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杜采歌那麽回答，其實是不懷好意的。

    &esp;你舒導要拿到符合你身份的票房。

    &esp;你是什麽身份啊？國內排名前五的大導演啊。

    &esp;雖然沒哪個正經媒體會煞筆到去給導演們做排行。

    &esp;但大家心裏都有杆秤。

    &esp;你舒宜歡大導演，一部超過4億投資的電影，拿到10億全球票房是不合格，拿到15億票房隻能算是勉強完成任務，拿到20億票房才是馬馬虎虎，超過25億全球票房才符合你的身份啊。

    &esp;25億全球票房……折合差不多10億多美元了，能進入世界影史票房總榜前30。

    &esp;但這才符合你舒宜歡大導演的身份，對不對？

    &esp;至於我嘛，我是新人導演，我的電影隻要不虧，就是合格的。

    &esp;要是能小賺一點，那就是意外驚喜。

    &esp;當然，“武林”想要賺錢，並不容易。

    &esp;畢竟，杜采歌估算了一下，這部電影的總成本也不低。

    &esp;原先估計是在差不多也要到3.5億到4億了。

    &esp;而這個數據，早就被泄露出去，媒體也基本清楚。

    &esp;按照慣例，通常票房要達到成本的3倍，才能保本。

    &esp;那就是需要拿到10.5億到12億票房，才能保本。

    &esp;“所以海明威導演，你有信心拿到12億票房麽？我們都覺得，你的壓力也不小。”

    &esp;“不，其實我的壓力很小。因為這部電影的成本比你們想象的，要低得多。”杜采歌一本正經地告訴記者們。

    &esp;首先，現在由於之前的四位主要演員全部離開，並且都不是劇組把他們開掉，而是他們主動離開或是因為別的原因而違約，因此省下了大筆的片酬。

    &esp;比如光是瞿宏那裏，原本要支付給他2000多萬的稅後片酬，劇組總共要支出3000多萬。

    &esp;四位演員全部離開後，給劇組節約了9000萬的支出，已經足夠杜采歌將電影拍完了（所以他才會說，想提前還錢給gs株式會社）。

    &esp;如果去向辛婉索賠，那還可以多賺幾百萬上千萬。

    &esp;當然杜采歌不打算做得這麽絕。

    &esp;辛婉已經不可能翻身了，而且她代言的那些公司都會向她索賠。

    &esp;基本上把她賣了都不可能還得起。

    &esp;杜采歌如果還向她索賠，那真是要逼死她。

    &esp;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esp;這部電影到目前為止，總共的支出，一方麵是舒宜歡的片酬為了讓他老老實實離開，不出幺蛾子，他的片酬是足額支付的。

    &esp;然後就是“武當宮殿群”，那裏已經花了1.1個億。

    &esp;那筆錢，不可能收回來了。

    &esp;當然，現在那個武當宮殿群已經算是杜采歌的私人資產了，杜采歌將之買了下來。

    &esp;另外，拍攝過程中，也花費了不少錢。

    &esp;尤其是舒宜歡帶劇組時，光是住酒店的費用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esp;所以，“武林”劇組目前的總開銷，如果除去“武當宮殿群”，那就是7000萬的樣子。

    &esp;之前杜采歌勸舒宜歡退出時，當時劇組已經產生的成本是1.7億。

    &esp;包括了武當宮殿群的1.1億，拍攝期間產生的費用，還有支付給演員、導演的第一筆片酬（分期支付，而非是一次性支付）。

    &esp;現在那四名演員的片酬退了回來，甚至他們還支付了一筆違約金。

    &esp;但是又將舒宜歡的片酬一次性全部支付完。

    &esp;再加上杜采歌拍攝期間產生的費用。

    &esp;已經實際產生的成本是1.8億。

    &esp;而武當宮殿群的歸屬……“那個是由我個人買下來的，我準備將它打造成一個影視基地。”

    &esp;當然目前打算先暫時停工，等有錢了，再每年修一點，按照原本的計劃，慢慢把那裏打造成一個影視基地。

    &esp;要把武當宮殿群打造成影視基地，後繼還要繼續投入15-20個億，這些錢當然不可能馬上拿出來，但過個幾年，他還是可以承受的。

    &esp;“也就是說，武當宮殿群的支出不計算在劇組的成本裏麵。”

    &esp;那樣的話，到目前為止產生的總成本是7000萬（器械租賃，舒宜歡的片酬，日常開銷，道具製作，場地租借），後繼的拍攝、後期製作、演員和工作人員的片酬，還有宣傳費用，目前造的計劃是8000-9000萬。

    &esp;劇組賬麵上的錢剛好夠用。

    &esp;那麽“武林”的總成本，應該是在1.5-1.6億前提是杜采歌不放飛自我，能夠控製開支。

    &esp;“因為電影這玩意，導演拍得嗨了，往往會燒錢沒有節製，我要自我檢討一下，我其實也是沒有節製的一員，總想把電影拍得再好看一點，再精彩一點，特效再精美逼真一點，什麽錢啊，別和我談錢。導演們大多都有這樣的毛病，”杜采歌自嘲了一句，“所以才需要製片人來節製導演啊。”

    &esp;“1.6億成本的話，需要4.8億全球票房才能保本。當然，我會通過植入廣告，先回一點血。”

