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朝堂兩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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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太後說著,朝堂之上瞬然間鴉雀無聲。幾名官員都已經開始紛紛猜測鍾太後話裏的意思,一時之間暫無人敢表態。

    其實大家心知肚明,她口中所言明明針對靳王。可靳王到底是攝政王,誰人敢當麵幫著鍾太後彈劾?她的話如同一錘定音,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將視線落在靳王的身上,而靳王卻恍如置身事外,始終沒有半分情緒波瀾。

    眾人神色各異,鍾太後似乎對這樣的情況也比較滿意。她不緊不慢地咪了一口茶,繼而又將視線落在一旁的小周帝身上,口氣緩和似又帶幾分親切地問道,“皇兒對哀家所言可有異議?”

    小周帝赫然被鍾太後提起,頓時便感覺威嚴無比的朝堂有數十雙眼睛盯著自己。可數十雙眼睛之中唯有一雙讓他心裏一陣發怵,於是他隻能僵硬地點了點頭。

    鍾太後聲色更是緩和輕柔,似是帶了幾分寵溺的輕笑,“皇兒不必緊張,我大周的官員都是通情達理之人,大家自己會分辨孰是孰非。”

    小周帝心裏油然升起一股冷意,“母後所言極是。”

    而從始至終,靳王全都一言未發。如此狀況,除了默許鍾太後的所為,他自然不能舉止過度,故而以不變應萬變,幾乎是眼下最好的對策。

    然而鍾太後這次橫空插足,到底還是讓朝堂之上的局麵尷尬不少。被一個女人垂簾聽政,幾乎是讓所有官員的效忠對象幾乎產生了分歧。不過按照狀況來看,效忠小周帝的人此時自然會偏頗鍾太後那一方,而原先就打算效忠靳王的人,此時自然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鍾太後甚為滿意,衝著先前站出來的耿直官員挑眉問道,“魏大人可還有異議?”

    耿直官員微微一怔,似是對鍾太後知曉自己名字的事情始料未及。不過很快他便反應過來,隨即搖頭道,“微臣鬥膽,太後娘娘固然一心為了陛下,可這早朝也有早朝的規矩,太後娘娘在此垂簾聽政,許多事務便無法拿捏決斷……”

    說到此處,卻又遲疑。

    鍾太後顯然與靳王作對,他此番若是說了太多,怕是也算是幫著靳王了。可這些時日以來朝中事務由靳王料理得不錯,這橫空插足的小周帝,全然都是聽從鍾太後的意見。到時候兩人政見若是不一致,那麽顯然會產生許多麻煩。

    “魏大人這麽說,怕是就不對了吧?”鍾太後還未發話,耿直官員一旁便另有一名官員,此人留著山羊胡子,與耿直官員一樣是朝中文官,“太後娘娘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垂簾聽政,不過就是怕陛下聽信小人讒言。既然如此,拿捏決斷的自然是靳王殿下,最後再由太後娘娘確認,如此豈不是萬無一失?”

    說著,他又微笑看向屏風後頭的鍾太後,“太後娘娘一心都是為了大周,既然如此,那麽垂簾聽政又有何不可?”

    “這……”

    如此一來,局麵更是兩極化。雖然眾人臉上沒有表現,可心裏卻已經擺了譜,準備站好陣營了。

    鍾太後似是要將自己的大度發揮到極致,她偷偷瞥了一眼一直默不作聲的靳王,隨後起身道,“豈是由哀家決斷?事事本就該由皇上做主。”

    場麵話說得極是漂亮,可大家幾乎心知肚明。盡管如此,鍾太後的話總算是有些作用,耿直官員深知自己的話挑起爭端,也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了。

    朝中事務輪番匯報之後,便是退了朝。由鍾太後攜著小周帝離去,眾人恭送。

    今日一事靳王始終沉默,沒有過多意外,同時也沒有過多表態。直到退朝之後,他才匆匆離去,一路回了靳王府。

    雖然今日之事表麵並未在靳王臉上掀起波瀾,不過想到那一晚的事被小周帝撞見,今日又是這等場麵,他心裏總覺得有幾分不自在。回去之後,他先是匆匆換了一身衣物,隨後便去了一趟密室。

    而密室中。

    陰暗潮濕的角落,總有幾分陰冷濕重之感。昏暗的燭火之下,依稀可見一張蒼老而又蒼白的臉。周圍皆是日常起居需要的東西,除了密室頗有幾分晦暗簡陋,其餘的一切一應俱全。

    付明義置身其中,幾次調理下來皆是有幾分難忍之意。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傳來,他便深深呼氣,繼而睜眸。

    燭火之下,密室的通道口果真站著靳王。付明義微微啟唇,聲音在密室之內回蕩,“靳王殿下。”說了一句,倒也算是招呼。密室本就是在靳王府,故而其中所有一切都是靳王給他的,於是付明義也不願拿靳王的東西去招待他自己。

    蕭靳打量了他一眼,見他麵色依舊如紙,臉上倒是多了幾分擔憂之色,“國師的傷還未好?”隻是這擔憂,不知是當真擔憂他的傷勢,還是另有顧慮。

    蕭靳臉色複雜,付明義已有預感,今日靳王前來,應當是朝中有事。故而他便徑直沉聲問道,“靳王今日前來,怕是不全是為了我的傷勢吧?”

