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催人淚下的“老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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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矮個子憤怒地道:“連這都搞錯?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啊!說了多少次,我們是筷子兄弟,筷子兄弟!”

    單眼皮也不高興,斜眼看著矮個子,“明明說好了我們是快樂兄弟組合,你突然蹦個筷子兄弟出來是什麽意思?合該我們是一雙筷子,用來夾花生米的?”

    矮個子奇道:“為什麽是花生米,我用來夾豆腐腦它不香麽!”

    “你神經病啊!誰用筷子夾豆腐腦,都是用調羹舀!”

    “誰說的,我就用筷子夾豆腐腦給你看,這是我的獨門絕技!”

    單眼皮用鄙視的眼神看他,那眼神是從上往下看的,居高臨下,就欺負對方矮,“胡鬧!你這就跟吃豆腐腦放糖一樣荒唐!”

    矮個子怒了,跳起來要打單眼皮,“你才荒唐!吃豆腐腦不放糖,難道還放鹽不成?”

    “當然要放鹽!所有吃豆腐腦放糖的都是異端!”單眼皮揮舞起了拳頭,很快憑借身體優勢把對方鎮壓下去。

    矮個子笨手笨腳地抵抗,“今天你可以打死我,但是打死我都不能改變一個事實:吃豆腐腦放糖才是正統!”

    楊立奇笑得癱在椅子上。

    旁邊的女孩好奇地看他:“有這麽好笑麽?”

    楊立奇暫停後,摘下耳機,“喘口氣,喘口氣。不行了,我要笑死了。”

    女孩疑惑地看他。

    “你還沒看到綜藝節目裏那兩個活寶?”

    “哦,看到了!”女孩恍然大悟,瞥了一眼楊立奇電腦上的畫麵,“他們是挺搞笑的,難道後麵還有更好笑的?”

    楊立奇用力點頭:“笑得肚子痛,腸子都要斷了,真的不騙你,看這個的時候不能吃東西,不能喝水。”

    “有沒有這麽誇張啊?”女孩將信將疑。

    聊了幾句,楊立奇迫不及待地帶上耳機,繼續看。

    筷子兄弟……不,快樂兄弟。

    不,楊立奇也不知道他們叫什麽兄弟了。

    總之他們使勁渾身解數搞笑,為鬼臉樂隊拖延時間。

    而這時,畫麵切換,在節目的後台,工作人員擋住一個試圖往裏闖的男子。

    男子氣喘籲籲,摘下墨鏡,瀟灑地一笑,“不好意思,裏麵的人在等我,今晚我要登台。”

    “王章!”工作人員又驚又喜,索要簽名後,立刻放行。

    王章吊兒郎當地來到後台,出現在林河等人麵前。

    沒等幾人驚喜地開口,王章自說自話,“老男孩,是吧。唱完我就走。別跟我說話,別浪費時間。閉嘴,不許說話!認真準備表演!”

    然後又拍拍小鮮肉的肩膀,“你表現得不錯,但是這一場還是讓我來吧。畢竟我是老男孩,你不是。”

    “王章大哥!你可算來了,你救了我一命,我緊張得差點心肌梗塞啊!”小鮮肉吐槽說。

    李三鳴一笑。

    原來之前林河發短信,是發給王章。

    再倒退一點,昨天晚上,大家都出動了,林河在牆角打了個電話,顯然就是找王章幫忙。

    王章為什麽會答應?

    這裏沒有交代。

    但可以想象。

    另外,這裏其實有個小bug,他們準備唱的《老男孩》是林河新寫的,王章沒有和他們一起練習過,怎麽能唱呢?

    當然,這個bug很容易忽略過去。

    實在要強行解釋,也不是不能解釋。

    很快就輪到了鬼臉樂隊出場。

    王章戴上了鬼臉麵具,和他的隊友們相視一笑,似乎找回了當年默契的樣子。

    為什麽會讓觀眾產生這種感覺?

    因為海明威在這裏用了一段閃回,年輕版的王章、林河、周國瑞和董乒乓,梳著年少輕狂的發型,穿著當年很新潮、現在很老土的衣服。

    以和現在幾乎一樣的隊形、動作,笑著走向舞台……

    李三鳴猛一拍桌子。

    他之前就想到了,海明威會在這裏煽一下情,搞個閃回。

    果然被他料中!

    李三鳴為自己的直覺點讚。

    這種手法雖然土,但是很實用,到現在還經常用,太經典了。

    你知道他會在這裏用,你知道他會這麽用,你都猜到了,但是看到他這麽拍,你還是會感到很舒服。

    接下來,一段節奏比較慢的劇情,鬼臉樂隊上台,大家站好位置。

    台下,喜歡他們的觀眾揮舞著應援牌,幾個他們昨晚見過的老朋友也出現在現場。

    仿佛昨日重現。

    而筷子兄弟組合也在捏著拳頭為他們加油,喜感十足。

    在主持人簡短的講話後,他們開始演奏。

    王章深吸一口氣,唱道:“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愛過的人啊。”

    “到底我該如何表達,她會接受我嗎?”

