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誰來救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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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感到過寂寞,也曾被別人冷落。卻從未有感覺,我無地自容!”

    現場的攝像機把鏡頭給到陳帆。

    大屏幕上,陳帆眼中飽含淚水,嘴角帶著微笑。那不是痛苦不是失落,而是……夙願得償的滿足。

    唱完“無地自容”,彭斯璋微微喘息幾口,正要說話,杜采歌說:“王章,你這體力,嘖嘖,不行了啊!”

    即使戴著麵具,也能清晰看到彭斯璋翻白眼的動作。

    男人不能說不行,這是原則問題。

    彭斯璋立刻反擊:“我是主唱,比你累多了。”

    “那下首歌我來領唱吧。”杜采歌回了一句。

    當然這是早就排練過的串詞,當然也不需要一字一句地摳,大致是那個味就行。

    杜采歌的話引起歌迷們的一陣鬧騰。

    現場喜歡他的人還是挺多的,而且許多人都有遺憾,因為很少有機會聽到他開口唱歌。

    除了在段曉晨的演唱會上,杜采歌就沒有在公開場合唱過歌。

    額,《那些年》的電影裏,他曾經獻出自己的聲音,但很多人不知道啊。

    此時見他願意開唱,歌迷們自然起哄、喧嘩。

    杜采歌道:“陳帆大哥,喜歡剛剛那首嗎?”

    陳帆的臉出現在大屏幕上,他豎起大拇指,臉上是滿意的微笑。

    杜采歌說:“今晚的演唱會呢,分為五個部分。第一部分都是懷舊,是唱我們以前的歌。”

    “夢回唐朝,光輝歲月,無地自容,這些都是我們以前在現場演出時經常唱的。老歌迷們,還想聽什麽?”

    現場的那一千多老歌迷立刻喊了起來。

    五花八門,有喊“真的愛你”的,有喊“一無所有”的,有喊“花火”(汪版)的,還有喊“海闊天空”“情人”的。

    但漸漸的,所有的聲音匯集到一起:“花火!花火!”

    這是鬼臉樂隊當年現場演出時非常喜歡表演的一首歌。

    在場的老歌迷大多聽過。

    “那就花火吧。”杜采歌說。

    說著,他就自己彈起了吉他。

    但是老歌迷們互相看看,眼神詭異。

    這前奏不對啊!

    鬼臉樂隊的其餘幾個人也沒有跟上。

    然後杜采歌自己開口唱道:“來吧伴我飛,多久都不會累。”

    “我已不在乎,所謂的是與非!”

    “如果愛是朵……”

    歌迷們還沒說話呢,彭斯璋就指出:“等等,等等,你唱的這是什麽呀?”

    “花火啊。”杜采歌理所當然地說。

    “這是段曉晨的花火,歌迷們要聽的是我們那首花火!”

    “哦,哦,知道了。”杜采歌說著,重新彈奏。

    不過這一次,聽著感覺仍然不對,老歌迷們很確定,這不是他們聽過的花火。

    雖然吧,這段旋律也很好聽。可以說超級好聽。

    但不是就不是!

    這是原則問題!

    杜采歌一開口,卻是一串日語歌詞。

    現場有懂日語的人,能聽懂歌詞:

    “那天所眺望的海洋,直至今日仍能想起。”

    “在沙灘上刻下的話語,和你的背影。”

    “湧動的波浪,掠過腳邊究竟掠走了什麽……”

    對於大部分歌迷來說,雖然聽不懂,但是感覺很好聽的樣子!

    於是沒人起哄,還是安安靜靜地聽了下去。

    將錯就錯也沒關係嘛,隻要歌好聽就行。

    大不了,聽完這首,再鬧一鬧,讓海明威再唱一遍“花火”唄。

    不過鄒國勇又出言打斷了:“錯了錯了,不是這首!”

    “不是這首麽?”杜采歌又信手彈起了另一段前奏,“看著飛舞的塵埃,掉下來。”

    “沒人發現它存在,多自由自在。”

    “又錯了!”這次是董文賓用“鬼佬腔”喊停。

    歌迷們發現了,這不是演出事故,是事先就彩排過的,在逗他們玩呢。

    於是也跟著捧場地笑了起來。

    “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杜采歌又彈起一段新的旋律。

    “這次沒錯了吧?”

    “沒錯了。”

    其餘幾個人也跟了上來。

    倒是歌迷們挺遺憾的,剛剛那兩首沒聽過的歌,都出乎意料……啊,不,是都意料之中的好聽啊。

    “這是一場沒有結局的表演”

    “包含所有荒謬和瘋狂”

    “像個孩子一樣滿懷悲傷”

    “靜悄悄地熟睡在大地上”

    老歌迷們再次被帶回到那個青春年代。

    在一個躁動的晚上,看到戴著鬼臉麵具的四個人,在簡陋的臨時搭建的舞台上,聲嘶力竭地唱著。

    台下是揮舞的手臂,竭力地、發泄般地狂亂舞動。

    那些音樂,那些力量,在充滿虛假的年代裏,真實不虛地流淌。

    “現在我有些醉了”