    &esp;“所以實際上，估計隻要拿到3.6-4億的全球票房，‘龍蛇演義之一個人的武林’就能保本了。”

    &esp;“這麽算，好像也沒錯……”記者們都不笨，不可能隨便被忽悠。

    &esp;關鍵是，杜采歌這種算法，還真沒什麽大錯。

    &esp;爭議點，就在於“武當宮殿群”要不要算在電影裏麵。

    &esp;正方認為，海明威的這部電影在拍攝中既然根本不需要武當宮殿群，而且他自己有錢把武當宮殿群買下來，那當然可以不計入電影的成本。

    &esp;反方則認為，武當宮殿群的建造費用是實實在在的，而且最初是為了拍電影才修建的。你不能一句話就說它不算成本了。

    &esp;總的來說，還是正方的人更多。

    &esp;“所以，其實我的壓力，比舒導要小得多，沒錯吧。”

    &esp;“沒錯是沒錯了……”

    &esp;杜采歌自然不會和記者們在這個問題上一直糾結下去。

    &esp;說白了，他和舒宜歡並沒有深仇大恨。之前有矛盾，但已經說開了。

    &esp;現在呢，彼此還是有一點心意難平。

    &esp;舒宜歡找機會就要刺他一下，他自然也要找機會回敬。

    &esp;但真的不至於再鬧大。

    &esp;沒那個必要。

    &esp;看不順眼≠要成為生死大敵。

    &esp;所以很快他就轉移話題，聊到劇組的方方麵麵，聊到拍攝、選角。

    &esp;有一些東西自然要保密，比如劇情。

    &esp;但也有一些消息，可以適當地方出來，讓電影始終不脫離主流的視線，保持一定的熱度。

    &esp;“據說，您這部電影已經開拍幾個月了，可男主角的人選還沒有定下來？”

    &esp;杜采歌從容笑道：“我是寧缺毋濫啊。如果找不到合適的男主角，我寧願把電影停拍，也不想勉強拍一部達不到我預期的電影。”

    &esp;雖然記者是想報道，“武林”劇組連男主角都沒確定下來，前景堪憂。

    &esp;可杜采歌卻通過話術，來表達：我是一個精益求精，寧缺毋濫的導演。所以我拍出來的東西，一定會是精品。

    &esp;所以你看，壞事有時候也能變成好事。

    &esp;……

    &esp;這是第七天的晚上了吧？柳芃飛慢悠悠地站起來，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esp;按照約定，他馬上就可以出關了。

    &esp;不過看了一下，他也沒什麽需要整理的。

    &esp;畢竟沒帶什麽私人物品進來。

    &esp;他動作緩慢地喝了點水，將屋裏的東西都擺放回原位之後，又平靜地坐下。

    &esp;此時他覺得自己的心湖沒有絲毫波動。

    &esp;苦練了這麽多年的功夫，如果這麽一點養氣功夫都不具備，那就太可笑了。

    &esp;出關之後，要做些什麽？

    &esp;再去挑戰幾個高手吧。

    &esp;可惜，合適的高手很難遇到。

    &esp;不知還要多久，我才能堂堂正正地站在唐紫塵麵前，對她說“封於修，前來討教”呢？

    &esp;世間碌庸之人太多。

    &esp;之前殺死的那幾個所謂高手，實在是貽笑大方。

    &esp;那什麽陳思聰，號稱陳艾陽之後的陳家天驕，也不過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esp;好像王超的徒弟在追查我。

    &esp;真想和王超的徒弟交手啊！

    &esp;或許能讓我感受到，我和那天下第一人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esp;王超的徒弟，肯定不會是碌庸之輩。

    &esp;打死他們，或者被他們打死，都是人生樂事啊！

    &esp;外麵有腳步聲，和尚要來開門了。

    &esp;我是封於修……我是柳芃飛。

    &esp;現在，先暫時做柳芃飛。

    &esp;等回到劇組，再繼續做封於修。

    &esp;……

    &esp;參加完和田獎的頒獎晚會後，柳芃飛終於回到劇組報道了。

    &esp;杜采歌沒讓他試鏡。

    &esp;因為隻是看了他一眼，就滿意地點點頭。

    &esp;“你找到感覺了。”

    &esp;柳芃飛平靜得有些漠然。

    &esp;杜采歌不放心地叮囑一句：“優秀的演員，能入戲，也要能出戲。你嚐試體驗派可以，但是別搞得自己出不了戲。”

    &esp;在娛樂圈，這樣的情況是有先例的，演員因為入戲太深而出現心理問題乃至遭遇精神創傷，甚至有自殺的。

    &esp;比如地球上，扮演經典熒幕形象“小醜”的希斯萊傑。

    &esp;柳芃飛揉了揉臉，低頭看著腳尖，過一會兒才恢複平時那種沒心沒肺、看著很搞笑的模樣：“放心吧杜導，我有一個好兄弟，他會拉住我的，不會讓我真的遇到什麽心理風險的。”

    &esp;徐招暘從後麵伸出手搭著他的脖子，大笑說，“是的杜導，我會看著他的。”

    &esp;“很好，那接下來我們可以加快進度拍攝了。明天就是12月1號了……距離春節還有60天。希望能按照計劃，在春節前完成全部的拍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