    如此挑明了說,蕭靳倒也不願意再拐彎抹角。他點了點頭,隨意找了一處空位坐下。隨後沉重地點了點頭,“國師不知何時可以出關?”話落,見付明義雙眉一挑,於是他便又將今日朝堂上的事統統告知於付明義。

    聽了朝堂上的事,付明義沉吟片刻,神色幽然。

    “離出關怕是還要一段時日,除非有血玉在手。”提到血玉二字,付明義沉重的眼皮微微塌陷,隨後可惜而又無奈地歎道,“可惜血玉如今不在我的手中……”

    蕭靳雙眉緊鎖,半晌,他才困惑道,“不如……”

    若非萬不得已,蕭靳亦不想如此。然而他的話剛到一半,便被付明義斬釘截鐵地打斷,“王爺萬不可動這樣的心思,如今朝堂之上本就局勢緊張,更何況以王爺的身份出麵多有不妥。”

    此事蕭靳又豈會不知?隻是他如今與夙鈺父子相認,故而朝堂之事需要更快解決。想到這裏,蕭靳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付明義。

    對了,他與夙鈺父子相認的事情還並未告訴付明義。

    蕭靳微微張口,話到了喉嚨口終是又咽了回去。若他記得沒錯,付明義來自齊國,而夙鈺似乎也來自齊國。這其中或許有錯綜複雜的淵源暫且不說,就眼前之人……他雖然需要他即刻出關相助,卻並不代表他可以完全地信任他。

    信任到,連自己的事情也毫無避諱地告訴他。

    付明義似是看出了夙鈺的難色,便直口問道,“王爺可還有事?”

    蕭靳搖頭,“沒了,國師還是盡快養傷,本王就不打擾了。至於血玉,本王這幾日會再想想其他辦法。”

    付明義點頭,目送蕭靳遠走。

    與此同時,水閣之中。

    佟安歌在此處與藍羽同住,幾日下來,她幾乎還是無法習慣藍羽身上的氣味。藥王曾說,藍羽的時間不多,最多一個月,而這幾日的時間對於藍羽來說已經是太過奢侈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不會的……不會的!”藍羽幾乎發了魔怔,口中來來回回便是這幾句。她不可置信地搖著頭,然而卻又不敢過於大力,她身上的腐敗越來越重,即便是隔著一層紗,佟安歌也幾乎能看清麵紗之下的身體與臉一點一點的萎縮。

    她的身形似乎都開始變得幾乎搖搖欲墜,整個人恍如枯木。

    而這幾日,佟安歌始終下意識地注意著她身體上的變化。

    如今見了她這般模樣,心中同情憐憫之餘,卻又多了幾分不屑。她搖頭歎道,“你想要我的皮囊,可如今我就在你眼前,萬事俱備,你卻毫無辦法……嘖嘖嘖,可惜啊。”

    藍羽聽了,頓時被戳到了痛楚。她身形微微一怔,胸腔之內傳來沙啞而又滄桑的聲響,“閉嘴!”

    聲音越發無力了。

    佟安歌聽了,心中五味雜陳,卻仍舊搖頭。

    “我再試最後一次!”藍羽說著,當即又開始催動血玉。然而她身上的氣力已經不多,一個幾乎腐爛到快要壞掉的身子,如何能催動血玉?她本是死人,如今苟延殘喘卻還形同廢人。即便她不願意承認,可事實與佟安歌所說的如出一轍。

    她想要的東西就在她的麵前,她卻根本毫無辦法。

    佟安歌見她如此折騰她的身體,嘴角到底是揚起了一抹嘲弄,“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吧?本該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你這番折騰下來估計又要縮短幾日。我勸你還是放棄,這種邪術根本就不會成功的。”

    “閉嘴!你給我閉嘴!”藍羽幾乎癲狂,她癡癡地望著手中的血玉,又望了一眼佟安歌,隨即冷哼道,“你別高興地太早,你的身子,早晚都會落到我的手上!”

    即便如此,她的心還是被佟安歌攪得煩躁無比。如今她的力氣不足以催動血玉,那麽佟安歌留在這裏也無用,甚至放在她麵前反而還讓她心裏極其不舒服。當即,她便派人將佟安歌重新關回暗室。

    藍羽心裏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回想佟安歌所說,她隻剩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了……

    而血玉……

    不!她還有機會,即便她不能,這世上還是有別人可以!對,隻要付明義回來了,到時候她可以讓付明義催動血玉換魂。到時候,她就可以擁有一張好皮囊,到時候,她就終於可以不用看著自己的身子像死人一般地腐敗、發臭、最終潰爛。

    隻要付明義來了,她便可以解脫。

    想到解脫的那一天,藍羽的嘴角牽起一抹微笑。

    她,很快便可以解脫了。

    “來人!快來人!”藍羽激動無比,麵紗下的雙眼幾乎泛著如同匕首一般的寒光。

    她傳喚一到,便有貼身宮女急急前來,“公主有何吩咐?”

    “快給我準備準備,我要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