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生母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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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讓你調查的事情你可有眉目?”恍若回神,夙鈺的雙眼之中多帶了幾分正視與凝重。堅持了許久,他心中的期許終於幾乎可以呼之欲出,他對親生母親的一切幻想終於可以不再是幻想。
“找到一人,屬下這就將他帶來。”說著,他便退了下去,隨即便將一名老婦人帶了上來。
老婦人見了夙鈺,頓時有那麽一刹那的迷惘失神,仿佛想起了過去的事情一般,她的雙眸頓時有些渙散,一如神遊太虛回到過去。過去的一切都在她的腦海一一浮現,她有些不可置信地邁著自己的步子,幾乎拋卻了夙鈺的身份,朝著他一步一步地走近。
婦人姿色平庸,如今更是因為年老而使得她的臉上全是清晰可見的脈絡。過去的事情仿佛年輪一般在她的臉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跡。夙鈺心裏不是沒有觸動,他微微起身,便亮出了自己身上的胎記。
而這一刹那,婦人終於再也控製不住,虛浮而又塌陷的雙眼之中幾乎蓄滿淚水。她上前一步,似是試探一般地碰了一下夙鈺的手臂。見夙鈺並無退卻之意,她便用她那雙蒼老的撫上了胎記。頓時,夙鈺便感覺到一陣粗糙與婆娑。
他相信,眼前的老婦人定然與她的母親有著極其深厚的淵源。
“你是……”局麵如此僵持著,夙鈺隻得微微啟唇。對於老人,又是與自己親生母親有關的老婦人,他的語氣便盡力和而緩,輕而柔。
“對不起,老奴失態了。”老婦微微抽泣兩聲,繼而恭敬地退後一步。她以袖掩麵,似是抹了抹眼角的淚,繼而才低頭說道,“夙王殿下,老奴是當年上官家的仆人,而老奴所伺候的人,正是上官清。”
聽到這個名字,夙鈺整個人微微一怔,心裏仿佛微微抽動了一下。
“當年,我們家小姐曾經被下旨欽點為太子妃。當時小姐在婚前……失了貞潔,故而這道聖旨令小姐幾乎萬念俱灰愧疚無比,她曾經一度想自刎謝罪。幸而被夫人勸了下來,若非如此,小姐也不會保下這條性命。”
“既然如此,那她……”夙鈺想問,卻又不敢問。
即便再如何,老婦所說的也都是二十年多前的往事。
他期盼了那麽久,終於離他越來越近了,人總會在接近幸福時倍感幸福,卻在幸福得來之時患得患失。即便夙鈺,他其實也不過隻是一名凡夫俗子。麵對這樣的狀況,他竟然也有幾分憂慮與遲疑。
老婦自顧自地接著說道,“其實小姐也不想如此,可是夫人把小姐救下來後,自然也不容她再輕生。兩個月後,小姐就嫁給了當時的太子。哪裏知道就在新婚當日,小姐察覺自己懷有身孕……而此事更是被太子知道。”
說及此,老婦沉重地歎了一口氣。新婚的大紅喜服,上官清的隱忍淚水,以及她倔強地撫著肚子之後的神情。一切的一切,都無比清晰地在她的腦海之中浮現。這些事情盤旋在她的腦海之中,頓時變得淩亂無比。
都這麽多年了啊……若不是今日得見故人,若不是自己有生之年還有這樣的機會,這些過去的事情她又如何願意提起,如何願意想起?
一想到自己的無能為力,老婦心裏更是痛苦不堪。
夙鈺有些不忍,下意識地拍了拍她的肩。他心裏也不是滋味,可卻還要反過來安慰一名老人。
“老、老奴失態了……”老婦微微啜泣兩聲,隨後終於整理好了情緒,當即正色道,“之後的事情,王爺興許也能猜到了。太子勃然大怒,從此以後都冷落了我們家小姐。而後來登基之時,更是一上位便將小姐打入冷宮。”
上官清本就心中淒苦,她活下來多多少少都是為了自己的那個孩子。可是冷宮苦寒,齊皇竟又將剛剛不足月的夙鈺從冷宮之中帶了出來。從此以後以蠱毒控製。
在這以後,上官清便在冷宮之中,從此下落不明,甚至幾乎都再無人問津。
“不過……小姐如今應該還是活著的,當年陛下也不過是謊報此事,其實小姐一直都活著,他不會那麽輕易讓小姐死的,他一定會讓小姐在冷宮之中受盡折磨的……”
夙鈺聽完,心中五味雜陳。所有的情緒仿佛忽然之間翻湧而上,頓時縈繞心頭。他的腦海之中若隱若現自己母親的臉,先前所有想象之中的線條幾乎在同一時間開始勾勒,而後漸漸描繪出一張蒼白絕美的臉。
這,應該就是她的母親上官清。
腦海中的丹青仿佛可以隨時動彈,他能感覺到上官清的心疼與隱忍。
似是再也壓抑不了自己內心的翻湧,夙鈺一掌拍在桌上,隨後沉聲下令道,“本王要進宮。”
既然上官清,既然他的母親沒有死,那麽他自然不可能容忍自己的母親再受到一絲一毫的苦楚。
話落,他便毅然進宮。
夙鈺一路入了齊宮,風風火火地便往齊皇的寢殿而去。他知道齊皇病重,如今正是質問他的最好時機!
