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愛著你。。。”王得生推開陸敏放在肩上的手，“這個已不太可能，時間已過去這麽久了。”

    陸敏麵露失望之色，“你已經把我忘記了？不再愛我了？”

    “。。。。”王得生重新坐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轉移話題，說，“那個混蛋你就這樣放過了？”

    “還能怎麽樣？隻怪我自己被虛榮心蒙蔽了雙眼！得生，要是我沒離開你，說不定我們的孩子都已經上小學了。。。你現在過得怎麽樣？”

    “還好！”

    “你真的。。。還沒有遇到合適的？”

    王得生的腦子裏閃過賈花的臉，後來又浮上來吳君的一張笑臉，他猶豫著甩甩頭說，“沒有。”

    陸敏一隻手扶在桌子，微彎下腰，兩眼晶亮，她小聲問道

    “那。。。。我們之間還有可能嗎？”

    王得生抬起眼眸瞅了她一眼，瞬間又低下頭去，沉默。

    “得生，你還不肯原諒我？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本來我一直無臉去找你。。。但現在。。。老天爺安排我們又遇見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一個女人。。。這幾年。。。真的很不容易。我吃了許多苦頭，你知道嗎？我差一點。。。。連命也不想要了。但我心裏一直內疚，一直放不下你。。。我知道我帶給你的傷痛是無法彌補的，但我還是想親口對你說一聲對不起，要是你肯原諒。。。我們。。。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對我的感情，我一定會。。。。”

    王得生望著陸敏，看見她眼睛裏不知何時已盈滿了淚水。他忽然間覺得心底的某根神經變得柔軟了。

    “你當初怎麽不回來找我？”

    “當初。。。。我哪有臉麵？我不顧你的感受，象被鬼迷了心，隻想著去過所謂的幸福生活，我以為。。。。那叫愛情。。。可誰知道，這一切都隻是騙局，那個人模狗樣的東西簡直就是人渣。。。。這些年我吃了許多苦頭，錢是掙了一些，可我心裏。。。。我一直想著你對我的好，想著我們倆在一起呆過的日子，那個時候窮，連一件象樣的衣服也買不起，但你把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什麽都依著我。。。。“

    “你知道我什麽都依著你，你還跟別人跑？“王得生想到過去，突然有些惱火。

    “我。。。。我剛才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我那時年輕不懂事，愛情片看過了，以為。。。你就一輩子都不肯原諒我？”

    “事情已經過去了！我現在。。。也沒什麽原諒不原諒的。我本來就配不上你！”

    “得生！你別這麽說！”

    “我說的是實話。你文化比我高，長得也漂亮。。。你跟著我，本來就是鮮花插在牛糞上。。。”王得生說到這裏，不知怎麽，好象麵前站著的是吳君，他突然有些傷感，麵色暗沉下來，停頓了一會，才慢慢地說，“我們倆個不合適。”

    “得生，不合適？我曾經也是這個想法，我也以為跟你在一起。。。我是委屈的，我以為你和我。。。不是一路人，你是一個大老粗，不理解我的精神需要，你不懂得我的感情生活。。。我承認，有時候，我甚至不願意跟你說話。。。。可是。。現在。。。我真的明白了，平平淡淡才是真，一個女人這一生，能遇到疼他愛他的男人就是幸福，男人給女人幸福不是嘴巴上給予的，而是表現在行動上。。。你不會陪我喝茶，也不會陪我喝咖啡，你更加不會給我背詩，送我不玫瑰花，但你踏實忠厚，你不會在我麵前演戲，你不會拿我當棋子，更加不會把我當作誘餌，你心裏怎麽想的，你就怎麽對我。。。。我能一下子看到你的本質，不用防範你，我可以在你麵自由自在，因為你懂得包容。還有。。。你雖然窮，但你願意把你口袋子僅有的280塊錢全部拿出來給我買一雙中看不中用的鞋子。我要出去逛街，你再忙也會抽時間來。。。我口渴了要喝水，你一聲不響就去給我倒。。。。”

    王得生眼圈也不知不覺中變紅了。

    那時候他不懂得愛，但他珍重讀書人，她是他的妻子，他認為保護她，照顧她是他義不容辭職的責任。他並沒有想太多，覺得既然是夫妻，那就得包容就得多多珍惜，他當時也並不懂得什麽愛情啊幸福之類的，隻知道自己作為一個男人應該那樣做。

    可是。。。。陸敏居然。。。悄悄地跟別人私奔了！她給他實實在在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他怎麽可能不恨她？他有很長時間抬不起頭來，不想去提這個事，甚至不願意跟人提起他結過婚之事，他一氣出來，從老家出來，一路打拚終於有了今天。。。。他曾經以為如果陸敏這個背信棄義不守婦道的女人再敢出現在他的麵前，他一定好好地惡心他幾句，扔一疊鈔票咂在她的臉上。。。。他要罵她，甚至有可能動手打她。。。。不過，這種想法在一天一天的時間流逝中也消逝了。

    他剛剛看清楚麵前這張臉時，他有過驚訝，也有過短暫地憤怒，不過。。。他實在沒有想罵人或打人的衝動。

    現在陸敏提出與他重歸於好。。。。這一點出乎他的意料，他壓根也沒有這樣想過。。。。他似乎真的已經把那讓他感到恥辱的事徹底忘記了。

    既然已經忘記了何來原諒？

    已經斷掉的情誼又怎麽能說重拾就重拾？

    但聽著陸敏有些哽咽的話語，他心中卻無比地難受。反複心中那片已經結痂的傷疤又被人撕開了一條縫。。。。

    陸敏站直身子，兩眼仍然含著淚花看著王得生的那張有些脹紅的臉，默默地端祥著。

    “你怎麽到這個圖書館裏當經理了？”王得生忽然問。

    “這是我和一個朋友合夥辦的，他出資，我負責管理。”

    “對了，你怎麽到圖書館來了？剛才跟你一起的是你的朋友？”

    “是的，那個是我生意場上的一個朋友！我來。。。也沒什麽事。我朋友想過來給他孩子借幾本書？”

    “借書？你們不是專門來找我的嗎？”陸敏擦擦眼睛，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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