    “醉的像一隻找不到方向的野鴿”

    “所以我開始變了”

    “變得像一團暴烈熾熱的花火”

    鬼臉樂隊其餘成員的聲音也匯入,除了董文賓。

    “跳著放蕩的舞蹈穿行在曠野”

    “感到狂野而破碎的輝煌”

    “現在我有些倦了”

    “倦得像一朵被風折斷的野花”

    “所以我開始變了”

    “變得像一團滾動熾熱的花火”

    而體育場裏,無數的手臂揮舞著,一如很多年前,那躁動的、充斥著青春荷爾蒙的晚上。

    隻不過,手臂的數量,更多。

    舞台,更大。

    人,也老了許多。

    唱完,杜采歌說:“有點累了,老骨頭了,我們休息一會吧。王章,嘉賓準備好了麽?”

    彭斯璋吐槽:“嘉賓不是你負責的麽?怎麽問我。”

    “誰說是我負責?國勇你來評評理。”

    鄒國勇擺手:“別問我,你們自己打一架,誰贏誰有理。”

    杜采歌剛要開口,彭斯璋已經一拳打在他的麵具上。

    當然,動作是輕輕的,誰都看得出是在開玩笑。

    杜采歌捂著眼眶:“年輕人,不講武德,來偷襲我這個35歲的老同誌……”

    彭斯璋酷酷地吹了吹拳頭,就像以前的槍戰片,開槍後吹散槍口的硝煙:“我贏了。嘉賓的事你負責。”

    “嘉賓,嘉賓還沒到場啊……行者樂隊還在路上,其餘幾組也還沒化完妝呢!”杜采歌焦急地說。

    歌迷們雖然知道他們是在玩鬧,但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並且迫切地想要知道,杜采歌會怎麽處理。

    “完了,誰來救一下場啊?”杜采歌說。

    彭斯璋、鄒國勇已經在往台下走了。“總之我不管,你自己擦屁股。”

    “你們別走啊……”

    董文賓也離開舞台,用英語說:“du,youcanhandleit.”

    歌迷們津津有味地看著事態的發展。

    杜采歌忽然發現救星似的,指著台下,“幹爹,你也在啊!來幫幫我啊!”

    攝像頭很快轉過去,大屏幕上給出霍彥英和林湘雲。

    霍彥英手裏拿著工作人員早就遞給他的話筒,搖頭說:“我不會玩你們年輕人的這種音樂啊!”

    “傳統音樂也有傳統音樂的美,幹爹,來讓他們見識一下吧,給這些隻聽流行、搖滾的人洗洗耳朵,讓他們知道傳統音樂之美。我下去了啊,舞台留給你了!”

    說著杜采歌將話筒往架子上一方,徑直下台。

    幕布垂下。

    霍彥英搖搖頭站起,在工作人員的攙扶下,攀上舞台。

    霍彥英轉身麵對全場的歌迷:“我叫霍彥英,你們大概不認識吧,畢竟我也沒什麽名氣。”

    有不少歌迷喊道:“認識!”“我認識您!”

    開什麽玩笑,霍彥英是能雅能俗,能玩流行也能玩民樂,在大華國的樂壇也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

    雖然知名度遠沒有杜采歌高,但也不能說是默默無名,在場有不少歌迷都是知道他的。

    “那行吧,我們就搗鼓點什麽。我們隨便玩,你們隨便聽,開心就好。”霍彥英灑脫地說。

    他話音落後,身後的幕布又緩緩升起,一支民樂團已經各就各位。

    細看就會發現,這支民樂團的成員,年紀都不小了,幾乎都已白發蒼蒼。

    他們拿著各種古典樂器,琵琶(大阮、中阮都有,不過大部分人分辨不出),二胡,笙,古箏,小鼓,大鼓,箜篌,笛,簫等。

    霍彥英轉身,坐到一架古琴前。

    一個身姿窈窕的女孩穿著繁複的古裝長裙,從黑暗中婷婷嫋嫋地走出,光是走路時那一步三搖的姿勢,就美得讓人呼吸頓止。

    終於,聚光燈打到了她身上。

    歌迷們驚呼:“天使女孩!”“溫欣然!”“許清雅!”

    能喊得出“許清雅”名字的,並不多。

    許清雅古裝扮相,流雲水袖,長裙翩翩,梳著經典的飛仙髻,雖然微笑著,但露出一種高冷感。

    她的驚豔亮相,讓許多人頓時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生怕喘氣太重,將這個柔柔弱弱的女子給吹跑了。

    民樂團開始奏樂。

    高山流水一般的音樂聲,隨著音響設備,傳播到體育場的每一個角落。

    而這時,大屏幕上打出字幕:“琵琶行”。

    前奏很長,幾乎長達一分鍾。

    觀眾們開始交頭接耳,“琵琶行?什麽琵琶行?”

    “該不會是白居易那首琵琶行吧?”

    “大概是,現代演繹版本。”

    “曲子聽著還行。”

    “肯定是海明威寫的曲子,當然好聽。”

    但等到許清雅開口,就沒人說話了。

    “開口跪”,說的大概就是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