然而到了寢殿之外,他卻又很快被攔了下來。
“夙王,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一名太監橫空攔出了一隻手,將夙鈺隔絕在殿門之外。他不敢抬頭,顯然對夙鈺也有幾分懼意,可相比之下,他似乎更不敢放下自己那隻該死的手臂。
夙鈺不想和他糾纏,隻是冷冷道,“讓開。”
“夙王殿下,請別讓小的為難。眼下陛下病重,形勢尷尬,若是陛下當真出了什麽意外,絕非奴才擔待的起的。而王爺若是去了,隻怕王爺自己也會惹得一身麻煩。”
“你說……陛下病重,那你究竟是奉了誰的令,將本王攔在這裏?”夙鈺的神情驟然轉冷。早走來這裏之前,他便已經感覺到整個寢宮的陣仗似是有些不大對頭。若是病重,應當忙裏忙外上下照料,而絕不是這般戒備森嚴,仿佛不讓任何人進去一般的架勢。
齊皇豈會有如此好心?將自己與外人一同隔離開來?
夙鈺的話顯然問到了點子上,先前還有斷然拒絕夙鈺的麵生太監,此時有那麽一刹那的怔楞。他可能並未想過夙鈺會問起這個問題,故而便也少了措辭。
的確得的並非齊皇的令,可依照宮中謹言慎行的規矩,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夙鈺,究竟是何人下的令。
幸而運氣不錯,他正躊躇之際,下令的正主便到了。寢殿門口,走廊盡頭,一名穿的雍容華貴的女子一邊搖著美人扇一邊朝著此處走來。
麵生太監當即匆匆下跪,“參見喬淑妃娘娘。”
夙鈺在一旁冷眼旁觀,此時的他心中已有幾分了然。
一名小小太監,見了他這等王爺都不曾行禮,甚至還將他拒之門外。而見了喬淑妃後卻如此恭敬謙卑,而喬淑妃,一路揚著下巴,始終難掩眼中的得意倨傲之色。
喬淑妃不僅出了冷宮,此刻怕是將整個齊宮都掌握在了手中。
夙鈺心有疑慮,見了喬淑妃依舊毫無反應,哪知喬淑妃卻是上上下下地將他打量了一番,隨後搖著扇子懶懶道,“夙王爺,真是好久不見了。”
她的聲音依舊帶著幾分媚態,聽上去總有幾分讓人紮耳朵的尖銳。
夙鈺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他忽然有些不太明白,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裏齊宮究竟發生了何事?無論過去如何,時至今日,齊皇病重,而在冷宮之中的喬淑妃會忽然出來,甚至仿佛風水輪流轉一般地將她的地位轉得如此之高。他心有不解,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喬淑妃冷冷一笑,似是看出了夙鈺心中的困惑。
“怎麽?王爺覺得很奇怪,怎麽會在這裏看到本宮?還是說……王爺在想,怎麽本宮會從冷宮裏出來?”喬淑妃嘴角微微一勾,似是牽起一抹譏笑弧度。隨後她仍舊揚著下巴,以一種理所當然的口吻漫不經心地說道,“真是好笑,陛下怎麽可能會把本宮一直關在冷宮裏呢?說出來你也別不相信,本宮可是陛下親自下旨赦免的。這事呢也很簡單,本宮陪伴在陛下身邊數十年了,陛下怎麽忍心責罰於本宮?”
夙鈺並未多言,神色冷冷卻已經彰顯自己的不齒之意。
喬淑妃卻仍覺得有幾分意猶未盡,如今一朝得勢,她自然忍不住開始擺譜。甚至於就連夙鈺,她都有些不願放在眼裏。
“今夜宮宴,王爺若是得空,自可以來一躺。”
說罷,徑直繞開夙鈺直接離開。
夙鈺微微抬步,眼前的麵生太監卻又將他攔在外頭。他心中雖然有幾分不快,但想著喬淑妃口中所謂的“宮宴”,便不自覺地掉頭離去。
回去查探一番,如今的齊宮果真幾乎被喬淑妃掌控。
宮中也有不少看不慣她的,幾人時不時地在禦花園中竊竊私語。口中所說的,無非就是看不慣喬淑妃從冷宮出來,與永安公主二人在宮中耀武揚威的一些事。
夙鈺心中隱隱有了一些著落。
看來,這今夜所謂的宮宴,說起來倒也更像是一場鴻門宴。
盡管心中如此所想,可夙鈺到底還是去了。他急於想要找到自己的母親,可如今他在齊宮之內處處受限,怕是隻能小心一些。
夜色漸漸湧現出來,整個齊宮都不似以往。仿佛烏雲蔽月,總有幾分朦朧黯然之感。夙鈺被一名宮女請去,宮女舉止傲然怠慢,想來應該也是出自喬淑妃那兒的宮女。夙鈺頓感齊宮之中與以往不同,許多宮女太監都仿佛換了人一般的陌生,甚至於這些人似乎統統都是喬淑妃的人。
他並未多想,既來之則安之,便跟著宮女同行。
到了宮宴之地,夙鈺卻幾乎發覺幾乎都是公主與皇子齊聚。他一眼掃下來,卻遲遲不見三皇子連峪,甚至於更是不見晉陽長公主。他敢肯定,這裏幾乎已經是所有的公主與皇子,可是作為齊皇的親妹妹,卻幾乎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