    在這時,海明威用了慢放。

    畫麵幾乎一幀一幀。

    林河看著隊友們,他們的身影與過去重疊。

    是真的重疊。

    畫麵上,出現的是他們年輕時的樣子,在某次表演的過程中。

    然後又是閃回。

    林河與賀雲交談。

    “王章是我見過最差的主唱,脾氣不好,衝動易怒,虛榮、傲慢。但他是真正的天才,他有被天使吻過的歌喉。”

    “周國瑞是個三腳貓的貝斯手,整天隻知道耍帥。但他的吉他其實比我好,隻是他把吉他手的位置讓給了我,自己去彈貝斯。他對音樂的熱忱和真誠,讓我汗顏。”

    “董乒乓有重大的技術缺陷,很多人都覺得他不是一個好鼓手,而且他不冷靜,容易上頭,一上頭就會亂打一氣。但他的激情,是我們樂隊的靈魂。而且他的樂感真的非常棒,是我生平僅見。”

    “我們每個人都有缺點。但是組合在一起,我們就是天下第一的鬼臉樂隊,就連行者樂隊都承認我們有資格與他們並列,甚至有超越他們的潛力。”

    “所以,你要麽就簽下我們整支樂隊,全力把我們打造成天下第一的樂隊。要麽,就放棄這個想法,我是不會單飛的。”

    果然還是反轉了。

    李三鳴其實之前有考慮過,是賀雲故意誘導林河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也考慮到了斷章取義的可能性。

    著名影評人,就是這麽豪橫。

    能把導演的意圖猜個七七八八。

    仔細分析,這個反轉做得不錯。

    並不生硬。

    邏輯上說得通。

    而且台詞也挺煽情的。

    到現在,電影到了尾聲,基本上這部電影的主題已經很突出了。

    夢想,和兄弟情。

    閃回結束,回到節目現場。

    四人還在唱著,你一句,我一句。

    “夢想總是遙不可及,是不是應該放棄。”

    “花開花落又是一季,春天啊你在哪裏?”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來不及道別。”

    “隻剩下麻木的我,沒有了當年的熱血。”

    人們常說,優秀的歌詞,就像詩一樣。

    這首“老男孩”就帶給李三鳴“詩歌”的感覺。

    慢慢去品,歌詞淺近,卻又雋永。

    “看那漫天飄零的花朵,在最美的時刻凋謝。”

    “有誰會記得,這世界他來過。”

    有著惆悵,哀而不傷。

    這種哀,有點像是櫻島文化裏的“物哀”。

    比如“奔流的江河”“漫天飄零的花朵”“凋零”“南飛的雁”,“各自奔前程的身影”“滿天星河”“無情刻刀”“枯萎”。這些都是“物哀”的意象。

    但和“物哀”也不完全相同。

    比起櫻島的“物哀”,那種很飄忽的情感,“老男孩”想表達的東西,顯然還是更有現實意義一些。

    “當初的願望實現了嗎”

    “事到如今隻好祭奠嗎?”

    “任歲月風幹理想,再找不回真的我。”

    在這拷問後,就是懷念。

    “抬頭仰望滿天的星河”

    “那時候陪伴我的那顆”

    “這裏的故事,你是否還記得。”

    懷念過後,又是歎息,和質疑,不甘。

    “生活像一把無情刻刀,改變了我們模樣。”

    “未曾綻放就要枯萎嗎?我有過夢想。”

    但是又能如何?

    對於這世界上大部分人來說,隻能懷念當初的夢想,卻無力在人到中年時,再去追逐夢想了。

    在油鹽醬醋茶裏,想抬頭看看天空,其實不容易。

    最終,隻能化作一句:“如果有明天,祝福你親愛的。”

    作為中年人的李三鳴,在聽完這首歌後,隻覺得鼻子酸酸的。

    而在電影裏,也用鏡頭語言,來表達了一些東西。

    鏡頭掃過觀眾席,掃過主持人,掃過嘉賓。

    但凡是上了年紀的,要麽深思,要麽發呆,要麽低頭。

    筷子兄弟更是抱頭痛哭。

    而很年輕的那些觀眾,則有些茫然,不太理解歌裏的意境。

    就連躲在一旁的賀雲,也露出悵然若失的表情。想來,就算是反派也是曾經有過夢想的吧。

    就算是反派,人生也是有惆悵和懊悔的吧。

    鬼臉樂隊的表演,贏得了熱烈的掌聲。

    贏得了許多人的淚水。

    但是,沒有贏得進入四強的門票。

    得知結果後,王章直接跑路,“我還有事,先撤了啊。林河,記得你答應我的事。”

    而林河則與另外幾個小夥伴互相安慰。

    看看電影剩餘的時間條,應該馬上就要結束了。

    但這時,節目組的總負責人找到了鬼臉樂隊。

    “很抱歉,沒能讓你們進入四強。坦白說,我很欣賞你們的表演。不,可以說,我是你們狂熱粉絲。我很想給你們一個機會,但是規矩就是規矩,規矩不能壞。”

    “不過,我可以給你們開一個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