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男人至死都是中二(雙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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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上,杜采歌終於收拾好心情,去和董文賓、鄒國勇喝酒。

    收拾心情是必須的。

    麵試了7名演員,一個能符合要求的都沒有,甚至80%符合的標準都達不到,一下午都做了無用功,當然難免有點負麵情緒。

    但既然是要去和老朋友見麵,那當然得先調整好情緒再去。

    老朋友不是你宣泄負麵情緒的垃圾桶。

    越是老朋友,越是要珍惜。

    而不能理所當然地覺得,他是我老朋友,聽我訴苦、聽我倒垃圾就是理所應當的。

    除了父母,除了心理谘詢師,沒誰有義務去背負另一個人的傷痛和苦悶。

    也不見得能背負得動。

    就算是心理谘詢師,也需要有同行督導,用科學的方法,來釋放在谘詢過程中積累的負麵能量。

    而你珍貴的朋友,在接受了你負能量之後,他可不見得一定能夠通過自我調節,擺脫掉負麵的影響。

    約定的地點,不是酒吧,不是ktv,不是飯店,更不是什麽夜總會、什麽會所。

    當然也不會是公園或者電影院。

    甚至不是任何娛樂場所。

    而是遠郊一家廢棄的工廠。

    雨已經停了,此時地麵還有些潮濕。

    這地方比較偏僻,長時間無人打掃,走不了幾步就踩了滿腳的泥。

    工廠的大門上,掛著一把生鏽的大鎖。

    但是杜采歌走到這裏,忽然心有所感,似乎曾經來過。

    他竭力跟隨著心底的那一絲靈感,繞著圍牆走了一段路。

    在昏暗的路燈下,一個牆洞突兀地出現在他眼前。

    從紅磚斷麵上的青苔來看,這處牆洞怕是已經存在好些年了。

    “我沒讓人修,一直讓它這麽保持著。”一個音色挺優美的男中音在他背後響起。

    杜采歌早已聽到沉重的腳步聲,也看到了來人。

    他轉身看著對方,露出疑惑之色:“你是誰?”

    來人露出驚愕之色。

    這是一個堪比相撲選手的胖子,穿著一件薄薄的特別訂製版絲綢材質花襯衣,色彩和花紋都很風騷。

    下身是一條米黃色的九分褲,當然也可能是普通褲子被穿出了九分褲的效果。

    肚子高高凸起,幾乎要把皮帶給崩斷的感覺。

    對方的臉上,依稀還能辨認出一點年輕時帥氣的痕跡。

    可惜此時早已被摧殘得不成人形了。

    去扮演二師兄的話,幾乎不用化妝,隻要戴一對假耳朵就行了。

    “我不認識你,我約了我發小在這見麵。你把我發小藏到哪去了?給你點提示,我發小是個體態輕盈的人,體重隻有你的一半,他架子鼓打得特別牛逼。”杜采歌一本正經地說。

    來者哈哈大笑:“草,原來你是在耍我啊!我還以為你真的認不出我了。”

    “看外表認不出,但是你那風馬叉蟲的氣質已經把你出賣了。”

    “嘿嘿!”董文賓走近兩步,給了杜采歌一個熊抱。

    還好他隻是胖,不是壯,杜采歌沒有肋骨將要被勒骨折的感覺。

    但是……臥槽,這胖子的車燈真大。( ̄ェ ̄;)

    董文賓在杜采歌的後背用力拍了拍,然後將他推開一點,借著昏暗的路燈光線細細打量。

    “老杜,你特麽怎麽瘦成這樣了?這幾年吃的是豬食麽?”

    另一道聲音傳來:“他其實已經好多了。去年那才叫瘦呢!簡直就剩皮包骨頭了。抑鬱症真特麽嚇人。”

    原來是鄒國勇到了。

    比起董文賓在魔都下飛機的那天,此時魔都的溫度至少下降了15度。

    風一吹,杜采歌就直哆嗦。

    鄒國勇卻是穿著一件在健身房很常見的緊身衣,勾勒出健碩的肌肉。

    這個連腦子裏都長滿肌肉的貝斯手……站在舞台上時,確實挺性感的。

    鄒國勇和董文賓沒有擁抱,隻是握了握手。

    不是平時日常生活裏那種握手,而是抓著對方的小臂晃了晃,類似於美劇《斯巴達克斯》裏角鬥士們那種握手方式。

    握了手,他們又伸出拳頭碰了幾次。

    杜采歌看得蛋痛。

    真是男人至死都是中二。

    這兩人碰了拳頭,鄒國勇還拿鄙視的目光看著杜采歌:“看什麽看,記全了沒有?”

    “啊?”

    “還裝。王章都告訴我了,上次你給他拍mv的時候,他跟你碰拳,結果你全忘了,胡亂出拳。”

    “額……好像是有這麽回事。”至於王章,有時候小夥伴們會這樣稱呼彭斯璋。

    “當年是你自己說的,兄弟情,永遠不變,就算到死,我們的暗號也不會忘。”鄒國勇這個五大三粗的肌肉男語氣幽幽地說。

    “……”杜采歌很想往地上一躺,裝死。

    太羞恥了!

