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an……舔狗？”

    佘惜露微微一怔，看了一眼正在賣力地舔著她手指的小博美，恍然點頭，‘它確實挺喜歡舔的，可能是狗的習性吧。’

    “……我說的是‘天狗’，天狗食月的神話聽過嗎？”

    她腦海中的幽嬋有點無語，隨即說道：“‘它’當年創造我等族群的時候，就是以妖界那隻吞噬月華的天狗為原型，與我們同屬‘外道’，就像是修行者之間的關係一樣，雖然它隻是異獸類，但在人間已經算是上等了。”

    ‘異獸？’佘惜露愕然，在心中問道：‘你不也是異獸類嗎？雙頭蛇？’

    “怎麽可能？”幽嬋嗤笑一聲，說道：“而且不是‘我’，而是‘我們’，我們在整個族群之中都是屹立在最頂端的，又豈是異獸能比的？”

    ‘那還不是轉世變成人了？’佘惜露絲毫不以為然。

    “那是……算了。”

    幽嬋張口欲辯，卻又歎了口氣，說道：“不過，這天狗是哪來的？它居然跟著林止水回來了，莫非有外道大能看出了我們的前世？所以特意派它過來的？”

    ‘為什麽不是林止水帶回來送我的？’佘惜露有些不服氣地在心中問道。

    “廢話。”幽嬋淡淡道：“我和你說了很多遍了，林止水隻是一個凡人，他憑什麽把一隻天狗當做寵物帶回家來？”

    佘惜露在心中回道：‘說不定是他請那個晏水水幫忙抓的呢？’

    幽嬋低笑一聲，說道：“你別看天狗偽裝的這幅樣子似乎很弱小，但它的力量若是全部爆發，這棟樓都會在瞬間崩塌，尋常第四天關的修行者也會被它吞了，更何況是一個第二天關的修行者？要想抓住它，起碼得是破五關的大修行者，乃是凡間絕巔，亦可稱之為陸地神仙。”

    ‘問問它不就知道了。’佘惜露哼道。

    “你保持接觸著它，我催動元神之力就能和它交流了。”幽嬋說道。

    小博美搖晃著尾巴，任由眼前這個人類少女撫摸著自己的皮毛，忍一時之辱，將來才有機會逃走。

    但不知為何，它總覺得眼前這少女給它的感覺異常親近，讓它有一種想討好的衝動，剛才忍不住舔了這少女指尖幾下，感覺居然還挺愉悅的。

    從它在人類記憶中得來的專業術語來看，這種行為……似乎叫做舔狗？

    貌似是個不太光彩的貶義詞……

    ‘舔狗要不得，舔狗那還是狗嗎？連狗都不如啊……我是高貴的天狗！’它暗自嘀咕，‘區區一個凡人，也配讓我當舔狗？做夢吧。’

    忽然間，眼前的人類少女將手掌停在了它的背部。

    而後，一種冰冷而熟悉，仿佛回歸了至高無上的外道源頭般的莫名感覺，猶如遮蔽天空的烏雲一般緩緩籠罩了它。

    ‘這……這是……’

    它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緩緩抬起狗頭，瑟瑟發抖地望著眼前的這個少女，赫然發現——

    不知何時，這清美可人的少女容顏上，竟然浮現出了一層黑色的蛇鱗，其中一隻眼睛更是泛著幽幽的綠色，那瞳仁的形狀就像是蛇的眼睛一般。

    當它抬起頭與少女對視的時候，那隻幽綠色的蛇瞳也在凝視著它，那深邃而冰冷的眼神深處，隱隱有一條渾身布滿黑鱗的龐大巨蟒，仿佛也在用同樣的眼神注視著它，那足以令天地顫栗的威壓和源自血脈深處的高貴，讓它忍不住前肢一軟，就跪了下去。

    這一刻，它明白了——

    眼前這個看似是凡人的少女，與它同樣是外魔！

    隻是，血脈要比它高貴不知多少，就算是賜予它力量的那位主上，那位蟄伏人間統禦諸多外魔的主上，也無法與眼前這個少女相提並論！

    小博美跪了下來，然後小心翼翼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少女的手腕，盡量用這種方式表達著自己的臣服和討好。

    “說，是誰派你來的？”

    一個夾雜著絲絲蛇鳴的冰冷聲音傳入了它的心中，在它的內心世界回蕩不休。

    “汪汪！（我是被抓來的！）”它瑟瑟發抖地想要回答，卻隻是叫了起來。

    “汪？”

