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彥英絮絮叨叨了一番後，問道：“什麽事找我？”

    杜采歌說：“幹爹，上次的事，謝謝你了。這次又有事要麻煩你。”

    “有屁就放。”

    “我寫了本……”

    “《誅仙》還是《鬼吹燈》？《誅仙》我不喜歡，《鬼吹燈》還算有意思，不過我不耐煩追讀，你把存稿全部打包發給我。”

    “好，稍後就發。幹爹，是我最近寫了一本中篇，叫《老人與海》。文學性很強的。”

    “文學性很強？我懂了，”霍彥英的聲音中氣十足，“你想讓我找幾個文藝界的老家夥來捧捧場吧！那可有點難咯，人以類聚，我的朋友，大多數不怎麽懂得彎腰，也不會專揀好話說。”

    被幹爹看穿用意，杜采歌絲毫沒有覺得不好意思，文藝界裏，本來就是人捧人，或者人踩人的地方。

    想往上走，自然得有人捧，等你到了一定的高度，還會有很多人主動來捧你，因為捧你顯得他有眼光，顯得他有品味，或者他試圖拉攏你，或者拉攏你背後的人。

    有人捧，自然也有人踩，你又不是人民幣，不可能人人都喜歡你。

    捧人和踩人，就是文藝界的日常。

    這個文藝界，包括而不限於音學圈，影視圈，美術圈等。

    “我不是一定要他們說好話，”杜采歌說，“隻要他們來看，看完後根據他們自己的想法給出評論就行。不管是好評還是差評。”

    老爺子笑道：“這麽自信？”

    “是，我很自信。”杜采歌暗忖，我對海明威，對《老人與海》當然有信心。

    這是經得起時間檢驗的不朽之作。

    “也不僅僅是自信吧，主要是，我現在需要熱度，不管是正麵的評價，還是負麵的評價，都沒關係，有爭議才好。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我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我的作品。隻要有熱度，能吸引更多的人來看我的作品，我就是贏家。”

    “這倒是沒錯，”霍老爺子說，“行吧，這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去打幾個招呼。另外……”

    “幹爹你說。”

    “你給小薑寫的那種垃圾玩意，以後少寫，可以不？一首‘笑傲江湖曲’抵得了一百首那種沒有營養價值的流行垃圾。”

    “第一次”是流行垃圾？杜采歌對此還是有點小情緒的，斟酌了片刻說道：“幹爹，百花齊放才是春。我不想局限於某一類型的音樂，我覺得自己可以多嚐試一些風格。”

    霍彥英也不是那種食古不化的人，聞言道：“隨你，反正我保留意見。總之，我交給你一個任務，2008年，你必須創造3首以上的民族音樂，或者古風歌曲。”

    “好的幹爹。”杜采歌立刻答應。搬運三首華夏風的歌曲嘛，小事一樁，簡單。

    結束和幹爹的通話後，杜采歌起來活動了一下，發現時間已經臨近中午了。

    他試著給劉梓菲打了個電話，電子音提示對方不在服務區，這時她和劇組可能還在飛往北境的飛機上吧。

    杜采歌倒不擔心她會拍不好。

    之前的“時光”已經證明了她獨立執導的能力。

    他又給妹妹發了條短信，“五一放假麽，具體我什麽時候去接你？”

    杜媃琦很快回複：“放3天半的假，4號下午回學校。你明天下午5點半到校門口等我。”

    “ok。”

    饑腸轆轆的杜采歌將手機關機充電，去冰箱裏翻了點吐司和燕麥片，給自己隨便弄了點吃的，懶得出去吃了。

    吃完休息了一會，便開始搬運。

    進入搬運狀態的杜采歌，心如止水，完全不受外界幹擾。

    他沉浸在盜墓的世界裏，和胡八一、胖子一起探險，作為作者，他在這個世界第一個感受到那些光怪陸離、那些驚心動魄，然後嚐試著將這些感受傳達給讀者。

    總體劇情並沒有跑偏，還在天下霸唱原作的範疇內，但分支劇情和人物的對白已經被他改得麵目全非。

    一切，都是為了將更美的藝術帶給讀者們，以及帶給將來的影視觀眾。

    到了下午3點，杜采歌才重新登錄微博和ll，看看局勢發展。

    然後他發現自己被了無數次。

    包括段曉晨在內，他聯係的那些歌手，幾乎都已經發布了微博動態，號召自己的歌迷去給“海明威”捧場。

    比如，粟睿的微博就是這樣的：“最近看了幾本非常棒的，《誅仙》，《鬼吹燈》，《老人與海》，作者是同一人，海明威。你們看了這本麽？留言和我一起討論吧！”