    我改變主意了。

    原主絕對不是我!我不才會說出這麽羞恥的話來!

    鄒國勇和董文賓一起給他鄙視的眼神。

    然後一齊大笑了起來。

    隨後杜采歌也加入了大笑的行列。

    他其實很想說:

    在夜空下,繁星點點。他們的笑聲驚起了幾隻鳥雀,讓鳥雀振翅飛走。

    那樣更顯得有詩意。

    但是沒有。

    在這破地方,周圍的高盧梧桐也被砍光了,根本沒有鳥。

    而且天空陰沉沉的,也沒有繁星。

    所以詩意什麽的,還是算了吧。

    不過隨著他們三人大笑一番,那些隔閡和陌生感迅速消失了。

    幾個三十多歲的老家夥,就像少年人一樣,你拍拍我,我捶捶你,然後絲毫不顧忌形象地從牆洞裏鑽了過去。

    “我們就是在這裏舉行告別演出的,”看著破舊的廠房,董文賓感慨道,“所以後來我托人把這買了下來。這代表著一段回憶,一段傳奇。”

    鄒國勇幽幽地說:“聽了你這句話……”

    本來董文賓以為他會說很感動。

    結果。“我很想綁架你。”

    “為什麽?”

    “因為你太特麽有錢了。”

    “……”

    “早知道你那麽有錢,”鄒國勇道,“當年趁著我們關係好的時候,我就從你那裏騙點錢來花花了。”

    “你憑什麽覺得你能騙到我的錢?”

    “因為我們幾個裏麵,你是最蠢的。”

    董文賓不服氣:“老杜也蠢啊!”

    “老杜是表麵看起來萌蠢萌蠢,其實內秀。”鄒國勇點評。

    “那彭斯璋呢?明顯他更蠢。”

    “額,”鄒國勇明顯愣了一下,粗濃的眉毛疑惑地抖了抖,“彭斯璋是誰?”

    “演技太生硬了”,董文賓點評道,“我去,雖然他不在場,你也不能就這麽隨隨便便開除他的隊籍啊,好歹他也是我們鬼臉樂隊的第三代主唱。”

    鄒國勇看著他:“話說你為什麽不叫他過來一起聚。”

    董胖子低頭看了看路,然後有些感慨地說:“這麽多年過去,我們都變了。但其實呢,我們幾個也沒變那麽多。隻有彭斯璋是真的,徹徹底底的變了。我不想和現在的他交朋友,就這麽簡單。”

    杜采歌其實覺得,彭斯璋內心深處還保留著一些東西沒變。

    但這時候沒必要說這個來掃興。

    他們走到廠房外,從缺了玻璃、髒兮兮的窗口望進去。

    本來外麵的光線就不好,廠房裏更是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

    那窗欞上的油漆已經掉光,被日曬雨淋弄得腐朽不堪。

    鏈條也鏽跡斑斑,風一吹就吱呀吱呀。

    廠房裏,有陣陣臭氣傳來。

    那是很惡心的味道,混合著死老鼠味、人的排泄物味、物品腐爛的味道等。

    三個人都直皺眉。

    原本美好的回憶,這時候變得沒那麽美好了。

    董文賓分析道:“應該是有流浪漢在這裏住過。”

    “說不定裏麵還死了人,我們進去能發現死屍。”鄒國勇說。

    杜采歌繼續接龍:“說不定有黑(幫)分子在這裏搞讀品交易,然後黑吃黑,爆發槍戰,血和內髒鋪滿了一地,人死光了。屍體在這裏無人問津,默默地腐爛。現在進去還能看到白骨,腐肉,和凝固的黑色血跡。”

    “太特麽惡心了!你別說了。”董文賓嚷嚷道。

    鄒國勇則建議道:“走吧,我們換個地方聊天。”

    三個人順著原路返回,然後把車開到市裏,找了家清吧。

    聊了一陣,敘敘舊,幾瓶啤酒下肚,都有些熏熏然。

    “原來你是星條國人?你不是大華國人?”

    “從國籍上來說,確實是星條國人,”董文賓拿著酒瓶子往嘴邊湊,“不過我家祖祖輩輩都是華人。我媽媽,我奶奶,我太奶,全都是純血華裔。我們董氏家族,都是百分百純血。額,私生子除外。私生子這種事,難免的嘛。我在外麵也和個外國妞生了個孩子,不敢讓家裏人知道。不過其實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金發妞?”

    “不,黑妞。”

    “你口味真重。”

    “你不知道,她真的很漂亮,而且有個絕世美屁股……”

    鄒國勇笑罵道:“你特麽少來,我們玩樂隊那陣,你起碼有十次以上,說你睡過的妹子是絕世美屁股。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覺得你是智商有問題,但後來我發現你特麽是視力有問題。”

    歪了一陣樓之後,杜采歌把話題拉了回來:“你這次回國是幹嘛?”

    “我的家族企業準備和天億娛樂合作,我負責打前哨。”董文賓笑道。

    然後他發現兩個好夥伴都安靜了下來,用詭異的目光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