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可宇背著手臉色沉鬱在書房裏來回走。

    那個藍色文件放在書桌上，李瑞雪皺著眉頭坐在書桌前麵的沙發上。

    “這孩子，這麽大的事竟瞞著我們。都半年多了，我們一點也不知道，今天要不是陳媽發現，我們還不知道被他蒙到什麽時候。老大不小的人了，這事做得……”張母象是自言自語又象是對丈夫在說。

    “這事你也有責任。”張父看了一下手表，電話打過去已有二十多分鍾了，還有二十多分鍾張凡該到家了。

    “你這話說得……他們兩人離婚我有什麽責任？我哪一樣沒遷就他們？倩倩象夜貓子一樣，半夜回來，睡到太陽當頂才起床，我為了不影響他們，都沒跟他們住在一起。我想要抱孫子，他們兩說還早，要過幾年，我也一樣由著他們！鬧到現在這一步，我做錯什麽了？“李瑞雪從沙發上站起來，有些不服氣地辯解道。

    “你說，兒子當初是不是因為你喜歡倩倩，他才同意跟她結婚的？”張可宇定直身子看著妻子問。

    “老張，你這話可就不公平啊！倩倩是誰的女兒？是你情人的女兒，那個王霞主動要把她女兒嫁給你兒子，安的什麽心，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吧，這些我都不計較。再說兒子與倩倩的婚事是誰先點頭的？不是你嗎？老張！”

    張可宇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說，“我跟王霞清清白白的，你不要說情人情人的，難聽！我當時也隻是表個態，同意他們兩個人交往。要是性格合不來，可以分手啊。”

    “我當初喜歡倩倩是沒錯，長得水靈靈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誰不喜歡？兒子不是也主動去跟她打招呼了嗎？”

    李瑞雪見丈夫不再言語，也不再說什麽，兩人沉默了一會。

    “老張，一會凡凡回來，你不要衝他發火，先聽聽他的解釋。”李瑞雪看著丈夫一直黑著臉，又有些擔心兒子。

    張可宇卻在想另一件事，他在沙發前呆立一會，忽然問，“susan是不是也知道凡凡離婚的事？你有沒覺得susan住到家裏來是有用意的？她這兩天總是在跟我談宏峰集團的事，好象很關心公司未來的發展。”

    “你是說......凡凡和susan好上了？那前兩天凡凡不是帶著倩倩回來了嗎？”李瑞雪思索著說，“susan第一天到家的時候，總是打聽凡凡與倩倩以前的事。老張，還真是有問題，你看，倩倩那天回來，susan也來了，第二天，倩倩說是朋友有點事，要出門幾天，susan當時說，她會照顧我們的。這說明什麽？難道凡凡和susan好上了才與倩倩離婚？”

    張可宇聽著妻子的話沒出聲，腦子裏卻交替出現著兒子與susan相處時的一些細節畫麵。

    “凡凡對susan……看不出有什麽特別，不過，susan一定是喜歡凡凡的。”張可宇說。

    “唉，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這樣複雜，我一直認為我們的凡凡是一個特別重感情的人，你看花花死了後，他傷心得，差點就追著花花去了....他對一隻貓都是用情這樣深，怎麽跟倩倩就過不到一塊去呢。”

    “你仔細回想一下，凡凡跟倩倩交往，哪裏象是談戀愛的樣子？”張可宇說到這，突然問，“susan今天怎麽還沒回來？”

    “不知道呢，昨天這個時候已到家了，可能是有什麽應酬吧。咦，老張，你說susan現在是不是和凡凡在一起？”

    “你沒聽到嗎？你寶貝兒子說他在倩倩家！這小子現在還會撒謊了。他跟倩倩都離婚了，還去倩倩家？”

    “要是凡凡真和susan好上了，你有什麽想法？”李瑞雪忽然問。

    “我不表態。他成年人了，讓他自己決定。你也不許幹涉他。我隻是不明白，離了就離了，為什麽要瞞著我們，還有...結婚與離婚都是大事，他怎麽兩樣都這麽草率？凡凡在感情上就是幼稚。”

    張父與張母兩個人在書房裏談論著兒子，對兒子離婚這事有許多埋怨，但內心裏他們又不忍心過多指責兒子。

    花花慘遭車禍死後，兒子得了嚴重的憂鬱症，一度自閉。張可宇請了美國的專家，經過兩三年的治療才使他走出陰影。

    但張凡從此之後，在感情問題上不知是有意回避還是....三十多歲，從來都沒聽到他談過戀愛，也沒有帶女孩子回過家，就說這個susan，跟凡凡算是交往比較久相處還算不錯的一位女孩子，當初，他們還以為凡凡在和susan談戀愛，可觀察下來，凡凡隻是與susan來往密切一點而已。他從來沒跟susan做出什麽親密的舉動。

    當時就是鑒於張凡這種情況，他們才替他報了相親節目。要是由著兒子，不知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娶到媳婦。

    在節目後台，張母看到兒子主動去與一位長女姑娘打招呼，便以為他一定是看中了她，結果後麵巧的事，這個女孩的母親竟然是張可宇的同學王霞，兩人在大學的時候還交往過一段時間，要不是王霞的父母不同意女兒嫁給外地人，兩個人或許能成為終生伴侶。

    當然，要是王霞的父母知道張可宇的今天，不僅僅已成為新上海人，而且事業做到這麽大，腸子肯定都悔青了吧。

    王霞主動提出把倩倩嫁給張凡，一方麵可能是因為自己內心隱藏的愧疚，另一方麵，現在的張家家產豐厚，女兒嫁到張家，一輩子吃穿不愁，再說張凡這孩子長得高大帥氣，人又是難得的踏實穩重，她一看也喜歡。

    至於張凡和倩倩，也不是說不好，但總是感覺他們之間少了什麽。

    ……

    張凡與劉小倩進了屋，與坐在客廳的陳媽打了一聲招呼，張凡邊換鞋邊對倩倩說，“我去一下書房，爸肯定在那等我。你先去洗澡吧。”

    “好，不管什麽事，不要急，總是有辦法的。“劉小倩溫柔地說。

    陳媽在客廳看電視，看見張凡與劉小倩回來，不敢多說什麽，早上去打掃屋子的時候，看到倩倩房間梳汝台上的那份文件夾時，她當時並沒有多在意，她拿起文件夾擦台麵的時候眼光無意中掃到文件夾裏的字樣時，才驚了一跳。

    她本來打算一早就告訴夫人，想想又覺得不妥，離婚協議中有備注，這是秘密離婚，時機不成熟不得向外人透露此信息。

    一直到晚飯時間，她看到董事長和夫人在飯桌上談論著要孫子的事，說是這事得催得兒子媳婦抓緊。陳媽實在憋不住了，就把那份文件夾拿下來遞給他們。

    現在看到張凡與劉小倩，感覺自己象作了賊一般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