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會，杜采歌終究有些在意段曉晨之前那句“我以為你已經放下她了”，試探著問道：“我是因為什麽原因和前女友分手的，你知道嗎？”

    段曉晨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杜采歌本有些不快，但很快便明辨，這嘲諷並不是針對自己。

    “誰知道呢，之前我們有一陣子沒聯係了。你連這個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

    “那我也沒辦法。”

    頓了頓，段曉晨補充了一句：“我隻知道一點，一定是她對不起你在先。”

    “為什麽這麽說？”杜采歌有些好奇。

    “因為，”段曉晨那雙桃花眼水汪汪地注視著他，用十分確定的口吻說，“因為我了解你，你是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傷害別人的。”

    她的聲音很溫柔，也很堅定，顯然對她自己的看法堅信不移。

    杜采歌沉默了一會。原主的形象，在他的心目中更加撲朔迷離了。

    “而且，她和你睡過的別的女人沒什麽不同，從一開始接近你就是功利性的，隻是她的手段更高明而已。我們都看得出來，隻有你傻乎乎地以為她是真愛，淪陷進去。”段曉晨繼續生起了悶氣。

    功利性的？

    算了。杜采歌不想繼續追問關於原主女友的事。

    不過他仍然好奇段天後與林可的關係，但又不想直接問，以免打草驚蛇。

    因此迂回地問道：“話說，你談過幾個男朋友了？”

    段曉晨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像是懊惱，又像是嗔怪，噘著嘴說：“一個都沒有。”

    杜采歌有些不信。

    他總覺得，段曉晨和林可之間應該發生過一些什麽。

    想了想，他冒險問道：“林可呢？我不信你和他之間有那麽純潔。”

    段曉晨的表情更古怪了。似乎在強忍著什麽，像是要哭，又像是想笑。

    “那你覺得，我和林可應該是什麽關係？”

    “我不知道，所以才問你。”杜采歌裝作很放鬆、隻是隨口閑聊，並不在意答案的樣子，喝了一口格蘭菲迪18年。

    “我曾經深深地愛著一個男人，為他付出了一切，甚至主動引誘他，把自己全部地獻給了他，”既然杜采歌將話題帶到這個方向，段曉晨不再猶豫，決定做最大的一次試探，她的臉燒得像要熟透了，說出她覺得最羞恥的話，“把我最寶貴的第一次給了他。但是事後，他卻對我不冷不熱。”

    杜采歌心裏有點不舒服。

    雖然他對段曉晨並沒有企圖，但是聽到一個如此優秀的美女在自己麵前談論，把童貞給了別的男人，多少還是有點不舒服。

    他又喝了一口酒，嚐試著用同理心來理解和安慰段曉晨，說道：“你說的是林可吧？那就是個渣男，忘了他吧，你值得更好的。”

    段曉晨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沒錯，他是個渣男。”

    她的眼神一時失去了焦距，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晚上。

    那是2001年，她即將來到21歲的時候，在杜采歌的28歲生日趴體上。

    他隻叫了幾個好友，在租來的別墅慶祝。她故意喝多了，然後留了下來。

    他拯救了她，他捧紅了她，他造就了她。

    他讓一個孤苦無依，被迫遊走在鹹豬手之間強顏歡笑的賣酒女郎，一躍而成為音樂圈最熾手可熱的新人，2年3張大賣的專輯，被譽為小天後。

    年僅21歲的準天後，恐怖如斯。

    在那之前，自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他了麽？

    段曉晨並不確定。她是很喜歡他，很想和他整天都黏在一起，想要看他躲躲閃閃，笨拙而單純的笑容，但她不知道那是不是愛。

    而且她很想表示感謝，又不知該以什麽方式來感謝。

    而且，對他的好感也是遠超其他人。

    盡管她知道，他有很多的女人，好色多情，他的心從不停留。

    但是她很確定，自己願意對他付出一切。就算不為愛，隻是感激。

    所以她故意留了下來。

    她借著酒勁，脫光了自己，露出那無限美好的胴體，想把自己的初夜作為生日禮物交出去。

    而他拒絕了。

    ——為什麽拒絕我，你明明喜歡我！

    ——喜歡，但不是愛。

    ——如果不是愛我，你為什麽幫我？為什麽給我這麽多？

    ——我隻想，讓你那天籟之音，被整個世界聆聽。

    他的微笑玩世不恭，放縱不羈，可是語氣是如此真誠。他的眸子裏，是如此的單純而樸素。

    就是從那個晚上開始，段曉晨才確定，自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他，難以自拔。

    可那個時候，他隻是個浪子，遊走於花叢，從不停留。

    她心甘情願成為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可他卻不肯要她。

    而幾年後，攝影醜聞和車禍事件連續發生，讓他患上了抑鬱症，那之後，他們就很少見麵了。

    杜采歌沒有注意到段曉晨的失神，他說：“原來林可和你有這麽一段關係，怪不得你後來不找他合作了。”

    “不，”段曉晨糾正道，“不是我不找你合作了，是你突然就不與我合作了。”

    杜采歌喝著酒，總覺得這句話有哪裏不對。

    他放下酒杯，目瞪口呆地看著段曉晨，遲疑著舉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已經原諒你了，渣男林可。”段曉晨笑出了兩個小酒窩。

    ……

    氣氛變得怪異起來。

    杜采歌心如亂麻。

    我是林可？我就是林可？

    我特麽……不對，原主特馬是林可？

    理一理：林可是穿越者。證據就是，搬運了上百首地球上的經典歌曲。

    原主是林可。

    所以原主是穿越者。

    沒毛病。

    沒毛病個鬼啊！這個身體是具備什麽特殊體質麽？這麽吸引穿越者的！

    “我穿越到了一個穿越者身上。”

    這特馬是什麽鬼才邏輯啊魂淡！

    但是話說回來，當知道了原主就是林可，回過頭來看，一些事情就解釋得清了。

    薑佑曦那小子對自己那麽崇拜。

    程明明想要自己給薑佑曦寫歌。

    妹妹聽到自己彈唱《老男孩》《父親》等經典歌曲，一點也不驚訝。

    音樂圈大咖霍彥英想認自己做幹兒子。

    還包括段曉晨對自己的感情。

    原主喜歡動漫，段曉晨贈送了漫畫原稿，然後林可在段曉晨的音樂會上，戴著殺生丸的麵具……

    然後自己的名字，杜采歌，其實也可以用拆字法拆成“林可”。

    “杜”裏可以拆出個“木”，“采”裏也可以拆出個“木”，“歌”裏可以拆出一個“可”。

    合起來不就是“林可”。

    然後杜采歌又想到了更多。

    根據網上看到的消息，林可曾經和歌後蘇曼芫有過一段感情。

    也就是說，原主的前女友是蘇曼芫。

    但是結合範哥和段曉晨的話來看，蘇曼芫對原主似乎不是真愛。

    還有，4年前，林可，也就是原主經曆的那場車禍，報道稱原主酒後駕車，載著蘇曼芫，撞傷了一個女高中生。

    那個女孩還好麽？

    原主這些年的消沉，是否和車禍這件事有關？蘇曼芫為什麽和原主分手？

    杜采歌突然湧起一股衝動，想要去找那個原主的心理谘詢師“泉”，從“泉”那裏了解到更多關於原主的事情。

    否則，自己還要經曆多少次驚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