    很顯然這是他背後的團隊寫的文案。

    而段曉晨的微博動態則是：“熟悉我的歌迷朋友都知道，我一直是海明威的粉絲，我特別喜歡他的《誅仙》。我還曾經在別墅舉辦過一次歌迷見麵會，在那次見麵會上和同樣喜歡《誅仙》的歌迷交流討論過這本，將歌迷見麵會變成了讀書會，笑臉符號。最近又看了海明威的新書《鬼吹燈》，不騙你，我看得寒毛直豎，晚上不敢睡覺，但是又偏偏特別想繼續看下去。”

    杜采歌不清楚這是她的團隊寫的文案，還是她自己寫的。也或許是她口述，由她的團隊潤色吧。

    杜采歌寧願相信，在她心目中，自己是特別的，關乎自己的一切，她都會認真對待。

    盡管無法回應她的感情，但如果自己在段曉晨的心目中失去了特殊性，他覺得自己也會感到很失落吧。

    經過這些知名歌星的宣傳，杜采歌判斷，輿論氛圍應該對他友好一點了吧？

    杜采歌登陸自己的ll，立刻看到了好幾個頭像輪番閃動。

    他逐一點開。

    圓圓：等等，你真的是我們老板？不對，您真的是我們老板？老板我錯了，以前我不該對你那麽凶的，不該老是催稿的，別扣我工資！雙手合十。

    您那封公開信的效果非常積極，根據我們的調查，事態已經在平息。

    盧總和史總都有事找您，請您將手機開機。

    杜采歌微微一笑，一邊將手機開機，一邊查看鍾意發來的消息。

    “……老板，以前我跟你說話那麽隨便，你不會介意吧？”

    “我還給你報了下個月的寫作培訓班，想讓你和別的大神作者認識認識，拓寬人脈。哎，現在我發現自己是在多管閑事。”

    “你既然是老板，給我調動一個崗位唄，讓我繼續負責你的作品。”

    杜采歌想了想，回了一個字：“好。”

    說起來，還是鍾意慧眼識人，將《誅仙》發掘了出來，還一直給他各種支持，經常給出建議。

    她對自己算是夠意思的。杜采歌也不介意和她保持更親密的戰友關係。

    這時手機已經開機了，杜采歌發現了數條未讀短信，好幾個未接來電。

    有小薑打的，有盧旭東打的，有史克儉打的，有段曉晨打來的，還有就是那個疑似遠光集團總裁顏穎臻的神秘女人的號碼，尾號“01010101”打來的。

    杜采歌心裏一動，先回撥這個號碼。

    結果提示他，“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杜采歌想起，那個女人曾告訴他不要回撥，打不通的。

    隻能等她再打過來了。

    他不急著回別的電話，先看了看短信。

    有範哥的，有史克儉的，也有段曉晨的。

    草草看完，他開始一個個回電話。

    小薑和段曉晨都隻是擔心他的情況，對他表示支持。

    史克儉和盧旭東找他是同樣的事，就是問他是否介意讓網站在首頁以刊登公告的形勢，將他公開信放上去。

    還有就是問他，這一期的月票榜是否要做特殊處理。

    杜采歌同意了前一點，而對於月票榜，杜采歌說：“不需要任何特殊處理。這一期的月票榜，不管是怎樣一個結果，都注定會有爭議。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搶在競爭對手之前，開發出手機版客戶端，設計一些增加用戶黏性的功能和版塊，這些我們在五一後找個時間碰頭討論。”

    “還有，就是要聯係其他網站，將我們網站的優秀作品全渠道發布，以較為優惠的價格授權別的網站刊登。我們可以少賺錢甚至可以吃點虧，但是要讓人留下兩個鮮明的印象：一是創始的優秀作品是全類別的，任何你喜歡的類別都能在這找到，任何你擅長的題材都有可能在創始出頭。二是創始的作者收入是最高的，是可以碾壓別的網文網站的。你在別的網站寫，一個月賺1萬，但是來創始，上了全渠道推廣，你一個月可以賺10萬。”

    史克儉和盧旭東不能說完全沒有意見，但是確實認為杜采歌的這幾個提議很有意思，很樂意和杜采歌就這幾個問題進行深入討論。

    最後，杜采歌說：“把鍾意分配給我，專門負責運營、管理我的作品。”

    盧胖子笑道：“小事一樁。話說老哥你眼神真毒，鍾意絕對是我們幾百號員工裏最漂亮的一個，隻是平時不愛化妝，所以看起來不起眼。加油盡快拿下她，據說她還沒談過男朋友。”

    “神經病。我改邪歸正了！現在我不好女色！這純粹是為了工作！”

    “嗬嗬，杜董您說是就是吧……”杜采歌可以想象盧胖子那被肥肉擠成一條縫的眼睛，不屑地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