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盛世華章？”

    眾多天道大能看著林止水，有些不明白他這番話的意思，同時又有些茫然。

    本以為‘它’是高高在上，漠視一切生靈，淩駕於三界之上的至高存在，但現在卻這般如人類一般說話？

    “止水……”

    佘惜露忍不住問道：“你……真的是‘它’嗎？”

    “‘它’？”

    林止水對她笑了笑，說道：“‘它’是誰，說出來。”

    “外道盤古……”佘惜露低聲道。

    林止水搖頭一笑，沒有回答她，而是一揮手，隻見金烏少女‘小十一’也憑空出現在了字畫店門前。

    “嗯？”金烏少女微微一怔，隨即這才發現自己被挪移到了這裏，又看到了林止水，不由得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心情忐忑而複雜地望著林止水。

    她也經曆了青城的天道外道之爭，自然也明白林止水是‘它’了。

    “小十一。”

    林止水微笑著望著她，問道：“你覺得我是誰？你覺得我是你的父皇嗎？”

    金烏少女一怔，隨即搖頭道：“不是，你是……‘它’？”

    林止水又看向眾多天道大能，問道：“你們呢？認為我是誰？”

    天道大能們都有些茫然，不懂他為何這般問，難道是他們猜錯了？他不是‘它’？

    “看來，你們都認為我是外道盤古。”

    林止水搖頭笑道：“但……外道盤古是誰？”

    這時，佘惜露的體表鑽出了一條虛幻的黑鱗蟒蛇，赫然是幽嬋，她幽綠色的蛇瞳注視著林止水，低沉道：“你說過，外道盤古，是太初盤古的複活，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難道你是太初盤古？”

    “幽嬋，當時我雖然在‘沉睡’，說的是潛意識的夢話，但也不會有假。”

    林止水笑著瞥了幽嬋一眼，“太初盤古，外道盤古，太初天帝，元初魔祖，林止水……這五者，的確可以看做是同一人，但也可以看做是五人。”

    他又看了金烏少女一眼，微笑道：“所以，你喊我父皇，並沒有錯。”

    “都是同一人？”女媧娘娘輕聲道。

    林止水輕聲道：“混沌時代，太初盤古開天辟地，力竭而亡，身軀化為太初之地，而後元神托生為太初天帝，因此，太初天帝與太初盤古，可以視為同一人，而元初魔祖，乃是太初天帝的第二元神，外道盤古，乃是太初盤古的複蘇，自然可以看做是同一人。”

    女媧娘娘卻是微微蹙眉道：“太初天帝是太初盤古的元神托生？他若是盤古轉世，有前世記憶，應該早就掌握完整的天道了吧，太初天帝也否認過自己是盤古托生。”

    林止水笑了笑，說道：“那是自然，因為他隻是純粹的元神托生，卻非盤古最根源的‘心識’，沒有前世記憶，但有天生的元神本質極高，所以才能生而掌握十萬八千道，你等應該知道……太初盤古，便是掌握了十萬八千種圓滿天道。”

    眾多天道大能聞言，不由得一怔。

    心識？

    所有大能都知道，肉身是客觀實在，元神是精神體現，而最神秘的‘心識’，則是生靈存在的根源。

    思想、意誌、自我、主觀……等等，皆因心識而存在。

    比精神更加虛無縹緲，但卻是根本。

    “太初盤古力竭而亡，肉身化為太初之地，元神托生為太初天帝，而心識便是我。”

    林止水輕聲道：“也可以這麽說……太初盤古、外道盤古、太初天帝、元初魔祖……以及我，五者加在一起，才算是真正完整的‘盤古’。”

    “那上古大劫呢？”女媧蹙眉道。

    “大劫……”

    林止水嘴角泛起了一絲嘲弄的笑意，微微抬頭瞥了一眼天穹深處，那裏有一股無形的天道意誌緩緩波動。

    他的目光投射而去，天道意誌頓時恐懼般地顫抖著，不斷往後退縮而去。

    “說到大劫。”

    林止水看向諸多天道大能們，說道：“你等天道之人，將複蘇的盤古定義為‘外道盤古’，將新的規則定義為‘外道’，將新的天罰定義為‘外魔’，這些……都是天道意誌告訴你們的吧。”

    天道大能們微微一怔，隨即默默點頭。

    的確，上古大劫爆發之時，三界大變，天道破碎，天道意誌便將‘外道’的訊息告訴了諸多天道大能。

    難道……並非如此？

    “外道……嗬嗬……外道？”

    林止水低笑一聲，又問道：“你們覺得……你們的敵人是誰？是外魔嗎？還是說，你們把外道盤古視作了敵方陣營的終極大反派？”

    女媧娘娘蹙眉道：“難道不是麽？外道一方滅殺我天道一方不知多少生靈，上古大劫造成那等生靈塗炭，難道還非敵是友？”

