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采歌盯著董文賓那已經看不出下巴的脖子，身體不由自主地前傾，完全被對方那句話吸引了注意力。

    “說說看。”

    董文賓賣了個關子，“我要那首歌。”

    “哪首？”

    “hero。”

    “嗬嗬，你一直很識貨，hero確實很好。但是……不給。”

    “你不至於這麽小氣吧？”

    “我打算安排曉晨明年去進軍星條國市場，這是我打算給她做的第一張英文專輯裏的主打歌。”

    “這樣啊，”董文賓拍著大腿，沉吟起來，“你一直都重色輕友，我不意外。”

    “那我要入股你的公司，逐夢互娛。”

    杜采歌看著他。

    董文賓笑道：“我了解過逐夢互娛的信息，注冊資本10個億，對吧。我投1.2個億，要5%的股份。”

    “你這是有多看好我的公司。10個億的注冊本金，1.2個億是對標12%的股份吧。”杜采歌沒說同不同意，隻是表示不解。

    “我自然是找了專業人士評估的，”董文賓那雙不算大的眼睛裏，閃爍著機敏的光芒，“你也別怪我趁火打劫，就一句話吧，給不給？”

    杜采歌苦笑：“我錯了，hero給你行不？”

    “小孩子才做選擇，現在我全都要——這句話還是你教我的，”董文賓露出懷念的神色，“我現在還記得，那次演出結束後，我們帶著幾個妞去玩，吃飽喝足後，有兩個漂亮妞想跟著你走。勇子說讓你分一個給他，你當時就是這麽回答他的。我當時就覺得，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太帥了，一直想模仿來著。”

    杜采歌呸呸呸了幾聲。

    “hero我要，有個我帶出來的女歌手挺不錯，是漂亮得不像話的金發女郎，就是以前我們年輕時，你做夢都想睡，能讓你魂不守舍的那種。有超級漂亮的屁股，特帶勁。聲音也超級好聽，讓她和小段合唱吧。可惜她是個非典型的星條國人，一點都不隨便，否則我就讓她陪你幾晚了。至於股份，我要5%。”

    “5%……可以，不過要等明年。價格也要再另外談。”

    “明年……明年就不是這價了吧。你還是一點便宜都不讓我占呢。”董文賓惆悵地說。

    杜采歌笑了笑：“說不定明年我們經營不力，估值下跌呢。”

    “嗬嗬。莉莉說，”董文賓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著啤酒的滋味，又似乎在回憶著莉莉的滋味，“那個申勁鬆，可能擁有另一家公司。”

    “哆來咪？”

    “不是。”

    杜采歌生出了興趣，這是之前王錦錦和肖均華都沒提供給他的信息。

    “多大規模？”

    “具體的不清楚，但她估計，至少是數億級別的，申勁鬆原來賣了哆來咪，隻拿到幾千萬現金，其餘的都拿來和天億進行對賭了，想賭天億的股份，這一點你是知道的吧？”

    “知道。”

    “恩，莉莉猜測，申勁鬆把大部分現金都投入到那家公司裏去了。那家公司的名字，叫‘凱裏亞德文化傳媒有限公司’。”

    “好像聽過這個名字，”杜采歌摸了摸下巴，“她的猜測？猜得準不準哦。”

    “我找人查了一下。別這麽看著我，我雖然好多年沒回來了，但我在大華國還是有很多朋友的。不過我最開始沒有查到，後來才發現，凱裏亞德不是在大華國注冊的。”

    “我又找別的朋友去調查，最後發現，凱裏亞德是注冊在開曼群島，總部在星條國，另外在大華國有分公司。”

    “這家公司的注冊資金是8000萬美元，法人代表不是申勁鬆，他也沒有擔任職務。但他的名字出現在股東名單中，並且是董事會成員。隻是這家公司沒有公開股權結構，不知道申勁鬆的具體占股是多少。另外，這家公司還有幾位股東的名字，非常有意思。”

    杜采歌的眉頭不自覺地擰緊了。

    過了一會才說：“那我也找幾個朋友，去好好打聽一下，把這件事弄清楚。謝謝你提供的信息！”

    “其實我最想知道的，是申勁鬆和天億的對賭協議的具體條款。”

    董文賓笑道：“你不是在天億高層有朋友麽，去問問不就清楚了。”

    “你怎麽知道天億高層有我的朋友？”

    董文賓眨了眨眼睛：“之前我們交換信息時我就注意到了，有些信息絕對是天億的高層才能掌握的。”

    杜采歌沒有否認：“他們還是防了我一手。”

    “既然這樣，那我覺得吧，當前還是把凱裏亞德作為突破口，我有預感，沿著這條線索查下去，你能找到自己想要的。”董文賓的神色稍稍嚴肅了一點。

    杜采歌斟酌了一會，點頭說：“好，我聽你的。對了，你剛才說，凱裏亞德有幾個股東的名字很有意思，這是怎麽回事？”

    董文賓哈哈大笑，輕輕拍了拍杜采歌的肩膀——必須得輕輕地拍，否則杜采歌的骨頭會散架的。

    “很想知道吧？”

    杜采歌點點頭，幹脆地說：“想。”

    “可我就不告訴你。”

    “……沒人知道我到這裏來，我也很小心地沒有留下指紋和頭發，”杜采歌陰測測地說，“所以，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讓你嚐遍滿清十大酷刑，那個時候你會求著我幹淨利落地殺掉你的。”

    董文賓用力地鼓掌：“演技真不錯，我都有那麽一瞬間嚇到了。”

    頓了頓，他好奇地問：“滿清是什麽？”

    “……這是動漫裏，平行世界的一個國家名字。”

    “好吧，”董文賓聳聳肩，這個動作讓他的大燈晃了晃，“不逗你了。不過我暫時是要賣個關子，等我調查到更多的信息，再告訴你。”

    “行。”杜采歌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既然董文賓不想說，那就不問吧。

    “沒別的事，我就走了啊。”杜采歌起身。

    “誒，別啊！”

    杜采歌順便做了幾下廣播體操，對董文賓壞笑：“我隻是起來活動一下。”

    “你妹的。”董文賓怏怏地說著，灌了幾口啤酒壓壓驚。

    在董胖子、鄒國勇這些發小麵前，杜采歌覺得特別輕鬆，他絲毫不用顧忌形象，想說什麽都可以不用反複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