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她的隨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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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誘妃入懷邪王太妖嬈!
    幾個女子站起來紛紛議論,本該坐在那裏彈琴的楚醉被人搶了風頭,此時卻不慌不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茶。
    沈彥焦急的走到她身邊,提醒道“我說侯爺,本來該你彈琴的,風頭都被別人搶光了,你還坐的下去?”
    楚醉微微一笑“我有什麽坐不下去,她搶的又不止是我一個人的風頭。”
    樂曲優美,讓許多人不自覺沉醉其中,一曲罷,明玉華下場謝禮,官家小姐們開始紛紛附和。
    “明小姐真是厲害,一曲鳳求凰震驚全場。”
    “是啊,是啊,這樣的女子豈是那種攀附權貴之人可比的。”
    這人一席話明明是用來諷刺楚醉的,卻偏生落在一個人耳朵裏不是那麽回事兒。
    正在此時,楚醉緩緩站出來,笑的越發溫柔和順,道“是啊,明小姐是國舅府的人,姐姐入宮為妃,明小姐自然也應該配皇子,我們這些人豈能與您相比?”
    巧妙地一句話,楚醉似乎是在說自己,又似乎不是。
    楚醉言下之意是說平民配不上皇子,明玉華理解的是楚醉配不上皇帝,而楚盈盈理解的卻是自己配不上三皇子。
    本來緩緩行禮的兩位新人就要下去,楚盈盈卻忽然自己掀開了蓋頭,冷眼盯著明玉華,慢條斯理的道“平民女子配不上太子,難道你配?”
    這一句話讓在場眾人都驚了驚,她們明明是在嘲笑楚醉,楚韻小姐生什麽氣?
    三皇子見狀立刻眸色一厲“明小姐今日可真是風頭正盛啊,將我太子妃的風頭都壓下去了,看來國舅府真是缺乏教養啊!”說罷,重新給楚韻蓋上蓋頭,拉著她離開。
    可是三皇子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是說明玉華得罪了皇室,一眾小姐還不明所以,明玉華已經被國舅訓斥了一頓。
    本來準備讓這個女兒準備一下入宮選妃的,這下好了,完全沒戲了。
    隻在一瞬,百官之前,國舅府顏麵掃地。
    楚醉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明玉華雖大出風頭,可是風頭太盛,不僅僅蓋過了楚醉,更蓋過了今日的主角楚盈盈,楚盈盈又是個凡事不肯放過人的沒腦子的主兒,這下大家的臉色都變得很精彩。
    楚醉巧妙地一句話轉移了姑娘們的火力,自己默默座了出去。
    眾小姐雖不明所以,卻也不敢再喧嘩。
    大家開始相互敬酒相互寒暄,她安靜的走到座位上,被周圍的喧囂吵得越來越不適,胳膊也不合時宜的疼了起來,牽動了渾身痙攣。
    楚醉慣性的將麵前一杯酒灌了下去,身上渾渾噩噩更加魂不守舍,頭暈目眩,眼前一陣陣發黑,忽然毫無征兆的倒了下去。
    劈裏啪啦的聲音在喧囂中也格外刺耳,眾位大臣紛紛回眸,沈彥已經打橫抱起楚醉幾個劍步衝出去
    傳太醫——
    楚醉再次醒來是一個午後,夏季的日光帶了溫度,映著她的臉暖洋洋的,可是不用想,臉色一定是蒼白的。
    她的身邊,破天荒的沒有林嬤嬤,沒有顧長澤,沒有隨遇,沒有皇帝,甚至沒有沈彥,守著的隻是那個“意圖謀反”的三皇子。
    三皇子見她醒來,眯起危險的雙眸,倒是很心平氣和的道“醒了?侯爺?我看看”
    三皇子說著伸手去試楚醉額頭的溫度,楚醉本能的想躲,奈何根本躲不過,全身像是被換血一般虛脫的厲害。
    “嗯,不發燒了。”三皇子似乎終於放心一般,扶起楚醉遞給她一碗藥道“來喝藥吧!”
    楚醉“”
    她不明白,為什麽本來水火不相容的政敵忽然對她照顧有加,猶豫好久硬是沒伸手去接。
    三皇子看出了她的懷疑,微笑著一張口喝了一口藥,笑道“看吧,沒毒,不過你中毒了。”
    楚醉沒有接那一碗藥,隻是呆呆的坐著,許是不想跟他說話,許是沒有說話的力氣。
    三皇子並不惱“你的手臂上那道傷口,中的是南疆罕見的錐心毒,是誰想害你?”
    楚醉忽然想起抓罪犯那日手臂上中的箭,她本以為是三皇子派人想要斬草除根,便冷冷給了他一個眼神。
    “你別這麽看著我啊!”三皇子像終於見到楚醉難得的乖巧,便饒有興致道“侯爺啊,你也不想想,想要你命的人,隻有我一個嗎?”
    楚醉悄無聲息的深呼吸幾下,努力平複心緒,想要她命的人有很多,政敵,胡族,甚至是她曾經有意無意得罪過的所有人,可是有能力把手伸到胡族的,隻有皇室。
    若是那殺她的人不是三皇子,那定然是
    皇帝?!
    楚醉不敢再想,緩緩搖頭驅散了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功高震主,果然是功高震主。
    這四個字,終於還是落在了自己頭上。
    這些年來她多方暗訪調查,其實當年隨遇出生那一晚的叛亂就是先帝自己策劃的,為的救出除掉自己的父親。
    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她也很想要報仇,甚至動了直接逼宮的準備,然後隨遇出現了,他打碎了三皇子的琉璃盞,破壞了三皇子或者是皇帝想要故技重施除掉她的陰謀。
    她不管這個孩子是不是先帝或者說皇帝故意用來牽製她的,但是楚醉清楚明白的知道,她隻能把當年所有沉痛的真相埋藏在自己心底最深處。
    “你能告訴我,隨遇中的是什麽毒嗎?我看她有時候”
    三皇子沒想到定北侯醒來第一句是問他這個,笑道“隨遇說中毒也太荒謬了,他那樣的性子是年少時吃了太多五石散,本來幾近瘋癲的一個人,硬是跟那東西硬抗,時不時控製不住是必然的。”
    五石散。
    那是前人為了排解政治上的苦難而發明的,自從天炎國統一中原地區,這種類似於的東西就被禁了。
    那小隨遇從小生活的環境是怎樣的?
    是有人從小就不想讓這個孩子活嗎?
    想到這裏,楚醉心中一陣陣抽痛,她的隨遇啊!
    見楚醉臉色又白了些,三皇子立刻驚訝道“哎呦,侯爺,您這是怎麽了?快喝要,來來來,正好不燙了。”
    楚醉深呼吸幾下把藥灌下去,想起以前隨遇也會喂她吃蜜餞,不禁心頭疼痛酸澀夾雜的更甚,常年用心性跟毒藥抗衡,硬生生把他給磨成了這麽一個人。
    “侯爺,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三皇子勸著“為國盡忠,拿著命在前線火拚了六七年,最後換來的卻是殺人滅口,這放誰身上都不好過。”
    “不如”
    楚醉心底明白三皇子想說什麽,抬手打斷他道“三殿下,這件事情能不能等我找到隨遇再說。”
    她斷斷續續的話,卻讓三皇子微微一驚,這個定北侯可是出了名的忠誠,是眾位公卿大臣眼中純的不能再純的純臣,她竟然會鬆口這件事情真的讓三皇子“受寵若驚”。
    “好。”三皇子欣然答應,立刻吩咐了廚房好好按著藥方給楚醉煎藥,自己很識趣的抽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