景無法讓人不激動。”

    她用冷漠的聲音回應。

    伊芙滿意地勾唇一笑:“那麽,好好享受吧。”她撩開車簾,不等兩人有所動作就跳下,動作輕巧麻利。

    逆卷荼蘼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漆黑的眼眸凝視著那道堅韌而高傲的如女王般的身影,聽著外麵一聲高過一聲的喝彩,仿佛深潭一般幽深。

    一處偏僻的地方,濃重的夜色籠罩了整個天空。寂靜而可怖,仿佛空氣都凝固了一般,掉一根針都能聽得清楚。

    高貴的魔族崇尚陽光,盡管大多數的他們遇到陽光就會化成灰,一生都不曾見過陽光的他們,總是喜歡在天色較為明亮的地方居住。比如中心城,又比如那盛大無比的祭典。

    而這裏,寸草不生,荒無人煙,就是一塊荒廢的地皮。就算是最下等的魔族都不願多待。

    燈盞上白蠟的昏暗亮光搖曳著,漆黑之中更顯得可怕。

    黑暗中靜立著一道修長的身影,燭火照耀在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上,光和暗都恰到好處,銀白的發絲散落在肩膀和鎖骨處。聽到細微的動靜,他眨了眨金色的雙瞳。

    “回來了?”

    “是,哥哥。”

    “怎麽樣?”

    “萬事俱備——雖然我不知道莉莉絲究竟打了什麽主意。逆卷荼蘼也在,還有一個類似於使魔的人物。”

    “祭品呢?”獻祭的祭品通常是長相與人類相像的五個魔族男孩和五個女孩。

    “看上去都沒有什麽問題。他們被保護得很好,我也沒有看得清楚。”

    月朗卡拉點了點頭,“無神家的人怎麽樣了?”

    月浪辛咧嘴一笑,示意自家哥哥放心,“好的很至少我是這麽覺得。有我守著,再過幾天肯定是活蹦亂跳的“

    “不知道莉莉絲究竟什麽時候需要他們。快點辦完吧,辛。”

    月浪辛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其中一間屋子,手指尖燃起一縷火焰。屋內的蠟燭立刻燃燒起來。

    不算簡陋的木板床蓋著厚厚的被褥,上麵躺著一個二十來歲的灰發男人。他的臉龐透著一抹蒼白,但卻已經沒有了倒在血泊中的青灰。

    “醒過來了嗎,無神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