    它一愣，又催動魔識叫了一聲，這才反應過來，那九個神秘的‘禁’字，不止是將它的外魔之力完全封禁，甚至連魔識也禁錮了起來。

    而且它現在又是狗身，根本無法回答。

    “嗯？怎麽不回答？”

    幽嬋有些疑惑，將元神之力透過佘惜露的左眼投射而出，仔細地打量著天狗，豁然發現，這天狗的身上，竟然分布著九個意蘊神秘浩瀚的‘禁’字，完美無漏，恍若天穹般深遠。

    “這是……九天神禁？”

    幽嬋吃了一驚，立刻透過元神之力，向天狗詢問起來：“這等不屬於人間的仙法，唯有仙神轉世才能施展，你可是被人間仙封禁的？”

    小博美聞言，頓時眼含淚光，像是被欺負的小孩子找到了家長一般，嗚咽著委屈地點了點頭。

    “難道是轉世人間的仙神，將天狗封禁之後，交給了林止水？”

    幽嬋在佘惜露的腦海中喃喃一聲，又透過元神傳音給天狗，問道：“封禁你的人間仙是誰？你知道嗎？”

    小博美微微一怔，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誰？”

    幽嬋說道：“如果你知道名字的話，就在地上寫個字，或者有機會給我指認一下。”

    這時，廚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佘惜露連忙在心中說道：‘你快回去。’

    “哼。”

    幽嬋輕哼一聲，這才收回元神力量，而佘惜露臉上的蛇鱗和眼眸也恢複了正常。

    而小博美卻是嚇得一個激靈，立刻爬起來縮到了佘惜露的大腿旁邊，汪地叫了一聲，狗爪子揮舞著指著門外，告狀般地叫了起來：

    “汪！汪汪汪！（主人，封印我的就是他！）”

    佘惜露見狀，不由得愕然：‘它這什麽意思啊？’

    幽嬋也疑惑道：“它在指什麽呢指？”

    “哎，原來你在這裏啊。”

    這時，林止水走進了廚房，發現小蛇正蹲在地上，而小博美就縮在她的身邊，靠著她的腿旁，一隻狗爪子朝著他揮舞，還叫喚個不停。

    但他目光一掃過去，小博美立刻像是僵住了一般，狗爪子也尷尬地停在了空中，隨即弱弱地放了下去。

    “喲，小東西，你指我幹嘛？你有了新主人，就開始‘狗假蛇威’了嗎？”

    林止水笑吟吟地彎下腰，伸出手將小博美抓了起來。

    而小博美不由得一臉驚慌地轉過頭，看著越離越遠的佘惜露，害怕地叫了起來：“汪汪！（主人救我！）”

    林止水將小狗狗舉在半空中，然後笑著看了一眼小蛇，說道：“我還準備給你個驚喜呢，沒想到這小東西自己來找你了，喜歡嗎？”

    佘惜露站起身，小臉微紅地點了點頭：“喜……喜歡。”

    “哈哈，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林止水笑了，將似乎有點懵逼的小狗狗放在地上，說道：“我知道你平時很孤單，也接觸不到懂你的同類，我也沒什麽辦法，不過這條狗倒是和你很像……額，我沒有罵你是狗的意思……”

    他有點想給自己一巴掌，隻是想說這條狗和她同樣孤單，無家可歸而已，怎麽這麽一說，感覺像是在罵她狗？

    “我的意思是，它和你……”

    林止水剛想解釋，卻見小蛇忽然踮起腳，紅著臉在他的嘴唇飛快地吻了一下，親完就迅速低下頭，有點不敢和他對視，隻是雙手抱著他的腰，臉頰靠在他胸前。

    “我……我知道你的意思。”佘惜露輕聲道：“我很……很喜歡。”

    “那就好。”林止水笑了。

    而佘惜露的腦海中，卻是忽然響起了幽嬋驚疑不定的聲音：“這人什麽意思？他說你和天狗你是同類？還說‘狗假蛇威’這種話……我怎麽感覺他好像知道你的前世真身？？”

    “等等！”

    幽嬋忽然心中一震，剛才她告訴天狗，讓它以後有機會，指認那封禁它的人間仙時，它立刻就指著林止水，還叫個沒完。

    難道……

    那位封禁天狗的人間仙……就是林止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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