    “女媧！”伏羲連忙傳音，生怕惹怒了‘它’。

    林止水絲毫沒有生氣，反而微笑道：“什麽是‘外道’？不屬於天道的規則嗎？事實上，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外道，隻是天道意誌這般認為罷了。”

    他的目光掃過眾多天道大能，說道：“自始至終，天道和外道，本該就是一體的！”

    “什麽？”

    “天道外道本該一體？”

    “這怎麽可能？”

    諸多天道大能們都愣住了，心中充斥著難以置信。

    林止水淡淡一笑，目光看向了西王母，說道：“西王母，你已經將天道和外道的規則結合了部分，你覺得這兩種道真的是對立，完全不相容嗎？”

    西王母愣了一下，恭敬道：“我早有疑惑，天道外道看似對立，但我同時掌握天道和外道之後，卻發現這兩種道竟能找到相同契合點，甚至於逐漸融合，怎麽可能是對立的呢？”

    “不錯。”

    林止水微微頷首，淡然道：“天道，外道之所以能夠結合，便是因為它們本來就是一體的，天道是我在太初盤古時期所掌握的規則，而外道，是我複蘇之後，根據原有的天道所補充的新規則，這兩種規則，自然能契合相融。”

    諸多天道大能不由得震驚得說不出話。

    敵對了這麽多年，但……其實天道和外道是一體的？

    “當然。”

    林止水淡笑道：“也正因為外道是補充的新規則，並不像原本的天道規則那般完整，所以魔祖是在一條道上是不可能走到圓滿的，最多像元初魔祖那般，十萬八千道都走到派係之首的境界高度，才能比一條圓滿的天道強一些。”

    諸多天道大能們聽聞此言，頓時都明白了。

    難怪……

    外道一方，除了元初魔祖，其他魔祖的境界高度，最多也就是派係之首的層次，相當於天道一方的第二梯隊，隻是依靠強大的魔軀，才能和道統領袖相爭。

    但實際上外道一方的魔祖們，境界高度比天道一方要差遠了。

    也難怪西王母在天道一方能夠悟出數條圓滿的天道，成為天道第一梯隊，明明有天道圓滿的潛力和悟性，卻願意在天道一方當臥底。

    否則外道若是能走到圓滿，西王母隻要回到外道，完全可以成為元初魔祖那般強大的存在，橫掃天道一方，根本就是輕而易舉。

    原來是因為外道本來就不完整，根本不可能走到圓滿！

    “天道外道既然是一體的，那為何沒有結合？”

    女媧娘娘忍不住問了一句，隨即看了一眼天穹深處的天道意誌，問道：“是因為天道意誌？”

    林止水微微頷首，說道：“上古大劫的起因或許不是天道意誌，但天道意誌卻是大劫的根源，我從未想過發動大劫，隻是因為本該無私的天道規則，誕生了意誌，出現了自我，有了私心，才會造成這一切。”

    “天道？”

    “天道意誌？”

    天道大能們望著林止水，眼中有著對真相的渴求。

    林止水微微搖頭道：“凡人之中有個叫魯迅的說過，人的悲歡並不相通，永遠沒有所謂的感同身受，所以我這般講故事，似乎並沒有什麽意義。”

    說到這裏，他低笑一聲，又看向了佘惜露，微笑道：“小蛇，你這一世就是寫書的，你應該也明白，所謂的故事，不過是瞎編和重複罷了，六百年前，我在輪回中拿走你的記憶，其實也隻是想重新編造和重複我和你的故事，就像是……最初一樣。”

    佘惜露不由得愣了一下，“最初？”

    “人的幸福，是因為無知而來。”

    林止水輕聲道：“倘若我還是盤古，還是太初，擁有無窮歲月的經曆和記憶，你覺得我還會像凡人一樣對你動情嗎？倘若你還記得前世那般漫長的經曆，我在你心中，還剩多少呢？”

    “知道得多，未必是好事，欲望皆因知道的太多。”

    他輕輕搖頭，又看向了諸多天道大能，說道：“雖然沒有必要，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們都是我的孩子，還是應該讓你們知道真相的，隻是……這個故事很長，我也無法隻是口述，就讓你們理解真相的意義，所以，還是你們親自感受吧。”

    話罷，林止水便輕輕一揮手，一股詭異而隱秘的波動隨之彌漫而出，瞬間將眾人籠罩其中。

    故事……開始了。

    ……

    ps：第四卷，最後一卷，來得比我預想得要快。

    其實還有一卷，本該將地圖的上限再拔高一個次元，然後林止水會再次‘機緣巧合’地拯救一次人間，再水個幾十萬字，多賺幾個月稿費，但……

    可能就像是文中說的，我也不知道在哪裏看的這句話：故事，就是瞎編和重複。

    同樣的套路，已經重複了不少次了，我也無法再很有激情和狀態地重複下去了，其實我也知道，作為一個作者，這麽任性是賺不到更多錢的，但還好我本來就很任性，已經任性沒了三本萬訂書了，所以再任性一次也隻是小意思。

    所以，我就給一個正常的結束吧。